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儿准备和林涛去民政局领证,去找父母要户口簿的时候,被父亲的一巴掌打懵了。
才悄悄找人摸了林涛底细的父亲,急火攻心,血压骤升,眼前一黑,栽倒在地不省人事。
“你一个赌徒竟然来勾引我女儿!这是造的什么孽缘啊!”母亲在ICU病房外,看到闻讯赶来的林涛,气得扑上去就要厮打他。
母亲的谩骂让玉儿很难堪,在她看来,林涛喜欢赌石,只是个人的喜好,与赌徒是不能划等号的,她让林涛先走人,自己继续无力地守在病房外。
母亲的眼泪和唉声叹气,让玉儿的理性慢慢回归,抚摸着胸前那块林涛送的蜜蜡挂坠,“I LOVE YOU”,心形的蜜蜡上雕刻的英文字母清晰地安抚着她冰凉的手指,徘徊在医院的走廊里,她开始重新审视自己的两段感情,到底谁是真爱她的人呢?她又真爱过谁呢?
玉儿和唐唐恋爱的五年时光,现在她感觉好像是她自己的一厢情愿。
大一军训时,两人相识相恋之后,同一个学院不同系的两人,因为专业的原因,唐唐的课程很满,他选学的是生物化学,而玉儿听从母亲的,学的是临床医学,唐唐在大学里是有名的高材生,长相酷似金城武的他,从中学开始,身边就不乏女孩子的主动追求,而他最终选定了玉儿,还是他妈妈给他的最后旨意:玉儿温顺乖巧,家世相当,才貌皆备,最适合娶回家。
唐唐从中学就开始与各类女孩谈情说爱了,在择偶方面他是认同母亲的观点的,所以和玉儿恋爱后,也基本收了心,心思也慢慢集中在学业上了,玉儿呢!自然如唐唐的母亲所说的那样乖巧懂事,她主动照顾起住校的唐唐,平时替唐唐去食堂排队打好饭菜,周末替唐唐洗衣、整理寝室卫生,她从来不张口索要什么,也不会耍性子要唐唐哄开心,即不给唐唐压力,也不添乱,在校期间,面对女同学和唐唐的暧昧,只是自信地微笑不语,这样一个学期下来,唐唐习惯了有玉儿的陪伴和照顾,无论生活上还是感情上,反倒离不开玉儿了,大学四年,他们居然没吵没闹过,感情平稳发展到毕业。
玉儿考研没通过,唐唐却以优异的成绩被伊利诺伊大学厄巴纳-香槟分校入取了,该校的生物工程在全美排名第二,他最想学的专业,如愿以偿。
那段时间,玉儿的心里是很失落的,她知道,如果不是因为大学四年在唐唐身上倾注了很多时间和精力,她也是可以考研成功的。但那时的她,因为爱上了唐唐,便低到尘埃里,然后在尘埃里开出了卑微的花儿来。
花开,没有结果。
唐唐在漂洋过海去大洋彼岸求学前,信誓旦旦会学成归来与她成婚,于是,玉儿没有任何保留,把自己的身心都给了唐唐。
没有领证,却成了唐唐的人,观念还是保守的玉儿心里也忐忑着唐唐出国后,会不会变心,唐唐吻着她的玉颈说:“傻瓜,你是我的,我是你的了,I LOVE YOU,我们注定要一生纠缠不息。”
男方只是摆了几桌酒席,说是先订婚,等唐唐毕业了再办婚宴也不迟。唐唐没有在出国前与玉儿领证,这让玉儿的父母极其不满意,也很担心,为了拢住准女婿的心,玉儿爸爸瞒着女儿托人兑换了十几万美金给唐唐留学用,那是父亲所有的积蓄,原来准备给女儿买房的,因为唐唐说:“我将来准备走科研的路,移民可能极大,我们一家都不想在国内买房,等我在国外稳定了再在当地结婚买房,并把你们都接过去同住”,玉儿爸爸很满意这个温文尔雅的准女婿,所以很信任唐唐,订婚后已经当女婿半个儿来疼了。
这样一来,家里的新房没有买,玉儿的户籍一直挂在父母的户口本上。
玉儿的爸爸直到准亲家母一脸鄙夷的神色上门退婚时,才知道女儿的婚姻大事要完蛋了。
“你家女儿就那么耐不住寂寞吗?我儿子出国才多久?她就和别的男人勾三搭四的?”
