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野】2019荒野猪哥 - [ 水青小榭 ] - 五月吧论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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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噼啪！长长的闪电仿佛将漆黑的夜空划裂了！狂野的风卷着豆大雨点砸下……砸醒了正打着鼾，蜷卧于福陵山腹地林间草窠里的猪哥。
　　猪哥不是猪！而是个敦厚的年轻汉子，能吃亦能干！不幸的是他长了个猪头。
　　此刻，粗布葛衣湿湿地贴在猪哥有些肥膘的身体上，他想起了一首童谣。“大头大头，下雨不愁。人家有伞，你有大头。”童年时，公学里的同学们每逢下雨就用这首童谣来嘲笑他。那时候，他的猪头还没有发育完全，却已开始体会人情淡漠。几乎没有同学愿意跟长相奇特的他做朋友。老师们更是不待见他。不久，他就用一块头巾包住头顶的疏毛和一对招风耳，然后在圆圆的下巴上打个结。即便如此，他的头巾也经常被调皮的同学扯掉，然后传来传去引他追逐，并为之哄堂大笑。到了该上课时这一干人等没有回到座位，被戒尺打手板的却总是他……
　　大雨中，树林里，猪哥追忆着童年，用头巾擦了擦眼前雨水，其实还有泪水。俯视身畔，他辛苦薅来的草，早被雨水淋湿，他刚才躺过的地方已然形成了一块水洼。内心中压抑已久的愤懑在这一刻爆发出来。猪哥猛地向树外冲出几步，指天怒骂：
　　“可恶的老天，凭什么让我长成这样？为什么总是折磨我？有种，就劈死你猪爷爷！”
　　“霍……噼啪！”又一道强悍的闪电，就在猪哥头顶上空炸响！顿时，猪哥头顶上为数不多的长毛都在惊骇中直立起来，他抱着头又窜回树林。
　　虽然他无家可归，生无可恋，可人的本性总归是贪生怕死的。猪哥抱着膀子，哆哆嗦嗦，不停地在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下来回移动，一方面躲避无孔不入的雨水，另一方面动起来会暖和一些。虽然是仲夏夜，大雨中穿着湿衣，还是冷得令人发颤！
　　望着鼻孔里冒出的鼻涕泡，猪哥心里暗暗发誓：等天亮了，一定要给自己搭个窝棚。就像老爹地里的瓜棚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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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猪哥诞生后不久就被遗弃，被镇上一个打更的老鳏夫捡到，收养。
　　老爹——猪哥习惯这么叫——说捡到他那天是元宵节，猪娃在襁褓里仰天躺着，又大又塌的朝天鼻，又大又厚的嘴唇，一双眼睛却晶亮亮地，凝望着天上的圆月，哇哇地哭！
　　许是因为长相奇特，又长着一条小尾巴，才被遗弃了吧？哎，亲生父母连一个字都没留下。那条小尾巴是老爹换尿片子时才看到，满了三岁不仅没脱落，还更长了，老爹便带求个大夫给割了。
　　猪哥记事起，就上了镇上的公学，小时候，猪哥一幅憨萌可爱的模样，但脑壳上光光，没长几根毛，加上那古怪的塌鼻子、大耳朵，总被同学们取笑戏弄。勉强读了三年，认识几个字就不想读了。正好老爹年岁已高，没精神熬夜，就带猪娃回了故乡。那是福陵山外围一个小山村，老爹在村外不远处山岗上开了几块荒地，按季种点儿西瓜、地瓜啥的谋生。
　　猪哥满了十五岁，成人了，乡下人也不叫他猪娃了，改叫猪哥。又过了几年，老爹撒手人寰。
　　猪娃继续种瓜。村里有好心的黄媒婆，给他撮合了附近高老庄等七里八乡的穷苦女子，甚至寡妇，可女方一看到猪哥的长相，莫不大摇其头。
　　要说猪哥的面相，小时候还可以用奇特来形容，可随着他的生长发育，越来越朝着猪的方向发展。到了二十出头的年纪，原本只是像猪的一张脸却完完全全发育长成了猪面的模样。牛头马面据说都是地府里的差官，猪面呢？好在村里人见惯了猪哥，能够见怪不怪。
