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花絮写了
“吴用,我问你,梁正博在哪?”陈前问道。
吴用冷笑两声:“你都死到临头了还关心他?梁正博,出来,你师哥叫你呢。”
一个身影从侧殿中缓缓移了出来,站在拱门边,昏暗的灯光下,瑟瑟发抖。
“师哥,我…”
陈前望着梁正博畏畏缩缩的样子一脸心疼:“正博,到底怎么回事,你为什么和吴用在一起,他们把你怎么了?”
吴用恨恨的望着陈前:“我们把他怎么了?我还想问问你们把他怎么了。陈前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糊涂?”
陈前一脸茫然:“什么?”
吴用呵呵笑了两声:“你以为梁正博真的是从孤儿院抱来的? 91年,山西襄汾,杨波那帮人盗了个战国的洞。当时,梁正博他亲爹就是炒炸药炸洞的,结果炸洞的时候出现意外,闷炸变成了响炸,把梁正博他老子直接埋进去了,杨波跟梁铭吓得救都不救,自己跑了。出事之后,梁正博他妈也跑了。倒是便宜了梁铭那个太监,捡了个儿子。”说着,吴用一手提枪,一手指着梁正博:“梁正博啊梁正博,也怪你不争气,给了你机会报仇,你不中用啊,你那炒的是什么玩意,跟你爹一个德行。”
说完,吴用举起猎枪:“哥哥这就帮你把仇报了。”
陈前手心全是汗,两脚已经不听使唤,他望着欧阳沐雪缓缓闭上眼,就在那一瞬,四目相对,他瞬间一怔:“等会,叔叔,我解了你的惑,你也解解我的惑,你怎么知道我要来的。”
陈教授一脸的自负,哈哈笑了两声:“嗯,不愧是自家人啊,喊得亲。那我就告诉你吧,让你死个明白。其实,你们一切行踪都在我的掌握。”
陈前装作一脸茫然:“啊?”
陈教授继续道:“出了这些事情,小李她们局就准备聘我当专家组组长。你们这边什么样,那边就有人亲自向我汇报。哈哈哈,本来局长还准备让我和你们一起去双墩现场,讽不讽刺?陈前,其实,你正月十五号那天晚上没死,我就觉得你一定会找过来。”
陈前继续装佯:“为什么?”
陈教授摇摇头:“不知道,就是感觉,也许这就是命吧。六安太远了,想让你死在陈家祖祠里,离家近点。哈哈哈。”
吴用等不急了:“爸,别跟他废话了,陈前,你他吗明白了吧?弟弟这就送你上路,啊,码的,谁?”
吴用正要扣动扳机,冷不丁被人从后面顶了腰,一个趔趄,枪飞了出去,飞到了梁正博脚边。顶他的人正是欧阳沐雪,欧阳沐雪飞快的跑向陈前,陈前迎了两步,两人相拥:“沐雪,你还好吧。”沐雪呜呜的哭着:“大叔,你没死,吓死我了。”
吴用正准备去拣枪,只听一声大喝:“都别过来。”梁正博捡起猎枪,向两边瞄了瞄。吴用抓抓衣领,头摇了摇:“你个怂蛋,你敢开枪?”
陈前把沐雪藏到身后:“正博,别乱来。”
梁正博大叫一声:“你看我敢不敢?”
吴用怂恿着梁正博:“你敢?那你现在就把他们干掉,帮你老子报仇。”
梁正博听了吴用的话,猛地把枪头转向陈前。陈前不停的摆着手。
李梓虞终于开了口:“梁正博,放下枪,你还小,你才十七岁,很多东西不是你能承受的了的。你以后的路还很长,杨波已经自首了,梁铭那样子你也知道,生不如死。是非对错不应由你我来判断,应该交给法律,你个人不能判决谁的生死。”
吴用撇撇嘴:“别听那个臭娘们瞎咧咧,那娘们是个警察,梁正博,你老子是做什么的?你是做什么的?就你犯的事儿等她们跟你算账?你不还得进去,好过不到哪去。来,听哥哥的,解决了,一了百了。她们不是喜欢说法律吗?你才十七岁你怕什么?”
