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含烟
不知道你以柳含烟为名,是不是因为这个词牌子?但每次看到你的名字时,总是不由自主想起那句“江上柳含烟”。我知道的原词是“江上柳如烟,雁飞残月天”,但到你这里,却不由自主就换成“柳含烟”。
我是很喜欢这首温词的,尤其是“藕丝秋色浅”,许多年前还曾以此为名,恍似披着一身月华到处招摇。遥记当年也曾说过要与人学写诗词,为此还孜孜以求了几日。虽然都是些不值一提的烂尾事,但如今回头再看,皆是青翠时光里的小美好,虽有附庸风雅之嫌,但如今想想都觉愉悦。
无论是柳如烟还是柳含烟,大抵都是说绿柳生新芽,朦朦胧胧的,像是笼罩在一片烟雾中。这样的背景大概是要在江边,而且还是要早上。
在我的老家,就有一条江水穿城而过,将一座城分成江南和江北两个部分。事实上我住的地方与那条江的距离算是远的,至少在我眼里是,所以我这样的懒人是及少去江边逛逛,尤其是早上这个有时间宁可睡到自然醒没时间更不会拐个大弯去那里转,因此会错过“江上柳含烟”的景色也就不奇怪了。
北方多雾,这是我去南方住了很长一段时间后总结出来的,大概也是和气候环境有关。
北方的雾气有多大呢,这样说吧,雾气重时能见度大概不足两米。也就是说,雾气重时,你看不清身前两米远的人。如此的气候里,想看到“江上柳含烟”的景致也不难吧?巧合的是,我便是没见过的那个。我觉得可能是因为我骨子里少了那么一点诗人的浪漫气质,是视而不见更或者是根本没把心思放在这上面,所以才会不见,说来到底有些遗憾。
我家的东边有个园子,园子里九曲回廊亭台楼阁建了不少,还有一面水域不算宽广的湖水,自然也少不了花草树木。杨柳作为北方主场的树种是不可或缺的,所谓“昔我往矣、杨柳依依”,这个我记得清楚。
五月时,园子里樱杏飘飞,引得四面八方的人争相来看。这个时候柳芽儿才刚刚冒出来,嫩黄的 ,就垂在九曲加廊白玉栏杆间,春风拂过,颇有依依之感,更勾得人心蠢蠢欲动。伸伸手,就能折下一枝做成柳笛。
只到底是没能看到“柳含烟”,莫不是因为这只是一面湖水而不是江水的缘故?
要我说,想看“江上柳含烟”,还应该有个最好的季节:冬天。白雪琉璃的世界里,纵使不在江边,纵使不是杨树,那些低矮的灌木上也都堆满碎琼乱玉。风一摇,飘飘洒洒,如烟如雾。
其实也不是每个冬日都能看到这样的景致,想看,是需要天时、地利的缘份。我是久居此处,这样的可遇不可求的缘份,便也成了推门即在眼前的餐点。
只是这时候的杨柳,早已成了独钓寒江雪的背景和陪衬。
其实还有一个时候可见“柳含烟”:一川烟草,满城风絮。北方多杨柳,暮春时扬花柳絮便多起来,扑到行人的头上脸上,摘都摘不干净,颇有些黏人。这算是好的,家中没有安纱窗的,柳絮便透过窗口飞进来,飞得满屋子都是,擦都擦不净,只能待几场春风过后,才能扫去这些尘霾。家里安了纱窗的,夏天来时就要记得将纱窗清洗干净。
只城市建设的需要,这满城柳絮飘飞的景像现在到底也难得一见。从杨柳到榆桐,行道树换了一种又一种。如今想看满城风絮,且只能往诗中寻去。想要找到你,只管在字里行间慢慢寻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