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城大智基金文武学校这几年生源一直上不来,经营惨淡。眼见着学校里的语文老师数学老师体育老师音乐老师地理老师历史老师门房王大爷等等都吃了上顿没下顿,嗷嗷待哺的样子。坚持文化路线的校长腿哥终于抓狂,于深夜里,无奈的唱着”我没有钱,我不要脸“来到校门口,双脚跺地,一记干脆利落的腾空外摆莲,门口《大智基金文武学校》的牌匾便应歌掉落碎成几截。
第二日,来往的路人们发现,取而代之的,是
——《大智基金宾馆》六个崭新金字,清晨明亮的阳光里,格外醒目。
边上,还有一个立着的牌坊,上面几行小字
——停车,住宿,吃饭,水会,按摩,陪唱。
腿哥没想到,直到天黑,大智基金宾馆才等来了他们的头单生意,然而还没等得及收房钱,就有麻烦上了门。
大批官军包围了他的客栈,如狼似虎般冲将进来。
“身份证!”
“路条!”
“路引有没有?”
围着大智基金宾馆里那两个一大一小的人,官军们声声厉喝。
“你们带来的牲畜有卫生防疫检测证明吗?”
“没有?”
“连人带马车一起带回去做详细检查!”
眼看第一单生意就黄,想着房钱还没收,腿哥赶紧上前,陪着笑,张臂迎向那队官兵。他想说点好听话把这头单生意留下。
才开口,一个大嘴巴却抽了过来“大理寺办事,哪由得你来多管闲事?!”
腿哥撤步,拧腰,扭身闪过。
“还敢躲?我看你这客店是不想干了!”
抬腿一记窝心脚!
想着宾馆还要营业下去,想着还有语文老师数学老师体育老师音乐老师地理老师历史老师门房王大爷等等一大摊人还要靠这宾馆养活,以“乃个老腿”成名江湖许多年的腿哥只有忍着气陪着笑,一动不敢再动地生生看着那个沉重官靴携风踹向自己小腹。
高高的院墙上,气死风灯摇曳,三个大字透着光亮
——大理寺!
大理寺院深处。
等到大理石正马蔺领着所有人退下,一个老的仿佛不能再老的老人打开随身包裹,取出一块长布条,将鼻口扎到紧实,再拿出一副鹿皮手套,仔细戴上。然后提着灯笼缓缓行向院里的那架精致马车,拉开车门,抬脚进去。
院墙不远一座高楼屋脊的阴影里,四道暗影悄声窃语。
空四说“机会来了,下面没人了。”
空五说“不是还有一个人呢。”
空四说“我们有三个。”
空六说“好,准备行动,下面听我指挥……”
一个年老女声兀然插入“想想空一空二空三是怎么死的”,白家白安之祖母曲韶华低声说道“他们每个人的尸体上只有咽喉一处剑伤,一样深浅,一样剑痕,这说明,是一个人杀的他们三个。空空门长于轻功,潜行,武功却是稀松。空空妙手你们在行,这般强抢明盗,若遇高手,你们再多人又有何用?”
空四,空五,空六却是不服“那是个老头,走路都颤。”
曲韶华冷声“那是安城世家谢氏家主谢子鸿,若比轻功,不出十里,你们就可以累得他气喘吁吁,然而论起武功,你们这样的再来十个,也只是去送人头。”
“金色马车到底驶向何方?马车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从不失手的空一空二空三为何失手殒灭小镇?谢家为何对一向合作无间的白家展开屠杀?”空六叹说“这么多的问题困扰着我们,让我们不得不想早点揭开真相。”
曲韶华点头,轻声“我已撒手白家事务多年,所以你的问题也是我的疑惑。那么还是听你的,现在就下去……”
空四急声“不是说下去是送死的么?”