梁正博把枪头对准吴用,又对准了李梓虞,来回不定,全身不停地颤抖,面目狰狞,口中自言自语:“你们,你们…”
李梓虞正声道:“梁正博,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不要以为这一枪下去就可以逃避,该你承担的你必须承担,你不是主犯,你没有必要去充当这帮恶魔的刽子手。刚才这里的一切,你在里面也听到了,孰是孰非,心里应该有杆秤。把枪给我,不要拿枪口对着人。”
梁正博终于撑不住,他狂啸一声,双膝跪地,把枪举过头顶。砰,砰,两声枪响。陈前被枪声惊住,完全动弹不得,欧阳站在陈前后面死死的环抱着陈前。李梓虞一个冲刺,要去拣地上的手枪,等到她赶到,吴用已经举着手枪顶住她的额头。
砰…
2008年五月北京潘家园
潘家园全称潘家园旧货市场,不熟悉的人第一次去会以为进了个菜市。市场四周围一大圈门面,中间是地摊,顶上搭个棚。说是地摊其实就是一长溜20公分高的水泥垛台,也没个货架,甭管是唐宋元明清还是水货加高仿,都是一个毯子铺在垛子上,东西直接往上放。买家弯着腰,弓着背有时还得蹲着,要是拿不好一不小心卒瓦了那得照着价赔。
上午,八九点。转角处,一玉器摊位,老板坐着个小马扎,双手抱着膝盖打着盹。一男青年经过摊位,单手拾起一只平安扣轻轻盘着。男青年正装衬衫,西裤皮鞋,手里提着个公事包,正是陈前。
“这是什么,好奇怪。”陈前拿着玉器若有所思。
“我看看,我看看”一位姑娘凑上前去,姑娘一身连衣裙,素颜却干净。
“沐雪,看看,这是什么?”陈前把头转过去。
沐雪接过平安扣仔细盘弄着:“不知道,没见过,也许不是中国的矿,跟黑芝麻糕团似的,黑白相间。老板这是什么玉,怎么卖啊。”
老板抱着膝盖前后摇晃着身子操着南阳口音:“新疆和田的,100块钱。”
陈前疑惑地望着老板,沐雪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和田有这个?”
老板点点头:“和田青花玉,这是籽料,100块钱不贵的。”
沐雪正要把玉放回去:“100块钱我都没法还价,真稀罕,还籽料。”
陈前把玉拿了过来,从钱包里掏出100元。
沐雪拦着陈前:“有必要嘛,又不好看。”
陈前摆摆手:“这比青海玉,俄罗斯玉润多了。100不贵的,你现在怎么这么会过日子?哈哈哈,买了送你,你要不喜欢我就拿去做标本。”说完陈前把钱递给老板,随后把玉塞到沐雪手里,沐雪撅了撅嘴。
沐雪挽着陈前的胳膊,两人在潘家园里顺着摊位逛着。沐雪问道:“这个我以前都没见过”,陈前点点头:“记不记得去年咱俩在朝天宫,那会我刚出来,五年没有接触市场,好多东西都不认识。时代发展太快了,这块玉应该是和田籽料没问题,新品种。沐雪点点头:“嗯,新疆玉已经开挖的差不多,之前发布的奥运金牌用的就是青海玉,看这样子,等新疆开挖完了,青海玉的价格肯定要涨很多,哎?你看。”
欧阳拉着陈前往一家卖奇石印章的摊位走去。老板坐着一张小板凳,身前摆着个工作台,工作台前竖了个小纸板,纸板上四个字:“代刻印章”。欧阳摇着陈前的小臂:“大叔,我的毕业作品印章还没着落呢。”陈前无奈地笑了笑:“之前不是有一方寿山嘛。”欧阳不愿意了:“那是名章,闲章没有。”陈前瞪大了眼睛:“你画了这么多年,一枚闲章都没有?”欧阳嘿嘿嘿笑着:“那我还没有你刻的,你看这方封门青好透,真好看,感觉杂质好少。老板多少钱?”老板没说话,打了个手势“八”欧阳咬咬牙:“八百?才几个月,涨这么多。”陈前摇摇头:“贴皮的。”老板瞬间坐直了身子:“呦,行家,当我没说,那您看看别的。”沐雪拉拉陈前袖子:“这怎么说啊?”陈前笑了笑:“很早以前的工艺,现在没什么人做了。旁边这方昌化不错。”老板竖起大拇指:“厉害啊,识货,我便宜卖给你。”沐雪特别骄傲:“我跟你说,这都不算什么,我大叔刻章才叫厉害呢…”老板听闻赶紧站起身来,把小板凳和工作台让给陈前,陈前摆摆手,把包递给沐雪,将砂纸铺在工作台上,拿起印章磨了磨,随后站直了身子印稿都不打直接运刀开刻,一边刻一边用嘴吹着,老板伸直了脖子看着陈前的手法,不停地咂嘴。沐雪接过章,只见阴刻两字“拙孺”,低下头害羞的笑了笑。
