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你走过剩下的桥
-----《胡广生》
-----为啥那儿有个桥?
-----因为路到头了。
-----桥也是路,桥是河上的路。
-----我想陪你走过剩下的桥。
第一次听胡广生是听一个朋友唱的。朋友唱得很不错,我喜欢歌传递出来的那种真,隐隐地伤情。歌词当时听不太懂,隐约听出里面有四川方言。后来,我在一次隐瞒身份的游戏里,贴了这首歌,并且借用了这首歌中的一句歌词:你认得我吗?对我说那么多。用来表达一种无人倾诉的情怀。
喜欢一首歌,有时候是没来由的,原因可能就是因为在某个时刻,它触动了你隐藏的情感。对我来说,《胡广生》就是这样。我曾经把它推荐给别的朋友,但是听到的反馈并没有我对它的那种喜欢。后来,我一次又一次地循环播放,直到自己熟悉每一句歌词,记住每个旋律的细微为止。
这首歌的歌词是富有故事感和画面感的,“两个魂喘着粗气,烟尘四起。”“你就把头转过去,莫给我消息。”“下一个清明,我去音书祭你。”在听这些句子的时候,内心始终有一种好奇,这是怎样的一种描叙,它的由来又是怎样。带着这种疑问和好奇,我搜到了《无名之辈》。
看完之后,意犹未尽,很久没看到这样触动心灵的影片了。毫无疑问,《无名之辈》里的几个人物,都是小人物,他们有协警、保安、打工者、坐台女、无业民,以及除了面部,几乎全身瘫痪的女主。但凡生活,总是在凡俗中获得的拥有感知,因为拥有,而觉得幸福,但是,他们所拥有的,实在太少,没有工作,没有收入,没有爱情,没有房子,甚至,没有健康。他们所拥有的,只是因为那支撑生命存活的一息尚存的尊严。
“你要的尊严,我熟悉。”因为要标榜这份尊严,胡广生和大头去抢劫手机店,显示自己的勇敢,他们没有抢劫旁边的银行,结果他们抢到的是一书包的手机模型。然后他们慌不择路,他们攀上一个天台,由一扇窗户,进入了残疾女马嘉祺的家里。
因为尊严,马嘉祺想过要结束自己的生命,自从经历那次哥哥酒驾后的车祸,她就再也没有站起来。她有自己的尊严,即使瘫痪,对于自己的感情也不将就,她拒绝了花十万元聘礼娶她的五十岁男人。她心底有自己的爱情。她也没想到,她心底沉睡的爱情,被这个把枪抵到她脸上的胡广生给唤醒了。
你的尊严,我的尊严,我们都是没尊严的人,我们又都是有尊严的人,彼此的尊严,彼此都懂。马嘉祺在尿失禁的时候,那种歇斯底里的呐喊,胡广生和大头在发现之后,盖上去的毛毯,让这个小屋,让这份不寻常的邂逅,因为维系尊严而充满了温情。
马嘉祺的哥哥,心中始终有一个协警梦。他糊涂又清醒,落魄又充满能力,他与妹妹之间的那种不容,妹妹见了他就要骂,他听得舒服,一旦听不到那些毒舌的言语,心里就会不自在,这也是他内心的一种愧疚,他是一个有担当的人,所有的努力,都是为了给瘫痪的妹妹,买一套带有电梯的楼房。在马嘉祺准备结束自己的生命,跟哥哥的隔门交谈之后,马嘉祺最终无比温柔地说:“我原谅他了。”
我想陪你走过剩下的桥。胡广生最后走了,结局是被抓。在临走之前,他跟大头把这个多年没有移动过的女人,推到天台上,用各种方式创设美好的情境,给她拍照,帮她圆了女孩子美丽的梦。
无论卑微与否,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座尊严的桥。或许连接桥的,是一条无比狭窄的死路,但是只要走过去,前面就将是一马平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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