“还真是找了乙方干活,甲方就一点不帮忙呀……”曲韶华狠声说道“我跟你们一起下去!曲氏男子皆入军帐,我年轻时也曾英姿飒爽,雷厉风行过。妙手空空我不行,正面厮杀却是我家所长。谢家将我白家全族上下屠杀殆尽,而今被我撞见谢家家主,岂容放过!”
跟着曲韶华展身形跃下高楼,空中,只剩下空四余音寥寥“原来早就决定要行动了,还这么多废话,这个执行力一看kpi就完成不了。”
“你知道什么?!”追上空四,空五答道“我伟大的师傅空三曾经说过,行动前多说点废话可以消除紧张感,提高行动力。”
区区距离转眼即至。空六后发先到,第一个抢在马车前,“咯吱”一声拽开车门。曲韶华紧随其中,手中剑光一闪,势若霹雳闪电,直刺。
“叮的”一声,马车内,一个精致的铁盒以肉眼难及的速度由下而上镗开剑光,将那致命一剑带向高处,再变线转为砸落,落雷般的冲出车厢,扑向曲韶华面门,曲韶华身形急退,同时单手迎向来袭铁盒,接,化,发,卸下铁盒力量,再纳入怀中。然而眼角里却看见,一道人影借机滚出车厢,一个跟斗翻出多远。
一个苍老的声音在大理寺内响起来了“有敌来犯!速来救援!”
大理寺内海沸江翻。紧锣不歇声的响,早已休息的大理寺守卫们狼突豕,却是不得要领。许多个火把跟着点亮起来,将大理寺上空的天,登时映到通红。
远远的,洛城城墙上的警钟也跟着响起来了,疯狂的不歇声的响。
城墙上的警钟疯狂地响到不停。
城墙上的天亮得通红。是燃着的火箭密密麻麻刺进黑暗,冲上城墙。
城垛上,一条条生命在火里扭曲,挣扎。余下匆忙而慌乱的楚兵乱了编制,乱了阵脚,丢了兵器不知所措的乱跑乱叫。
“顶住,给我顶住”,带队的军官们叫到嘶声。
然而他们的声音,早已被眼前的混乱湮没。
城下杀声却嚣。无数个呐喊声集结向上“杀,杀,杀进洛城抢他娘的。”。一台台云梯高耸着斜搭城墙,许多人影黑线般的正欲延伸而上。“轰,轰”冲城车上的巨木不紧不慢的冲撞着城门。
烟尘滚滚,城下攻城阵中,一个赤裸上身的肥壮大汉倒拖着一颗去了枝叶足足四五丈长的大树干冲了出来,临近城墙处,突转快步变高腿大步,手中大树也变拖为擎。一声巨喝,擎树跃起足有三丈,急落时,手中树首倒立斜插,撑向地面。
庞大的体重和下坠的力量将这四五丈长树干登时压成了一个弓形。
极限处,树干以更大的力量将那肥壮大汉弹将出去。
一撑树尾,赤裸上身的肥壮大汉借弹力向上翻出数丈。然后,一个漂亮的鱼跃倒翻,稳稳地落在洛城的城墙之上!然后,手中长树横扫,四五丈内,无人幸免。
城下,无数个欢呼声跟着响起来了。
还有许多个人影也借着云梯跟爬上来。
“列阵,列阵!”火光,灼烧着闻讯而来燕王方廷绍的眼睛。红着眼珠,连拉带拽,不时还倒转刀柄,敲向身边那些慌乱不堪士兵,直到将他们赶在一起,终于勉强凑成一个阵形。
身后,轰隆隆的马蹄声响起来了。
皇城装备精良的禁卫军终于赶来救援了。
方廷绍举刀指向城墙,运足内力,一声高喝:
“杀回去,把他们赶下城墙!”
“有为我夺回城墙者,赏赐万户。”
阵型渐渐整齐起来。盾牌手上前,长枪兵跟进,整齐的一步一步前进。弓箭手退后,张弓搭箭,调整角度瞄向城墙。
城墙上,“砰”的一声,是那赤裸肥汉运足力气,将手中四五丈长树干顿入砖里尺余。松开稳稳立住的树干。捡起身边楚军遗留下的一个盾牌,一把长刀。砖迷尘起中,那肥汉立在树边,蓄足内力仰天长啸“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埋,要想从此过,拿命来买!”
