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护》
楔子
每个人一生当中想要守护的东西都不尽相同，有人拼尽全力守护的是家国，有人守护的却是一种信念，也有人只为一个人而守护的默默无闻，还有人倾尽了一生守护的仅仅是一个梦。
1、
醉沙城的夜里一片沉寂，这里不比京城的繁华，夜晚或有几家客栈和酒楼，灯火也不甚亮堂，每到黄昏过后，这个边陲重镇的大街上一片沉寂，和白天的人车熙攘判若两城。韩凛儿习惯了京城的繁华，也习惯了京城华灯初上后的喧闹。而这醉沙城的驻防将军府里，此刻早已是黑灯瞎火，各人安枕了，只有韩凛儿的房间里还点着一根小红烛，手里拿着一根黑旧却发亮的断箭。每到夜里，韩凛儿总是会想起那含冤而死的父亲，这二十年来，她生怕自己会被生活麻痹了仇恨，她要每天提醒自己一次，告诉自己大仇尚且未报。
韩凛儿小心翼翼地收好断箭，便合襟而眠。
驻防将军府在醉沙城里应该是再安全不过的居所，奈何多年的捕快生涯，让她早已习惯了随时应对各种突发情况的准备。她也不知自己有多久没有宽衣解带踏踏实实睡一觉了，甚至那种滋味连想都想不起来。
边城的夜里总爱起风，韩凛儿刚刚躺下，窗户就被风打的吱呀响了一声。她起身过去关窗，却见对面房屋顶上仿佛有一个黑影几个跳跃到了前院叔父的房顶上。韩凛儿本能地从窗户跳了出去，直追黑影而去。
她已经没有了父亲，她不允许叔父再有任何闪失。
韩凛儿来到了叔父韩勉将军的院子里，房顶上的那个黑影早已没了踪影，在院子里查探一番，只见站岗的守卫此刻也不知去向。来不及犹豫，立即跑到房间的窗下，想过去确定叔父此刻安全无恙。
刚靠近窗根儿，就听到一个低低的声音：“将军，采花大盗花满天来到醉沙城了，据说他此次前来的目标是柔矞公主。”
“柔矞公主什么时间到？”
韩凛儿听得出来，这是叔父的声音。
“预计明天晚上进城。”
“想尽一切办法，把人给我留在醉沙城。”
“那花满天呢？”
“你想办法把消息透露给凛儿，有凛儿盯着花满天，这小子绝对抽不出身误我的事。”
“属下明白。”
“另外，飞鸽传书给窦尚书，就说一切在预料之中。让他盯好齐王。”
“属下遵命，即刻去办。”
2、
韩凛儿回房后毫无睡意，趴在桌子上手握毛笔，勾勾圈圈涂了满纸也没缕出些许头绪。她实在想不出这几个人之间会有什么关联，很显然，叔父和窦尚书在计划什么阴谋，就连她也被当成了棋子。从小到大，叔父把她当亲生女儿一般相待，弥补了她自小失去的父爱。究竟什么事叔父却连她都不能直言相告。韩凛儿不知不觉趴在桌子上睡着了，醒来后发现身上多了一件披风。
韩凛儿警觉地四处张望，第一反应是先看看房间里四下是否有人，这一看发现，房间里不仅没人甚至连人进来过的痕迹都没有。心下疑惑：谁能够悄无声息地进来自己的房间，自己居然毫无察觉。再一看桌上那张涂满了墨字的纸团已经不翼而飞。却是谁竟有如此般绝顶轻功，能够做到既不惊扰到自己还来去自如？
作为一名有着丰富破案经验的捕快，这件事本身并不让她惧怕，她害怕的是这件事背后那些未知的错综复杂。
韩凛儿换了身衣服来到了大厅，打远儿就听到叔父和婶婶相谈甚欢。
“凛儿年纪也老大不小了，你不能总留在身边舍不得嫁出去啊！女大不中留你懂吗？”
“大哥去的早，凛儿就是我的亲生女儿，我是真不放心她离开这个家啊！”
走到门口的韩凛儿心里也跟着一揪，她长这么大从没想过要离开这家，离开她最亲最爱的人。她刚想转身就听到婶婶继续苦口婆心地道：“凛儿今年已经二十有七了，别家姑娘孩子都生养好几个了，要是大哥大嫂在世的话肯定也会着急的吧！”
“或许吧！！！”
韩凛儿出房门前就想好了，她准备试探一下叔父。可是方才听到叔父和婶婶这样一番谈话以后，她含在嘴里的话又咽了回去，若无其事地走上前向夫妇二人请安。