　　猪哥的要求不高，管他粗粮还是细粮，能填饱大肚皮就行；管他木床还是地铺，能睡个囫囵觉就成。可老天偏偏不让他这么平淡地过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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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年夏天的一个下午，猪哥吃力地从山涧里挑上来一担水，准备去浇瓜田，却发现自己的瓜田里停着几挺轿子。原来绿意盎然，生机勃勃的瓜田里一片狼藉，不仅是有的瓜被人吃了，瓜秧也被人踩断了不少。瓜田里和田埂上几个锦衣华服的女子及她们的仆役。
　　猪哥看着又心痛又气愤，放好水桶就跑了上去。天气炎热，他的头巾没有系牢，是披在头顶的，忽然一阵山风，就把他的头巾吹掉了。这下坏了。原本背对猪哥的一位粉衣小姐，听到面前同伴们的惊呼，回头一看，一个猪头人身的怪物正向自己冲来，顿时吓得眼白一翻，昏倒在瓜田里。
　　这小姐名唤史芙蓉，是本县县令家的千金大小姐，与几个闺蜜一道来此寻幽游赏。不想却受了猪哥惊吓。
　　史县令震怒，说猪哥是猪妖，命衙门一众捕快前往缉拿。多亏得黄媒婆听到风声，赶回来告知猪哥。猪哥什么也顾不上拿，匆匆逃进了瘴气弥漫的福陵山深处。
　　猪有比人强得多的耐毒抗毒能力。不知是不是这个原因，猪首人身的猪哥虽然也到感头晕欲呕，却成功地穿越了使福陵山成为禁地的瘴气迷雾，走进了大山腹地。
　　这里到处是原始森林，没有人迹，猪哥贪婪地呼吸着清新空气！又嗷嗷叫了几嗓子，任自己的低沉的声音在林梢间回荡。
　　天很快就黑了，累坏了的猪哥只来得及薅了些软草铺在树林间当床。没吃没喝，一个人睡在这深山老林，天当被地当床，又不免兴奋、害怕，还有心酸，过了好一阵子猪哥才睡着。不幸的是，才睡了一个多时辰，就赶上了夏季常见的暴风雨……这一夜又冷又饿，注定无眠。
　　躲避在大树下，百无聊赖中，猪哥不禁想起了那个在自己面前晕倒的粉衣女郎。那个女子大面盘、上面涂脂抹粉地，却盖不住一些淡淡的麻点，大蒜鼻头、阔嘴巴，猩红的舌头微微伸出唇外，他还听见有人不停地呼唤她：“芙蓉姐!芙蓉姐姐!……”猪哥有些纳闷，自己是貌丑如猪，这女的长得也不怎么地，怎么看到我就晕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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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亮了，而且已放晴。天地万物被大雨冲刷一新又开始变干。空气极其纯净，一草一木都那么青翠，散发着馥郁的芬芳。
　　猪哥揉揉肿胀的眼圈，开始在树下捡拾野果吃。这萎落一地的水果、坚果，倒是昨夜狂风暴雨的功劳。
　　猪哥边走边吃，路经一片野栗林时，地上也落了不少浑身嫩绿色尖刺的果实。猪哥知道这些是毛栗子，绿色刺壳内包着的是比水果更耐饿的板栗。可他没有任何工具可以破开这层刺壳，只用外衣包了一包背在背上。
　　猪哥路过了一条翠绿的夹岸满是青苔的小溪，这一路走得也热了，在溪边喝足了水，又拿头巾擦洗了一番，在这荒山野岭中，头巾自是无须系带了。
　　无意间，猪哥在溪水内的岩床上，看到几块比巴掌略大些的赭红色板状岩石，拿到手里掂量，沉甸甸的，质地很坚硬。用力在裸露的岩石上一摔，赭红色岩石碎裂成几块。每一块的刃口都很锋利，是不错的“刀具”。其中最大的一块，形状一块石斧。猪哥手握这块“石斧”，很方便地就切开了几颗毛栗子，露出其中的板栗。可惜是生的，吃起来很涩。
　　与溪水的亲密接触也不全是好消息，有四条水蛭爬上猪哥的小腿吸血，这东西头部有吸盘，硬拔一旦弄断，吸盘就会留在伤口里。猪哥费了番功夫，才将它们弄下来。
　　沿着小溪径流的方向，猪哥边走边左右观察，想着寻找些较细的、便于攀折的树木，再在附近择一个相对平坦干燥的地面搭建窝棚。但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　　
　　中午时分，猪哥走入一片棕榈林，宽大的棕榈叶是很好的防雨材料，但棕榈树干不能承重，因为其树干内部——也称棕榈树心质地湿润柔软，因此不能作为搭建窝棚的框架。