陈前看了看时间:“走吧,沐雪,差不多了。我们过去吧”
另一边,北京饭店总统套房中,两名法国人正在激烈争吵。
“你一定要这么做吗?”亨利靠躺在皮质沙发上,手里握着一只酒杯。
皮洛萨站在落地窗前远眺着北京城:“不是我一定要这么做,是你的父亲,祖父,曾祖父。我不能要求你什么,馆藏是属于你的。但是你要明白,那枚玉璧是寄存。我们要有契约精神,现在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这个时间归还,对于各方都是有意义的。”
亨利抿了一口酒:“对于那枚玉璧,我没有任何意见,不然我也不会和你一起来北京。再过三个月全世界将于此共襄盛举,我当然知道这个时刻的意义。但是,你要清楚,法国不仅仅只有埃德维尔,欧罗巴也不仅仅只有法国,大家利益都是共通的。所以,我们要利用好这次玉璧,做足文章,中国不是有句成语叫做抛砖引玉,那我们就来个抛玉引钱。”
皮洛萨无奈地摇了摇头:“你为什么要把埃德维尔家族和其他人绑在一起,你的祖先从未做过这样的事。”
亨利挥挥手:“2000年的虎首(圆明园十二生肖铜像之一)拍了1500万港币,去年苏富比拍马首,将近7000万港币。你以为是我们在炒作,这后面哪个没有中国人的身影。七月份,我将参加整个欧洲各大艺术品基金会联合组织的峰会,我们将成立一个联盟。”
皮洛萨大惊:“你们要干什么?”
亨利笑着:“不干什么,致力于收藏和保护遗失在海外中国文物啊,哈哈。当然如果有中国买家需要,我们就卖给他们。用中国一句老话‘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七月份的联盟将商讨明年的大拍,你知道在哪拍吗?法国大皇宫。届时,将会有两件重器上拍。”
“什么”
“圆明园鼠首和兔首,预计每件起拍价1000万…欧元。”
皮洛萨浑身颤抖:“你们不能这么做,你们这无异于二次抢劫。”
亨利仰头把杯中酒全部饮尽:“谁让它强大了?这头狮子醒了就会咬人,我们要趁他咬人前多割几块它身上的肉 。皮洛萨我告诉你,你今天不许给我出任何差错,必须按照我的要求来,说实话,这也不是我的要求,这是整个欧洲各大艺术品基金会商讨的结果,不能因为这次的结果影响到未来整个大局。我再重申一次,那枚玉璧必须以有偿形式捐赠,对方可以象征性支付一欧元,一美元,哪怕一元人民币。如果对方有异议,就说这钱是捐赠给基金会的,帮他家保管这么多年,付一元钱不过分吧。”
皮洛萨脸上的褶子皱在一起很是痛苦:“我没办法完成这项任务,我想让.埃德维尔先生也绝对不会同意你这种方式,小埃德维尔…”
“我说了,叫我亨利。”
“好吧,亨利先生,你想清楚,你这么做极有可能让你的祖先背上骂名,玉璧是传承有序的,所有环节都有证据,而且证据是由我们埃德维尔家族自己提供,我们不能自己打自己的脸,这么做埃德维尔家族的清誉将荡然无存。”
亨利把酒杯狠狠地砸了下去:“别说了,什么狗屁清誉,我们祖先就是一帮身着军装的强盗。那你现在让我怎么办?这样吧,‘无偿捐赠’,这是底线。绝对不能出现‘归还’两个字。”
皮洛萨正要说话被亨利挥手打断,他摇了摇头走向门口,此时门铃响起,皮洛萨顺手打开门。
“先生,时间快到了,您准备一下。”
皮洛萨正了正自己的领带,慢步走向舞台中间的演讲台。舞台背后数块巨大的Led屏显示着:“法国埃德维尔基金会中国文物展特别说明会 北京 2018年5月”
皮洛萨走到台**,深深地鞠了一躬。他对着在场所有人笑了笑:“女士们先生们,各位收藏界的朋友们,媒体朋友们。我是法国埃德维尔基金会博物馆馆长皮洛萨。很高兴再次来到中国,埃德维尔基金会于今日在北京饭店举办了中国海外文物展,本次展览汇集埃德维尔基金会收藏的最珍贵的136件文物。在开展之前,我要隆重介绍本次展览最重要的一件展品,春秋谷纹玉璧。”
此时led大屏幕上出现了玉璧的高清写真。台下所有人无不惊叹。
欧阳死死的握着陈前的手:“大叔,出来了。”