三人围坐于餐桌前，韩勉关切地打量着韩凛儿，只见这个宝贝侄女身量瘦小，身着束身的劲装，更显得腰肢纤瘦，白皙的皮肤似乎因为奔波劳累少了些血色，看到腰间那把佩剑后才看到几分硬朗。他一直视凛儿如己出，看见孩子如此清瘦，不禁皱眉。
“趁着凛儿这次回来，好好给她补补身子，瞧这气色也忒差了些，你这个做婶娘的就是这样疼女儿的吗？”
韩勉朝夫人斜了一眼，眼中的不满比之方才的语气更甚。
“叔父，切不可责怪婶娘，她何错之有？都怪侄儿，都这般年纪了还不懂得照顾自己，清瘦一点好，我很喜欢现在的样子呢。”
韩凛儿顽皮地对着两位长辈直眨眼，让两人无奈的笑了一笑。
“凛儿啊，你如今年纪也确实不小了，婶娘思量着是时候该给你说门亲事了，也不知你心里如何打算的啊？”
“……”
方才在门外听见二老谈论此事倒也不觉得尴尬，可是当面提及她还是有些无所适从，一时间不知该怎么答话。
“闺女啊，你莫不好意思，俗话说的好，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也到了当嫁出去的年龄了。这些年都是叔父舍不得你离开这个家，这大好的光景都消磨在我们两个老家伙身上了，耽误了你啊！”
“叔父，您别这么说。凛儿知道您老疼我，您是想让一家人永远在一起，凛儿懂得。”
韩勉听到韩凛儿如此说，满意的点点头。他韩勉此生最大的责任就是守护韩家守护韩家的每一个人，尤其是凛儿。
略作沉思了一番，韩勉定定地看着韩凛儿继续开口。
“凛儿啊，你常在京城又在刑部供职，想必对朝中大臣及其家中状况都有所了解吧？”
“也不尽然，大部分知道一二。”
“那户部尚书窦皓大人家的二公子窦璇琮，你可见过？”
“见过，不过印象不深。”
韩凛儿已经猜到叔父接下来会说什么，以她的职业素养，过目不忘自是不在话下，她当然识得此人，而且还因为窦璇琮当街调戏妇女，被韩凛儿教训过。此刻，他不想继续与叔父谈有关窦璇琮的任何话题。
“瞧你们父女俩，饭都要凉了，有什么话吃过饭，喝着茶慢慢聊，这等大事也不是在饭桌上就能说清楚道明白的，是不是？”
韩夫人很是聪明地看懂了韩凛儿的心思，显然是不满意，再说下去的话，想必他家老爷要碰一鼻子灰了，兴许两个人会杠上也说不定呢。所以，她必须赶紧打圆场，让这个话题到此为止。
韩凛儿感激地看了一眼婶娘，冲韩夫人点头微微一笑。韩勉则是一脸失落的瞪了韩夫人一眼。
韩夫人不以为然，在她心里这个家庭的安宁与和睦比什么都重要。若说她的夫君守护的是这个家族的安慰，那她守护的便是整个家庭的平和。她亲自动手盛好了粥递给韩勉和韩凛儿。
一家三口在安静中结束了这顿早餐。
2、
醉沙城扯了一夜的风，把落叶和沙土都吹到了街道两旁的墙根下，还有那些不引人注意的犄角旮旯里，露在外面的街道入目整洁光鲜，整个醉沙城看上去就像是刚刚洗刷过一样。
韩凛儿的内心却不像醉沙城这样平静安宁，她一个人走在大街上，若说漫无目的倒也不尽然。她的心里一直在想着昨天晚上听到的那番话，又联想到早餐时候叔父提及的窦璇琮一事，这其中必有关联，心里虽然忙作一团，腿却不由分说的朝青莲居的方向走去。
“呦！这不是韩捕头吗？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小店可是蓬荜生辉……”一个粗腰丰臀的女人咧着大嘴从柜台后面出来，韩凛儿只觉得一股香风迎面袭来，她像是要被这一团肉蒲扇给罩住一样，压得喘不过起来，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这青莲居客栈的老板汪稞莜。