　　猪哥用石斧切了一个斜口，然后双臂用力折断了一棵棕榈树。剥开外面的硬皮，就看了白嫩的棕榈树心。早已饿了的猪哥，便张开大嘴大吃起来。微黏的白色汁液从他那宽大的嘴角溢出来。这一整棵棕榈树树心勉勉强强充当他的午饭了。
　　到了下午，转过一个山坳，林风习习，猪哥无意间一抬眼，顿觉这一天所有的寻觅终于有了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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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使食无肉，不可居无竹”这十个字笔画都很简单，还是猪哥在学堂时夫子教的。夫子还说，写这首诗的大文豪会做非常美味的坛子肉，却认为，与吃肉相比，庭院里有竹子更重要。
　　猪哥现在觉得这十个字说的太对了！虽然他也很想吃肉，但是此时此刻，眼前这一大片竹林就是世间珍贵无匹的绿色宝藏。
　　竹林里有竹笋，猪哥却没去挖。他用几块石刀在青竹底部反复切割。然后用力地掰折，他需要赶在天黑前，为自己搭一个简易的竹棚，来抵御风雨。
　　一根笔直的竹子倒下了……又开始切另一根，直到切断七根为止。这说起来简单，却用了猪哥很长时间，因为竹子的质地异常坚韧。
　　猪哥将七根长竹拖到附近一处地势较高、而且开阔的林间空地。这里不错，附近有水源，还有较稀疏的树木环绕，是非常好的宿营地。
　　两根长竹又费了很多力气，从正中间切断。两两相对形成“人”字形，顶端用坚韧的竹皮绑牢，尾端插入泥土。一根长竹架在最顶部作为顶梁。顶梁下方的侧面再平行的各绑上两根长竹作为侧梁，一个十分稳固的竹棚就搭建好了。
　　猪哥又匆匆跑回之前看到的棕榈林，摘回大片的棕榈叶，搭在侧面的顶梁和侧梁之间。只勉强搭了一层棕榈叶，天就黑了。好在当晚没下雨。
　　第二天，习惯早起的猪哥一清早就去了棕榈树林，吃了些棕榈心，就接续采摘棕榈叶，当两层密实的棕榈叶彼此像瓦片一样交迭起来，一个完美的能防雨的竹棚终于搭建好了。
　　看到眼前的绿色的竹棚，猪哥想起了自己十岁的时候，在瓜地里，帮老爹打下手，同样用青竹搭建看瓜的窝棚的情景。他不禁潸然泪下。老爹不再了，瓜地也没有了，莽莽大山中，只剩下孤零零的自己。
　　猪哥又想起，老爹临终前，自己答应了他，要好好地过活。他咬了咬嘴唇，去竹林里挖了几颗竹笋作为午饭，因为没有火，还是只能生吃。
　　猪哥决定尽快想办法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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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末午后的太阳依旧炙热，令人浑身懒乏，猪哥打着连天的呵欠，从竹棚里走出来，向小溪边走去。用来切割的硬石块的刃都磨钝了，他需要新的石刃，更希望能找到可以打火的石头。
　　最终猪哥又找到了新的锋利的石刃，类似打火石的石头也找了两块。可是它们相互敲击形成的微弱火星，并不足以点燃猪哥垒成小堆的干草和竹屑。
　　竹棚外，猪哥有些口渴，想到小溪离他有半里远。猪哥觉得既然火一时升不起来，不如先砍一根粗竹，做个能盛水的竹筒。
　　虽然已经有了新的石刀，切一根粗竹还是要很花一番功夫。就在猪哥弯腰劳作时，这片竹林的原住民，一条通体碧绿的竹叶青蛇，不堪猪哥连日的侵扰，露出毒牙，快如闪电地一口咬在猪哥蒲扇般微微扇动的左耳上！
　　左耳很快变得红肿，被毒牙咬了并注入毒素地方还鼓出血泡。因为耳朵大，所以猪哥自己也看的见。
　　猪哥想起一种民间说法：如果被毒蛇咬了，吃它的蛇胆可能会有一定的解毒效果。他回头去找那条细长的绿蛇，哪里还在找得到。
　　猪哥放弃了砍竹子，用手中的石刀割破了耳朵上血泡，有黑红的血流出来，猪哥心头一凉，然后用力捏着自己的耳朵，试图挤出更多的毒血。
　　黄昏已过，天快黑了。猪哥失魂落魄地回到营地，在竹棚里躺倒。他甚至忘了没吃晚饭的饥饿，因为他的心头是麻木的，他的身体也是麻痹的，他觉得自己中了剧毒，快要死了！
　　第二天清晨，猪哥醒过来，发现自己还活着，耳朵上的红肿也不那么明显了。肚皮更是严重抗议地连续咕咕叫着。
