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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一程山水,你与我坐望在光阴的两岸。
时光,宛如朝霞,缓缓而来。岁月,犹如夕阳,悄然而去。
那双凝望的双眸,连同深情的心,停留在了远方,收不回的江南烟雨,亭台楼阁轩榭廊舫,印证着记忆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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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开了,杏花落了。
我读着你最爱的诗,穿着桃花粉的旗袍,坐在窗台,书上撒满了阳光的温度。
我的诗人,你远去不曾回来。我喜你,像个孩子般拉着我在田野间奔跑;我怜你,像个不喑世事的少年应付着生活中的各种麻烦;我爱你,长满胡须的脸庞读着深情的诗。
那间小屋中,全是你的温暖。你穿过的白衬衣,用过的剃须刀,写下的诗集。
多想回到那时的午后,如同今日一般,阳光满怀。你用所有的深情读着诗篇。
我望着远方,瞧着心爱的姑娘
写一行缠绵的文字,读一首忧伤的诗
我的爱人,山水间相逢
遗落在光阴的两端
朝霞远去,夕阳西下
远方的山水记着思念
踏着时光,漫天星辰
倾一世相思,念一世忧伤
时光斑驳,左与右的距离
带着尘埃,遗落满怀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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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诗人呀,生活如果一直是诗情画意该多好!那样我们不会为了柴米油盐而争吵,你亦不会离我而去。
我宠着你,包容着你的漫不经心、不喑世事。白袜子穿成了黄袜子,白衫衣上被烟灰烧出的大洞,还有我不在家时满厨房的碗筷。
吵过闹过,我终将败在那首诗下,你的梦想成为像徐志摩那样的诗人,可你不曾知,你拿着发表的第一首诗抱着我,像个孩子一样地笑着跳着。我摸了摸口袋里的钱包,它又瘦了。报纸上只所以署着你的大名,皆因我用去了一月的工资买下一块小小的版面。
第一次争吵是什么时候?不曾记得,我只记得在我过完第二十七个生日后,许下结婚愿望时你的慌乱。我笑了,再一次宽慰你,不过是一个愿望罢了。
那个女子不希望有个家遮风避雨,二十七岁时许下的愿望生生的将你我隔开。虽是无心逼婚却是心存向往。多少次有意无意地试探,你终于说出,这辈子我是不结婚的,我要把全部献给诗歌。
你走了,在那个午后。房间内一片杂乱,只是少了你。狠心地将自己打包带走,唯独少了我。
◇◆
我过了三年四个月零两天昏昏噩噩的日子,上班吃饭睡觉。没了你,全世界都没了温度。
你走时是春天,现在已经是秋日。我脱下粉红色的旗袍,换上棉布衫衣。开始习惯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一个人读诗。
秋日的天总是凉些,况且还是一个人的秋。止不住的喷嚏和着鼻涕和眼泪流了下来,有人说,打喷嚏是因为有人在想你。可我只是感冒。三年的光阴,你还会记得我吗?拿上钥匙带着钱包,前去楼下的超市买药。
未曾想,我遇到了你。
我穿着棉布睡衣,你穿着灰色的格子衬衫,两两相望。还未曾说话,你怀中的小人便奶声奶气地叫道“爸爸,囡囡饿。”
那一刻我落慌而逃,回到家中才发现脚上的拖鞋少了一只。冲一杯感冒颗粒,温暖的茶水捧在掌心,泪流满面。
再见,诗人。
再见,我的爱。
晚安,叶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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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上灯,对着漆黑的夜静静地说:“晚安,叶叶。”
叶叶这是我第一千二百三十个夜晚和你道别,你依旧没有回音。一滴泪从眼角滴落,我想你了叶叶。
床头摆放着你的照片,星光下眉眼如初。时光如若能停留该多好呀,叶叶,愿你奔跑半生,归来时仍是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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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种下的花发了芽。嫩绿的颜色像极了初见时的羞涩,那个我在球场上捡回的大男孩,阳光一般驱散着我心中的阴晦。
你在球场上挥洒汗水,我在场外为你呐喊助威。那样纯真美好的岁月,一起分享着一首歌、一本书、一个冰淇淋。
所有关于青春的记忆都是满满的幸福,因为那些青春都有你相伴。
牵手四年,那也是最幸福的四年呀,叶叶。贪婪地享受着你的溺爱,你喜欢摸着我的头笑着说:“傻丫头。”
是的,叶叶,我就是那个傻丫头,被你宠坏的傻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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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棵花长得越发的健壮。绿油油的叶子,已经有几个花苞迎着风舞蹈。你说,这是见证我们爱情的花。
瞧,你的想法总是那样的与众不同。情人节时别人送玫瑰,你送了一棵月季。其实,收到的礼物是玫瑰还是月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礼物是你的送的,叶叶。
每日天未亮你便出门,月已升你才回来。究竟是哪里错了?你的话越来越少,你的眉越皱越深,你的脾气越来越暴躁。
叶叶,你说过“一生一世”的。为何能那样的狠心,走得是那样的决绝?我们走过了大四的分手季,终走不过毕业后的“七年之痒”。
我努力着,做一个不依靠你的傻丫头。努力着长大,努力着成长。可是,叶叶为何我们之间的争吵越来越多。
那日,满屋的狼藉中你摔门而去,独留我一个人在角落里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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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败了,叶子也逐渐枯萎。拿起剪刀剪去了枯枝,将剪下的枝条抓在手心里。花枝上的刺扎进手心。我没有哭,瞧,叶叶,你走后,我变得有多么的勇敢呀。
叶叶,你走后的日子。我学会了一个人吃饭、一个人追剧、一个人逛街。唯一不变的是那间与你共同布置的小屋,我一直租着。只因那里面有你的温暖,虽然在这共同生活的地方我会痛,但至少这里可以让你找得到我。
每个夜晚,我都要对着床的另一边道一声:“晚安,叶叶。”
门上的锁没有换,钥匙依旧放在电表盒里。多希望有一天打开房门后有个惊喜在等着我,多希望每个夜晚你也能对我道一声“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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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只剩下了枝条。望着那光秃秃的枝条,我越发的思念你。
手机里传出熟悉的旋律,我泪流满面。本以为这么久早该把你忘记,谁知那个名字在心底越刻越深。
赤着脚在屋内游荡,每个角落都带着你的气息。这样寒冷的天,整个身心如坠冰窟。叶叶,是否真该选择将你忘记?