韩凛儿清眉一蹙，冷冷地挤出一句话打断了店老板尚未说完的话音：“把住店登记簿给我。”
“您要这破本子作甚，想知道什么问姐，你只管问，姐知无不言，这醉沙城里还没有什么事儿能瞒得住我。”
王稞莜脸上没有丝毫的巴结和讨好，有的只是义气和直爽，韩凛儿从来都是冷言冷语行事，却未曾想这王稞莜对她还是一如既往的热忱。她从前只当王稞莜只是看在叔父的面子上才对自己前倨后恭，却不料她虽然是生意人，倒也有普通生意人没有的豪爽和义气，心下对王稞莜平添了几分好感。
“不必了，汪老板。我自己看便好。”韩凛儿的语气也不再似刚进门时那么清冷，只是这一声“大姐”她却唤不出口。
“那行吧，你自己找个地方先坐下，姐拾掇拾掇马上就来。”说完从抽屉里拿出来一个黄皮纸的旧本子，本子皮亮的几乎可以照镜子了。王稞莜拿起笔划拉了一阵子，然后身姿妖娆的朝韩凛儿走去。
“诺，给你。姐本来没有记这东西的习惯，既然妹子要看，姐写给你便是。”
“现写的？”韩凛儿很是吃惊。
“姐小本经营，来店里的也大多是常客，用这里记就够了。”王稞莜用粗短的食指朝着着自己的头指了指。
“这大半个月的住宿登记都是方才写上去的？”韩凛儿一边说话边翻登记簿，只见墨汁都是新的。
“半个月算什么，半年，半辈子谁来过姐都记得清清楚楚。怎么样？妹子，别看姐这脑袋长得像猪头，却生的不是一副猪脑子。哈哈哈…..”王稞莜自嘲地自贬一句，然后银铃一般的笑声在客栈的大厅响起，显得整个人洒脱而又可爱。
“那二十年前的事情，你可还记得？”韩凛儿压刻意低了声音，或许是因为不抱太大希望，说完便低头自顾翻起登记簿来。
“二十年前，那会儿我也就是十来岁，不敢说全都记得，至少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我还是有印象的。怎么着/？妹子，想查什么？”王稞莜出乎意料的热情。
诚然，王稞莜这般待韩凛儿不仅仅是因为她的叔父乃是这醉沙城中的王，更是因为喜欢韩凛儿这个光明磊落的性子，还有她并不似一般小女儿家那样惺惺作态的架势。让王稞莜打心眼里喜欢这个女侠客。所以，现下打定主意，不管韩凛儿想要知道什么，她都会毫无保留的告诉她。
忽然，一个熟悉的名字映入眼帘。
“花满天？”韩凛儿小声嘀咕一句。
“这个人可还在客栈？”韩凛儿用手指了一下花名册上的名字。
“在，昨日到的，到现在尚未看见他下楼。”王稞莜说完又补充一句。
韩凛儿朝二楼看了一眼，然后用手在登记簿上写了一个名字，然后叮嘱王稞莜：“这个人若是到了，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拜托了！”
说完，韩凛儿出了客栈。
3、
“你确定看到凛儿去了青莲居？”
“是的，将军。小姐翻阅了青莲居的住宿登记簿，发现了花满天就住在青莲居。”
“然后呢？你一口气把话说完！”
“小姐看了住宿登记簿后，只是问了问那老板娘人是不是还在，却并未有其他动作。哦，对了，小姐还问了王稞莜是否还记得二十年前住过的客人。”
“哦？二十年前？”
韩勉有些看不懂了，他这个宝贝的像亲生女儿一样的凛儿，竟然没有去找花满天，而是打听二十年前的事情，莫非她知道了什么？
韩勉觉得有些事情似乎超出他的掌控了，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安。
就在此时，外面有侍卫进来通传。
“将军，青莲居客栈现在乱做一团，有个姑娘声称丢了宝刀，非要搜查所有住店客人的房间。汪老板情急之下前来报案。”
“哦？那花满天不是住在青莲居吗？这等事情不用查也是他。派人搜查他的房间，另外，派人对青莲居严密监视。”发布完命令之后又想起来什么，转而又问：“这件事小姐知道了吗？”“属下不知，属下马上去查。”
