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家说:“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佛家还说:“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佛家还说:“……”
佛家说了这么多,不知道佛家可找到了帮你的方法?钟铁堂,你就真这么铁石心肠吗?
微微的春雨淅淅沥沥的下着,绵延的远山笼罩在一层薄薄的雾气中,山的尽头,是什么?
南宫却撑着一把伞,一袭青衣立于微雨中,良久,叹了一口气道:“哎,这山上的春色真是好啊!”
他的身下,一个僧衣的和尚盘腿坐在伞下,南宫却的伞,刚好遮住了他头上的雨。
他本来叫钟铁堂,如今,他叫无讯。
许久许久,没有人说话。
“师兄,你真的不打算见她了吗?”
许久,还是只有南宫却开口,仿佛,钟铁堂便似那山前的大佛一般,一动不动。
南宫却在心中叹了一口气,回忆一幕幕出现在脑海。
那是怎样一个女子呢?
她生在江南,长在江南,她美得如江南的风景,桃花十里,明月入怀。她温柔得如江南的桃花水,眼中尽是羞涩,开口便如百灵鸟一般,婉婉动听。
她抱着一把琵琶,在街头唱着动听的江南小调,却引来了巡抚大人家的公子——刘珣。
那刘珣生性风流,见了好看的女人都想据为己有,三番五次的去骚扰她,她虽屡次不从,却奈不住刘珣财大势大。刘珣见软的不行,便想来硬的,欲将她直接抢到家中去。
而这时,钟铁堂救了他。
钟铁堂凭什么能救得了她,不过凭着一身武艺和江湖人独有的侠气罢了。
后来,美人爱英雄,他们的爱情故事便开始了。
然而这个爱情故事并没有发展多久,一介布衣如何与巡抚家抗衡呢?钟铁堂的父母死了,未成年的兄弟也死了。当然,这都是刘珣做的。而她,终究还是成了刘珣的小妾。
她终日郁郁寡欢,等着钟铁堂来救她,一等便等了十年。她想,他可能已经忘了她了,又或者是,他已经不在了。
突遭变故的钟铁堂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中,他深深责怪自己,不该贪恋红尘,到头来害了自己的父母兄弟。一念之下,他剃去青丝,穿上了僧衣,一穿就是十年。
还是那江南的街头,江南的春天,小桥流水,垂柳杏花,春风拂面,衣襟带香。
在某个角落里,传来阵阵的琵琶声,是她,还是她。原来她早被刘珣赶出来了,十年间,岁月消磨,她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眸如春水,眼含杏花,肤如凝脂的柔媚女子。如今的她,面容憔悴,心如死灰的样子,着实可怜。
她认出了南宫却,她知道南宫却一定知道钟铁堂在哪里,她托南宫却一定要帮她带句话。
一阵风吹来,吹动一树梨花,雪白的花瓣飘落下来,打断了南宫却的回忆。
这山中竟也有梨花?
可是梨花再美,钟铁堂心中也已无波澜。
哎!南宫却又在心中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他想着,离开钟铁堂,下山后,该去哪儿呢?反正,他不会再去江南了。她见了我,心中一定会是失望的,我不去见她,或许,她心中还能留有一丝希望在吧。
一年后,她病死在了江南的街头。
而山中的梨花,似乎开得更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