大雪过后的第二日,我翻出了许多的记忆,我们的情侣衫、第一次约会时的电影票、你送我的手机壳……
我不要再哭泣,将所有的物品连同记忆封存。装了两个大大的黑色塑料袋,连同那盆月季一起,放在楼下的垃圾桶旁。飞快地跑上楼,一刻也不敢多停留。
站在楼上,透着窗户,借着灯光。我看着扫地的阿姨将它们放上环卫车,泪突然就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那些所有的美好,所有的记忆都将封存,我将尝试着将你忘记。
再见,叶叶。
再见,我的爱。
加油,丁小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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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你了,小乙。
风吹下最后一片叶,满目尽是黄。一望无际的荒凉,在心底蔓延着忧伤。
秋行走在山野间,带走了所有的温暖,也带走了你。这个世界虽在你走时有了颜色,我的心底却是一片黑暗。
菊花黄、秋叶落。泥土中沉睡的你,是否听得到我的声音。它顺着风,带着满怀的哀伤寻着你的踪迹。
秋来了,秋要走了,你依旧未有归期。小乙,多想再听你叫一声哥哥,那稚嫩的声音仿佛第一次遇到时,你说:“加油,丁小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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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帝把我的窗关上了,十三岁那年,我的世界暗无颜色,犹如断线的风筝一般在空中垂死挣扎。
趁着看护的不注意,我独自摸索上了天台。此时的天空应是蓝色的吧,我想。因为轻柔的风吹着脸颊,这怕是上天留给我最后的温存吧。
“加油,丁小乙。”一个女孩的话传入我的耳朵,我止了脚步,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问道:“丁小乙是谁?”
“是我呀,哥哥。”坚着耳朵,我听到了走近的脚步声,说道:“我是丁小乙,我要给自己加油。你又是谁。”
“我叫加油。”憋住心头的笑,我说道。
“加油,丁小乙。”
摸索到天台上一心求死的我,就这样被一个有趣的孩子给带回了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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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小乙,我带着你的眼睛,替你看着整个世界。
此时,我坐在最高的摩天轮上望着脚下的城市。我还记得,隔着玻璃你指着摩天轮说:“哥哥,等你能看到了,就带我去坐那个。”
我来了,你却走了。你的眼睛流下了一滴泪,落在掌心,像极了晶莹剔透的你。
初见时一心求死的我,却被那句:“加油,丁小乙。”深深地打动。十岁的你拉着我的手说:“哥哥,你看不到就不要到处乱跑了,以后我做你的眼睛。”
一年后,你真的成为了我的眼睛。我移植了你的眼角膜,五彩缤纷的世界呈现在我的眼里,独独少了你。我发了疯,手指抠进眼眶,我曾想,把这双眼还给你,你就该回来了。
你的眼睛补齐了我缺失的世界,我却守护不住你的生命。病痛是无可战胜的敌人,因你那句“加油,丁小乙”而变得温暖。
你回不来了,丁小乙,你这个骗子,说好的一起加油,一起脱下病服,一起迈进校园,一起……
◇◆
七月的风,八月的雨,九月的霜,十月的雾,十一月的霜,十二月的雪。
丁小乙,没你陪伴的日子很孤单。我瞧到了百花的颜色,看到了摩天轮下的城市,独独少了你的模样。
在旁人眼里,我们只是两个长不大的孩子。他们却不知,十五岁的我与十岁的你,是彼此最大的温暖。你那样地爱着全世界,却被上天所遗弃。我多恨自己在生命的最后的一刻没有陪伴在你的身边。
摩天轮停下来了,迈出脚,满满的阳光撒下。仿佛间我又听到了你的话语。
你说:“加油,丁小乙。”
我应:“加油,丁小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