“不必了，盯紧了青莲居。那个商队里的人一个都不能放跑。”
“属下明白。”
城外的白桦林里，韩凛儿一路追赶着花满天，这厮跑得时而快时而慢，像是有意而为。
“花满天，你给我站住！”
“韩捕头有何指教？”说完，花满天一个纵跃，选了一棵高大的白桦树，倚着树干居高临下打量着韩凛儿。
“刀是不是你偷的？”韩凛儿喝问一声。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证据呢？你们刑部抓人一向不是只重证据的吗？你这样尾随着本公子，会让人误以为本公子有负于你。这样似乎不太好吧！”
韩凛儿被花满天轻佻的言语气得直想跺脚，正欲跃上树梢擒住花满天。
“韩捕头，我劝你还是别天真了，要不是我一路上有意等你，你以为就凭你能追得上我么？就这片树林，你记住，明天这个时辰我们不见不散。”说完花满天施展轻功，几个起跳间已不见踪影。
韩凛儿尝试着追上去，凭她的追踪之术想要找到花满天也不难，可是花满天轻功无双，短时间内却也是不可能的，不过花满天想消失的无影无踪也是休想。
循着花满天离开的方向韩凛儿一路追踪而去。
4、
花满天一路飞奔来到了一个僻静的山洞，一路上他为了躲避韩凛儿的追踪，故意从白桦林向西行了大约半个时辰后，又折回来一路向东南。来到了这个与世隔绝一样的山洞里。等了片刻，一道疾影一闪而至，花满天心道此人轻功竟在自己之上，那颗玩世不恭的心霎时收了起来。
“你要的东西我给你带来了，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花满天掏出了那把黑耀刀，在来人面前晃了一眼。
“很好，钱我带来了，这把刀你再替我还给那个小姑娘。”
“什么？还回去！你当我花满天是什么！偷出来的东西要么属于我，要么卖个好价钱，这偷走后再还回去的买卖今天还是头一遭！”
“这有什么！钱一分钱不少给你，甚至可以给你加倍。你就当借来把玩一下好了。”来人言语间甚是轻松。
“你究竟是何用意？”
“你问多了！这行里的规矩你忘了么？”
“……”
“我这么做固然有我这么做的道理，回去帮我约一个人，我想见她。”
“谁？”
“韩凛儿，想必你们不陌生。”
“不必了，高人约我何事？直接说吧！”说话的人正是追踪而来的韩凛儿，她一路追踪来此，远远看见两个人影，便提气悄悄靠近，生怕对方听到她的呼吸，她在山洞口已经听了几句，惊讶对方偷刀一眼没看却还回去的举动，然而更让她惊讶的却是此人竟然还要约见她。索性直接站了出来。
“看来是我低估了你，竟然这么快就追踪而来。”花满天看着洞口的韩凛儿甚是惊讶。
“花公子，既然这样，那就不劳烦你了，你可以先行一步，我与韩捕头还有话要聊。”神秘人下了逐客令。
“这就卸磨杀驴啊？众人都知我花满天最是怜香惜玉的，万一你趁我不在对韩捕头行不轨之举怎么办？好赖我和韩捕头也算是老相识了，我……”
“够了，我的事用不着你操心。”
花满天刚刚见识了此人的轻功，心里清楚地知道此人的功夫绝对比他和韩凛儿加起来都高，他倒是真的替韩凛儿担心。韩凛儿却并不买账，她对花满天这种无事献殷勤的举动很是反感。
“哦？你以为有你在就能保韩捕头的平安吗？就凭你，在下还不放在眼里，如果你真的担心，不妨到山下去等吧，一炷香的时间，我自会放她走。”
花满天见对方态度坚决，不容转圜，想来自己留下也未必有用，且见韩凛儿一脸的嫌恶，他花满天几时这样自掉身价过？还不是为了她？眼下人家非但不领情，还嫌自己碍眼，也罢。花满天如是想着，便毫不犹豫的离开了山洞。
“凛儿，是我。”此时神秘人用本来的声音发声，脸上的面具也一并卸下。
“啊！王爷。您什么时候来的醉沙城？”