陈前拍了拍欧阳的手背:“嗯。”
皮洛萨继续说道:“在去年的法国国博展览中,此件玉璧也参与了展览,想必很多中国朋友已经对这件玉璧有所了解,没错,它不是一件出土文物,而是传世文物。我们这次北京展览还有一个重要目的就是为了这件展品找到他的主人,我今年已经78岁,服务埃德维尔基金会已经56年,我将我全部的生命致力于保护馆藏中国珍贵文物。在我刚刚供职于基金会的时候就曾听说过这件玉器,后来在辅佐让.埃德维尔先生时期有幸亲手馆藏了这件玉璧。如今,我通过整理埃德维尔家族日记,找到了一些玉璧主人的线索,今天将线索公布与众。希望在这特殊的年份能为玉璧找到它的中国主人,此前我一直在考虑将以什么方式把玉璧送到中国主人手中,有偿捐赠?无偿捐赠?最后在我迷茫之际,我发现中国古典中已经给了我答案----‘完璧归赵’。”
场下由稀而密的鼓起掌,越来越热烈,欧阳鼓着掌敬佩地望着皮洛萨馆长:“去年在法国,他喊了我一声孩子,我就知道这个老爷爷是个好人,完璧归赵的意思应该就代表归还了吧。”
陈前兴奋的点点头:“嗯,我们先看看吧。”
皮洛萨转过头,示意了一下工作人员,随即指了指Led屏幕便走开了讲台。屏幕上现实的变成了一张张扫描过得日记。每出现一张,底下就有简体字幕。
1900年,我先于远征军来到这片令我向往已久的国家,我的父亲曾在四十年前到达过这里,他曾告诉我,这里有广袤的土地与数不清的宝藏,我想这是每一位热爱探险的人的终极梦想。从小徜徉在基金会的东方文化中,我对于这片土地早已充满了无限憧憬,我来了。
这是我来中国的第三个月,联军已经攻占京城,我每天游荡在各个国家的军营中,收购着刚刚抢来的文物,我把收购来的文物装箱,一共48箱,运回了法国。每一箱中的物品我都做了记录,说实话,很多我都不知道是什么,所以我没有办法命名,我可能需要一个专家帮助我。
直到联军撤出北京,我继续在北京游荡,这段时间我去的最多的地方就是琉璃厂,后来我从一些当地百姓口中得到了信息,我来到圆明园门口,给了地头蛇很多好处,他们负责帮我寻找圆明园中遗散的一些文物,或者那些一般人搬不动的东西。
五个月后,我来到了曾经神往的洛阳,见到了龙门石窟,我试图带走一些佛陀造像的头部,但是这对于我来说非常困难,我失足摔到了山脚,被一户陈姓人家救了起来,我的腿摔断了,在陈家住了三个月。说实话,虽然家族对东方文化地追求孜孜不倦,家族中也有许多人曾经走进这个神秘国度,但是我敢说,我是第一个走近她的人。正是这次际遇,对我的人生产生了巨大影响。
陈孝正先生是这家的主人,远近闻名的大地主。陈孝正先生有个很响亮的外号叫陈大善人,后来,我听附近的百姓说,陈先生乐善好施,修水利、兴学校,在灾年也会拿出粮食赈灾,大家都很尊敬他。我与陈先生交好完全是因为文物,陈先生是古董世家,据说祖上是玉匠,陈先生送给我一只玉猪龙,作为回报,我送给他一只我最喜欢的鼻烟壶,但是后来想了想这样做非常不妥,我让家人从法国带来了一只精美金质怀表送给了他。
从那以后我们成了非常好的朋友,只要来到中国,我一定会去洛阳找他。我会给他带葡萄酒而陈先生会请我喝白酒,说实话,喝惯了以后,我甚至有点迷上了白酒的味道。我从基金会博物馆的馆藏中拍了许多照片,有些不认识的器型,陈先生都会一一解答。虽然,陈先生对我们家族曾经的行为有些看法,但是,他看到我们基金会博物馆对于中国文物做到很好的珍藏时感到非常欣慰。
我原先喜欢赵孟頫的小楷,我的中国行日记都是用小楷来记录,自从认识陈先生后,我开始向他学习魏碑,陈先生也曾多次带我去龙门石窟临摹石碑,我认为他就是我的老师,我从他这里学习了很多很多。不仅仅是纸面上的字,还有一些力透纸背的东西,后来我才慢慢领悟,这种力透纸背的东西就是文化。
陈先生和我说起过他的家世,这也是我特别感兴趣的 ,我称之为‘家’文化,这种文化与西方文化差别巨大。陈先生原籍南阳,本是陕西蓝田陈家一脉,康乾时期迁到了南阳,陈家老祖宗陈英在南阳一带设立玉器作坊,经过几代人努力,终成南阳地区,乃至全国玉器行当著名字号。自此建宗祠、修庙堂,开枝散叶,留有字辈“修身齐家,国泰安邦,忠孝文武,永定延良”。陈先生就是文字辈,这么大的国家,千年来充满了战乱和其他不确定因素,家传这么多代非常不容易。
