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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近海

 

 

老家那里有江，有湖，有河沟水渠有池塘，就是没有海。

 

最近的海也在几百公里以外的隔壁省。几百公里的距离，从前车马慢时，去一趟需要走上月余吧，便是现在，自驾驱车走高速也要花费大半天的时光。

 

在还不是那么向往大海的时候，我去了海边，吃到了也许是此生最好吃的海鲜馅饺子，也领教过怪坡的奇异，更是走在滨海路上，踩着细碎的石子和被海水冲击成碎片的贝壳去到海边。海水的味道很重，重到离海边很远还没抵达那座城市的时候就能闻到。只是近到海滩时，却又忽略了这种味道，简直就是闻不到了。

 

早上起了个大早，选一处游人少去的地方看海。其实海那么大，无论怎样看都是看不到边际，看完日出，主要还是看人，除了几个和我一样的旅人，还有赶海人。

 

七八岁的小孩儿拎着小竹筐，穿梭在礁石堆里抓虾、抓蟹子。蟹子大都只有拇指那么大，在石头间隙里飞快地逃跑，却逃不过小孩儿灵巧的小手。很是惊叹于小孩子们的灵透，只不知那么小的蟹子拿回家要怎么吃？

几年之后，在从没想过此生还会去到离家这么远的地方生活时，我来到了海边。

 

这一次不是旅行，而是移居。不是短短几百公里，而是长长的几千公里的距离——这总让我想起那句：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心里莫名有些悲怆。

 

从前的车马慢，可是再慢，也还是有人从内地远涉到这里，躲避战乱，谋取一份生机。

 

现在的交通便利了，即便如此，飞机火车一路紧密衔接搭乘过来，也要一天的时间。曾不止一次与姐妹们感叹，走上一趟，赶上出回国了。

这里离海很近，大概十几公里的样子。据说站在城郊一处小山顶的巨石上，就能看到出海归来的渔船。我费了很大的力气才爬上那块巨石，翘首远眺。然而除了连绵的山，田地，还有房子。现在已经不是一叶在障目了。

 

其实要看海也很简单，随便在小城里搭个车就能去到海边，或者自己也可以骑个小摩托去。

 

我们经常开车去海边玩，或者是吃海鲜。有时候是度假村那边，有时是个小码头。

 

海鲜刚刚从渔船上卸下运过来，就有一群人围上去挑选，价格自然也是新鲜的。出海的渔船也是不定时回归——渔家要赶个大早出海，所以他们通常是住在鱼船上的，就泊在近边另一个码头上。

 

夜里坐在海边的渔排上，一边喝酒一边吹着海风，遥望不远处星星点点的渔火。相比白天的人头踊动以及炎热的天气，这一刻无疑是舒适和美好的。

其实我是不向往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生活，尤其是在领教了台风的威力之后。没有经过的人，实在难以想像，台风过境时那种毁天灭地般的破坏力。便是我，住在十几公里以外的地方，关门闭窗呆在屋子里面，都要提心吊胆，实在是早早就吓没了那份浅薄的浪漫。

 

在海边吃饭时，看到有只猫就在附近的海滩上找吃食，好奇地问老板：若是台风来了，这猫怎么办？还有你们这房子离海这么近，台风来时，海浪会不会冲到窗口？我们公司的钢板房顶，可是都被台风刮跑了的。

 

老板笑说他们村子在这附近，他们也只是做生意时才住在海边。台风来时，人早就躲回村子里去了。那猫啊狗啊的，可比人聪明，早就找地方藏好了。

 

原来是我不懂海边生存的智慧。想起去东山游玩时，看到海边很多有些时光印记的房子都是石头建筑的，除了防潮保暖，怕也是为了抵御台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