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所有的抒情
用空调房和酒醉的不羁全部打包
寄给你,要用邮政灰土色的布袋困扎
看着被转载进绿色的车里
谁说那是田野最美丽的色彩,在写生者的眼里
在欣赏者的赞叹里
我想着会有村头的喇叭高声喊起
那个不会再回来的狗娃子,给他的出生地
寄回来了一堆混账的情绪
就这这堆情绪点着了草垛吧,用灰烬来写一写
童年的快乐和饥饿时候的幻想
就让这红火堆积成每一根最后的火柴
在紧凑的路,在低矮的屋子去找寻
父亲和他的父亲被压抑的哭泣
去烘干一场雨之后匍匐在一望无际土地上的稻子
去烘干干瘪的粮食和干瘪的肚子
眼神也都会干瘪,要用一辈子去撑着孩子
要睡去的眼睛
要圆滚滚的看着庄稼的尽头
滚出去,莫回来
让这些赞美和对土地无法克制的感情
都成为水,在贫瘠的裂缝中去修复我们的关系
要让土地结出善良的果子
还要让果子化为良善反哺被称为母亲的大地
我们像蒲公英一般是群永远饥饿的孩子
吃饱之后就飞远了,甚至疲惫,饥饿,绝望
都无法再次回头把贫瘠当作栖息之地
我不愿意用自己的惧怕去扑倒在你伤痕累累的怀里
我不愿意用自己的后半生的流离只为找到自己前半生逃离的故地
我不愿意啊
我宁愿把这颗心早早的掩埋在村头的老槐树下
用它苍老的年轮来磨去我的记忆
我不愿意啊
我宁愿把我的目光早早的折叠在炕头的席子下面
用冬天每个夜晚的温暖来温柔的说着想念
不想再野地里打滚
我变成了直立行走的猴子
不必需要依赖感恩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