　　猪哥并不知道，竹叶青蛇的毒性并不强，主要是出血毒及少量神经毒素。猪哥觉得全身麻痹最初有可能使神经毒素诱发的，但后面就是猪哥怕死的心理作祟了。
　　宛如重获新生的感觉，让猪哥觉得精神大好。他决定今天一定要生起火来。
　　猪哥用石刃从竹皮刮下来不少丝状竹屑作为引火绒，在烈日下暴晒，趁这功夫，他四处寻找，拣到一个干燥的废弃鸟窝，几根手指粗细结实的干枝。又将干枝截成木棍，一端削出纺锤形的尖，还准备了一块已经切开晒干的U形竹槽。
　　竹槽一端堆上一些丝状的干竹屑，然后在一旁双手搓动木棍，纺锤形的棍尖就开始快速钻动和摩擦其下的竹板。竹板和木棍的接触点，因为持续受热形成发热发红的火星。可是火星出来后，很快就熄灭了。第一次尝试失败。
　　猪哥思考了一阵，去周围的松树林找了点松脂油涂抹在木棍上和手心里。有了这些润滑剂后，木棍这一次在猪哥手心里来回旋转的速度更快了！被钻磨的竹板发热发红形成的火星也更大，也烤红了一旁细碎的干竹屑。蹲在地上的猪哥快速将U形竹槽里的火星倒进准备好的干鸟窝。双手捧着小心地吹起，有烟从鸟窝里的引火绒上升起，又吹了几口气，火焰透过火绒烧了起来。终于有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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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有了火，猪哥的生活大为改善。这一切依然离不开竹。
　　将竹子顶端进行切割，留下两截尖锐的竹条就成了鱼叉，又用些许食物引得鱼群聚集，就可以叉到鲜鱼，在火上烤着吃；较细的毛竹一端削尖，又变成了投矛。猪哥的臂力大，经过多次练习，他已经可以用投矛来猎取山鸡、野鼠等小型动物。
　　这些肉食，不仅能烤着吃，还可以烹煮。竹筒里盛上水，只要小心些，并不会烧坏，可以用来煮茶或者炖汤。后来猪哥又在溪流里找到几个大个的河蚌，吃完蚌肉后，用蚌壳烧煮东西就更方便了。
　　火堆上，猪哥用竹子搭了棚架，这样下雨也不怕淋灭了。他还用竹子并排绑成一张舒服的竹床，至此再也不用睡在地上。
　　森林里有虎豹豺狼，毒蛇巨蟒，猪哥为了保护自己的营地，又四处搜集荆棘，移栽在自己的营地四处，形成内外两圈带刺的屏障。这样，他才觉得睡觉时安心了些。
　　光阴荏苒，日月如梭。转眼四个月过去，已是腊月时节。落叶植物开始凋零，一些草木也开始枯黄。在森林里孤单讨生活的猪哥衣衫已变得褴褛残破，为了应付天气的日趋变凉，他又用大块的树皮和藤草变成简易的坎肩穿在身上，头上稀疏的毛发也日益变长，看起来像个猪面的野人。
　　这一天，夕阳下，猪哥背着几根投矛，空着手一无所获地打猎回来。还好，他之前采摘的野生豌豆还有存货。看来今晚又要煮豆子汤喝了。猪哥心里想着，拉开自己设在荆棘篱笆外的小门，蒲扇似的大耳朵却敏锐地听到附近有小动物的悲鸣声。
　　向声音出远瞥一眼，猪哥咧开大嘴笑了。原来，是一只通体雪白，长耳朵的兔子被营地附近的荆棘丛缠住了脖子。
　　已经几天没尝到肉味的猪哥，想像着一只烤成金黄色的兔子，嘴角都留出了哈喇子。
　　这只白兔是长毛兔，越挣扎白毛被荆棘上的尖刺挂住的越多，身上被荆棘扎破的地方血迹斑斑。疼的这兔子双眼通红，哦不！猪哥想起兔子的眼睛本来就是红色的。不过这只兔子的眼睛有些特别，又红又大，而且像红宝石一样晶莹。大大的眼眶里似乎还含着一汪泪水。
　　猪哥的心头忽然升起一股恻隐之心，如果自己趁这只兔子被荆棘困住，弄死它，那不就相当于乘人之危吗？哦，应该是乘兔之危。
　　猪哥越看越觉得这只兔子，他取出怀里一枚薄而锋利的石刀，走了上去。兔子紧张地更加急促地悲鸣。
　　猪哥的石刀，却是小心地切断了白兔身上缠上的一根根荆棘。
　　最后一根荆棘被切断后，兔子却没有逃走，而是双脚直立地面朝猪哥站着。红宝石似的一双大眼睛盈盈地望向猪哥。
　　猪哥非常惊讶，迎向兔子的目光，一下子却陷入了这双深邃迷离的红眼睛里。一瞬间的对视，许许多多遥远的信息就进入了猪哥的脑海……
　　猪哥完全呆住了。等到他清醒过来，那只白兔早已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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