陈先生虽然家底殷实却只有一妻一妾,陈先生在二十五岁时与家中丫鬟育有一长子,名为陈武烈,武烈母亲从此升格为另一房小妾。第二年,陈先生的第一位小妾因病去世。五年后正妻生嫡子,名为陈武英。武烈武英从小都经历了很好的教育,现在,武烈在开封谋得一吏职,而武英继承了父亲的家产。
1905年陈先生得了很严重的病,咳喘不止,家族正好有医生因教会活动一同来到中国,陈先生病重五天不见好转,每日卧床,米水难进,喝了很多贴药也不见好转,我便把医生带到陈家,医生诊断为大叶肺炎,只给了两粒药,一天一粒,连吃两天,也可不吃,两天后自然会好。果不其然,两天后陈先生病愈。陈先生感激不尽,武英见到这种情景,向父亲请求前往法国留学,陈先生不是很情愿,但武英去意已决加上我也帮他做了些努力,最终武英在我的引荐下进入法兰西国立大学学习医学,后又转投经济学。
1910年,陈先生病重,我闻讯带了三名医生赶到陈先生家,医生说陈先生时日无多,弥留之际他将在开封的武烈与南京的武英电召回洛阳,让二子守在自己身边。陈先生拿出家传玉器,一枚春秋谷纹玉璧交由陈武英,一枚春秋谷纹玉圭交由陈武烈。并告知武烈切莫愚忠,告知武英切莫激进。两兄弟应当同携共进。我也对陈先生做出承诺,法兰西埃德维尔家族永远都是陈家的朋友,如果有需要,埃德维尔家族一定会全力协助。
1911年底,全世界的目光聚焦到中国,我也再次回到这片土地。陈先生所担心的事情最终还是发生了,陈武英加入革命党,在开封带头组织断发活动的时候被陈武烈抓捕,我通过关系联系了陈武烈,也见到了狱中的陈武英,纵使我万般劝阻,陈武烈依旧选择忠于自己的朝廷,而陈武英依旧选择忠于自己的信仰。最终陈武英以乱党罪名在菜市口被砍头杀害。我想尽一切办法将陈武英的妻儿救出来并带到了上海,陈武英妻子不愿随我一同前往法国,此后我与陈家便失去了联系。
此时,台上的Led屏幕闪烁了两下,画面换到了另一份日记。
陈前想了想对沐雪说道:“这应该是让.埃德维尔先生的日记”
我以中法文化交流大使的身份与1974年随团前往中国,参加中法建交十周年的系列庆祝活动。我对于这次活动非常期待,这是我第一次踏入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国门,在此之前,我的父亲,爷爷,祖父,曾祖父都曾到过这里,并且从他们口述以及日记记载中得知,我们埃德维尔家族与中国颇有渊源。作为新一任埃德维尔基金会主席,我已经将收藏、保护中国文物作为自己的毕生事业。当然这次来到中国,我不仅仅为了文化交流活动本身,我还将与埃德维尔家族的老朋友,南阳陈家的后人进行会面,这让我非常期待。
我在参观完龙门石窟后回到洛阳的宾馆,陈家的后人陈延年先生已经在宾馆等候我多时。我本以为这是一次相谈甚欢,相见恨晚的碰面,我们将和我们的曾祖一样把酒言欢,畅谈中国文化,品鉴中国文物。没想到陈延年先生视此次碰面为诀别,他把祖传的春秋谷纹玉璧交给了我。听陈延年先生说,他在老家南阳遭受到了非常残忍的迫害,并且迫害次数越来越多,程度越来越恶劣,他极有可能藏不住这块祖传玉器。
陈先生带来了三本伟人选集,这套书很大很厚,陈先生在第二本书中挖了一个洞,大小和玉璧相等,将玉璧放置在书中。陈先生告诉我,他这一路一直被盘查,如果不这样做,根本不可能把玉璧完好的带出来。陈先生把玉璧托付给我,他很悲观,他说他不一定能活到取回玉璧的那一刻。我向陈先生表示感谢,感谢陈家对我们埃德维尔家族的信任,并郑重承诺,一定妥善保管,将来陈延年先生的子嗣可以随时过来取回这枚玉璧。随后我将玉璧取出,想把书还给陈先生,陈先生希望我可以将书一并带回,因为他这样损毁一本伟人选集是非常严重的事情。由于我的行李问题,最后我将第二本书和玉璧一起带了回来…
Led上的图片还在不断更新,欧阳望了眼陈前,已经满眼是泪。
看守所见面室
陈前:“叔叔”
陈教授:“陈前,你来看叔叔啦?听说你把玉璧捐了?”