父亲闻言,感觉颜面尽失。但男方家长说的有鼻有眼的,他赶紧找女儿来了解情况。
女儿知道男方悔婚了,没有表现出悲愤的样子,也承认自己在和林涛交往着。
“爸爸,你问问唐唐,他现在有没有主动联系过我、关心过我还是想念过我。”玉儿的眼里满是失望。
父亲哪里理解玉儿的心情,他只知道女婿在外读书求学,努力为他们的未来拼搏着,不像没出息的女儿一样那么闲得慌,有精力琢磨那些儿女情长的,大多是情场浪子,他女婿是谁?是年年拿奖学金给他无限荣光的优等生。
“据说唐唐他们学校的理工科学生都是来自东南亚的,学习竞争力很大,你好好学学唐唐,少玩少疯点,少玩手机,你今年考研才有希望。”
玉儿终于流泪了,告诉父亲:“不是我敏感,有天中午我打点电话给他,他那里是半夜了,好久之后是个女的接的,她说她是唐唐的女朋友,他们同居两个月了。”
父亲大吃一惊,又连忙打电话向唐唐求证,唐唐支支吾吾否认了,但说了另一个事实:“玉儿先爱上了别人,她自己说的!”
什么!一个大十岁的离婚男人?!父亲这一听,肺都要气炸了。
“叔叔,不要怪我哦!是玉儿自己觉得我不够爱她,那个男人更爱她。”
拿着手机,玉儿的父亲手禁不住地颤抖着。
他动用了自己所有的社会人脉,把林涛的底细查了一个遍。
他发现了女儿不曾发现的问题,林涛离婚净身出户不假,林涛没有说谎,但林涛在外面还欠了很多的民间债务,因为调到玉儿她们学校不久,这件事暂时没人知道。
那些债务,是因为林涛喜欢各种赌石才落下的,林涛的前妻无法忍受他的嗜赌成性才选择离婚的,林涛从大学毕业开始,除了工作上班,有空闲时间就是四处寻宝淘石,家庭只是他歇脚的宾馆,还把“想赌帝王绿,结果赌了个帝王裂”的典故演绎了多次。
啥叫赌石?玉儿的妈妈听老公这样一说,还不明白赌石是个什么玩意。
“听说过赌球吧?赌石呢?就是买原石赌一刀穷一刀富,粘上赌的,其实都是亡命赌徒,这种人能一夜平地暴富,也能一刻倾家荡产,最后绝大多数都一个结果——家破人亡”。
父亲还没来得及找女儿谈这件关于林涛的事,女儿就上门来要户口本了,人财两空,父亲一巴掌拍过去,于是发生了开头的一幕。
父亲脑梗了,昏迷中的他,不知道女儿急着要领证,是因为肚里有了新的生命。
I LOVE YOU,当那块镌刻着这个英文字母的心形蜜蜡与她如玉的肌肤相贴时,她的身心里,也融进了林涛的生命之泉。
闺蜜知道了玉儿那个价值不菲的玉镯已经物归原主,取而代之的,是这样一块不及玉镯一个零头的普通的饰物,就直觉玉儿被林涛洗脑了,脑子进水了
玉儿却不在乎别人怎么想,她觉得那个说爱她的人,能一夜不睡觉在灯下一笔一笔将那些爱的字母精工细雕到那个心形挂坠上,真的是个有心之人。
“把我全部的爱刻在你的心上,今生只给你一人,我愿陪你到戈壁沙漠,我愿为你去星辰大海。”男人送她走上快乐巅峰的那一刻,说着最让她感动的话语,那一刻,她完全不去想,一个以赌石为乐的人,说这些话的背后,会有多少大起大落的代价,她只知道,唐唐不会为她做这些,唐唐只顾自己。
与未婚夫唐唐的婚约,在手机里的屏幕照片更换成林涛的笑颜后,便算是解除了。
ICU的房门上,指示灯还在一闪一闪的,父亲什么时候能醒,医生也没有答案。
还有几天就快过年了,单位让大家交述职报告做年终总结了,生活突然间变得一团糟,玉儿不知道新的一年会怎样,她给林涛打电话,谈到他们的未来,她没有信心,没有希望,没有方向。
“我有一块当年在缅甸结缘的石头,一直没揭谜底,你有帮夫命,希望你能给我带来好运哦!”电话里,林涛随口那么一说。
玉儿突然大脑开了窍似的:“什么,你爱我的原因不会是这个吧?”
说完这句话,玉儿自己都呆住了。这意外的变故,让玉儿恍如梦中。
然而,一切即成现实,无法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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