人生在世,来此一遭,苦多乐少。在江湖,何谓苦,何谓乐,皆不如活着来得痛快。惟有活着,方可享尽这人间繁华;惟有活着,方能立足武林,俯视这江湖;惟有活着,方才算不白来这世间一遭。
小僧年幼时被父亲设局送来少林,长于寺内。整日里青灯古佛,朝暮参禅悟道,得师傅教诲,知这大千世界,欲望横生,凡事皆有其的佛法,唯武力不破。
少时,小僧微有些年少孩童的聪慧,颇得师门眷顾,教五行、走八卦、善棋艺,皆学得略通一二,倒也不负师长们的一番苦心教导。原觉得在这寺内,再无人能与小僧相比,掌门之位自然不会旁落他人。可世事莫测,师傅最终还是选了无相,不过是觉得小僧难以捉摸,且并非中原之人。
小僧的身世竟成了原罪,着实令人颇有些啼笑皆非。无妨,从来这掌门之位在小僧这里也不算大事,小僧要得远不在此。小僧要得是这整个武林,统一中原武林才是小僧毕生的所想。父亲走前的叮嘱,在这常年的木鱼声中,越发犹如钟鸣般清晰。
本以为在这污糟的世间,早已孑然一身,沾污了鲜血的手,以武力开路,以杀戮到终,无人能懂。谁曾想,偏偏有那么一人,勘破了小僧的心思。小僧这一生,自持无人可为敌,亦无人可为友,独他楚留香,足以令小僧另眼相待。
他曾言到,纵使他怀疑世上每一个人,都未曾想过,小僧那不染杀气的琴音,竟声声能要人性命。小僧亦没想到,这世上还有一人能看透小僧,甚至让小僧生了引为知己的谬想。可惜,小僧与他终是不能共活在这江湖。
人生在世,争来夺去皆是为了胜利。知己在胜利面前,着实有些不堪一击。小僧与他的情谊,早已不如眼内的沙粒多了。
何谓苦,何谓乐?人甫一落地,第一声便是哭,便预示着,活在这世间,会是苦多于乐。小僧这一生对所做之事,未觉有何不妥,亦未觉有何之错。佛渡有缘人,有些人从出生便注定了,不为佛所相中的有缘之人。皈依求得不过是心安,小僧要统一武林,把江湖踏在脚下,亦是让自己心安。殊途同归的念想,不死不灭,无对无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