“昨日方到，事情紧急，昨晚我曾到府上找过你，见你睡得正香，所以……”
“原来昨晚来到我房间的是您，那个纸团也是被您拿走了？”想起王爷还为她披了件斗篷，心里满满的感激，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嗯，作为捕快行事最重要的就是谨慎二字，那样的纸团本王取走也就罢了，万一被其他人看见，你怕是要惹下大麻烦了。”
“凛儿知道了，多谢王爷教诲。凛儿还有一事不明，您为何指使花满天偷刀，又还了回去？”
“那刀的主人是黑瀑湫公主，花满天既然拿到了黑耀刀，说明那个女孩便是真公主。只是为了确认一下身份的真假，顺便借机看看其他人会有什么动作。至于还回去么，本王原本对这刀也不感兴趣，也没必要贪图一个女孩子的宝刀，还回去后她们便有了离开醉沙城的借口。”
“离开的借口？他们离开还需要借口吗？”
“你大概不知道你的叔父韩勉将军已经将他们监视了起来，而她们需要找回宝刀也必须要暂时留下来。”
“我越听越是迷糊了。王爷的意思是您早就猜到我叔父还有其他用心？”
“暂且不说这个，你给汪稞莜留信要找本王却是为何？你还问及二十年前的事情？”
“哦，您就是为这事才要花满天约我啊？叔父最近好像有事情瞒着我，他们似乎是要阻止黑瀑湫一行进京，这却是为何？”
“无非是怕我与他们会面，因此动摇现在皇帝的皇位。当年本王这个单纯的弟弟一手将我从太子之位拉下来，也让你父亲背上了一个通敌叛国的罪名，他陷害我也罢了，还陷害了我的兄弟，我最好的兄弟。他们无非是怕我与摩果斯和黑颉弼见面，本王苦心经营这许多年，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还自己一个清白，还你父亲一个公道。”齐王越说越是气愤。
“王爷，您是说我父亲不是被那刚矞的瑟罗射杀而死么？”
韩凛儿一双眼睛紧紧盯着齐王，一瞬不瞬。
“是被射死的，凶手却不是瑟罗。这也就是本王这次找你的原因。你已经长大了，有些事情的真相你应该知道。尤其是有关你父亲的。”
齐王说着说着顿了一顿。
“当年我被最要好的皇弟也就是现在的皇上告发，说我勾结柔矞意图谋权篡位，而你的父亲当年与柔矞的魔果斯交好，他们之间往来的书信也被定为勾结外族的证据。本王被父皇一怒之下硬生生从太子之位上拽下来，而你的父亲却被一场莫须有的战争派去战场。这一切的一切只是阴谋，只是个阴谋！！！”
说到这里齐王神情激动不已，他仰天长啸！仿佛要把这山洞喊穿……
“那我父亲那些书信是从何得来？”
“都是你的好叔父，他见我大势已去，你的父亲必会受牵连，为了不连累你们整个家族，将你父亲的书信呈给了窦皓，最终我父皇念你叔父检举有功，大义灭亲，故而才保存了你们韩家没有被灭族，而他也顺利继承了你父亲当年的官位。”
“……我不信……这不可能……不可能……”韩凛儿只觉得整个人已经不属于自己了，她的灵魂游走在这个山洞外面的大山里，她不相信，她不接受这个所谓的事实。
韩凛儿幽灵一样的离开了山洞。她也不知道叔父这样做是对还是错，或许这样的结局是父亲想看到的，他们拼之一生想要守护的不就是韩家这个家族的荣辱兴衰吗，还有韩家的后人。而她，作为韩家的后人，她此刻想要守护的只是人间的真情和正义，仅此而已。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17-1-7 19:37:09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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