陈前:“嗯”
陈教授:“我知道你来要干什么,已经有人劝过我了,你走吧,想都别想。”
陈前:“您这又是何必呢。”
陈教授:“将来要是判了,没收个人全部财产,抄了就抄了把,现在不还没判嘛,怎么,你们准备拿件脏物去展览?”
陈前:“玉圭不是脏物,那是你的(父母随葬品,子女算拿走还是盗走,怎么判断?)”
陈教授:“你既然知道是我的,我凭什么给你们,你们这帮混蛋,还我儿子性命。你们杀了我的儿子,又要来抢我的玉,我一孤身一人,你们还要怎么样?”
陈前:“其实,你还有个妹妹”
陈教授:“嗯?”
陈前:“台北故宫博物院的齐思归”
陈教授:“我知道,很有名的青铜器专家,怎么了?”
陈前:“他夫人叫陈延欣”
陈教授:“啊?”
陈前:“对,就是您父亲陈克定在台湾的女儿,是你同父异母的妹妹。这是她写的”
告同胞书
近日北京饭店开海外文物展,悉闻埃德维尔家族日记公布之种种,方知南阳桃园乃我根之所系,本之所往。陈家血脉延续如“修身齐家,国泰安邦,忠孝文武,永定延良”。想,父亲于72年重返大陆一去不复,从此杳无音讯,我心有恨怨。母女孤伶受尽冷眼,我心有凄苦。清明月半,家祭无塚,我心有哀叹。母亲告慰“叶落本该归根,至情至理,而花自开放未曾相随才应哀叹。”
据日记所述,家传一璧一圭,传承两千余年,未曾分离,虽不知此圭璧见证多少朝代更迭、战祸天灾、人间世事、悲欢离合。然,日月光辉、雨露精华,能绵延至此,已集华夏文明之大成,乃一字“和”。而如日记所述,手足相残,乃至失“和”,圭璧分离。难想陈家枝叶何时才能同繁共茂,祖传圭璧何时才能麇而集之。
郑庄公掘地见母,曹子建七步成诗。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今日,仍有一众宵小数典忘祖,奸港毒台。此类如被拐婴孩,父母寻之不得,数年后,终回父母怀抱。然,此类,忘恩负义,以怨报德,竟仍念旧拐带之人。
试问:一母共生,何分嫡庶?一脉同枝,何分主次?
纵使历经革命之磨难、变迁之劫患、兄弟之互残。如若今日,璧圭合一,实乃陈家吾辈之愿景。
西北望,父亲茔塚 稽首拜之
西北望,列祖列宗 顿首再拜
西北望,祖国山河 空首三拜
陈延欣
2008年5月20日
陈教授:“陈前,杨波为什么要给你起这名字”
陈前:“姑妈起的吧,本来姑妈想要个男孩,取名叫杨进。前进,那个年代,哎。”
陈教授:“叔叔不管怎样,嗯,作为长辈,送你个名字吧。”
陈前:“好,叔叔请讲”
陈教授:“陈良玉”
2018年8月1日北京首都博物馆
展厅**玻璃橱两边,一边是陈前,一边是欧阳沐雪,两人盯着中间看。玻璃橱中间是圭璧合展。两人直起腰,看了看对方 相视一笑。
南阳桃园镇孤儿院
陈前和沐雪带了很多很多东西看望孩子们
院长高兴地迎接他们
陈前笑着对院长说:“谢谢院长,那么及时带着警察冲了进去”
院长:“做功德,做功德,你们都是好人。”
陈前和沐雪逗着孩子们
陈前抱起来一个,举过头顶:“希望你们早日回家。”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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