“铁臂阿童木门下郭木通在此,谁来送死!”
“嗒嘀嗒,嗒嘀嗒,嗒嘀嗒嗒嘀”,方庭绍这边,司号兵吹起了冲锋的号角。
“轰”两个方向的人马潮水般的碰撞在一起。
厮杀声整整响了一夜。
东方渐渐露白。
“我后悔啊”浴着血,挣扎着爬起,却无比狼狈的倒下,无力和伤痛填满大脑,看看身侧空四空五空六残缺的尸体,看看渐渐行来的谢子鸿,曲韶华叹到“我只知谢子鸿年老力衰,却不知他仍身手敏捷。我后悔啊,明明来这里的第一要务是要杀你,却忍不住对马车里物件的好奇。我后悔啊,如果我不接那个盒子,将你困死马车里,再有几招我就能够杀掉你了。”
“盒子给我,我不杀你。”谢子鸿依然没有除下口鼻上的布条,闷声说道。
“都是千年的狐狸,玩什么聊斋呢。”咳着血,曲韶华绝望冷笑“你我两家现已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杀了我,你谢家永绝后患。不杀我,你谢家能睡的安心么?你现在想的,只不过如何是完完整整的得到这个盒子而已,可惜,我不会隧你心意的。”
谢子鸿问“那么,到底你想怎样?”
“金色马车到底驶向何方?马车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从不失手的空一空二空三为何失手殒灭小镇?谢家为何对一向合作无间的白家展开屠杀?”反手入怀掏出那个精致的盒子,扬给大理寺正马蔺还有大理寺的一干高手看,曲韶华语声曼妙“所有问题都在马车的这个盒子里,你们想不想知道这个秘密?”
运起身体里残存的最后一丝内力,抛盒上天,手中剑光一闪,一剑,挑开盒顶,一剑,挑开铁盒里藏着的锦帛图纸,扬上半空。
曲韶华出手的时候,谢子鸿也跟着出手了。然而他还是晚了,手上的鹿皮手套让他出剑比平时迟缓了一点,剑尖刺入曲韶华胸膛的时候,那些锦帛图纸也已飞上半天,渐渐散落。
心急火燎,谢子鸿弃剑,腾空,双手舞出一片幻影,将那漫天锦帛图纸收拢入怀,眼角里却看见,大理寺正马蔺一干人等面露贪恋,一步一步走向自己。
“谢家主,从头至尾,你都只是说请我等兄弟帮忙拦下一辆金色马车,却不曾说过,这马车这盒子,到底藏着什么秘密,现在,可否相告?”
心头一冷。
后背一凛。
绝世神兵的秘密,天下,只能有一家知道。这次,他是走不了了。
然而耳畔,大理寺外,却传来了几声熟悉的声音。
“谢家主,你在这里吗?”是谢府杀手穆泱焦急的声音。
另一个声音也跟着响起来了“谢凝云携谢府一干人等前来拜见大理寺正马蔺,有急事相告。”
谢子鸿心头一松。
然而,谢凝云带来的消息又让谢子鸿心头一愣。
谢凝云说“郭木通带着中原十八家起义军打进城了,他们刚刚烧了皇宫,正往大理寺奔来。”
谢子鸿诧异道“那郭木通不是早就死了吗?”
“白家当初找错人了,死的那个郭木通不是义军首领的郭木通”谢凝云说“死的那个郭木通是义军首领郭木通师傅铁臂阿童木的儿子,他的全名叫阿●童木●郭木通,简称才叫阿郭木通。”
谢子鸿想了半天方才恍然大悟“就是说,现在城中的郭木通才是真正的《钢铁侠》,而我们请的那个郭木通,却是《高铁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