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烟火,让我想起了过年。
早些时候,每到过年我们都一起聚在我姥姥家里,所有人晚上都是在我姥姥家过年。
大人把面熬成浆糊,我们这些年龄小的一起糊对联,糊的时候面糊还是热气腾腾的。我们清理掉去年的春联,再把今年的贴上。高处的春联,我们一个踩着凳子贴,一个指挥。
一家人说说笑笑的,我妈妈是家里手艺最好的,所以她掌勺,我们也就洗洗菜,打下手,有我二姨在,有时打下手的事也轮不上我了。
北方的年,饺子是必不可少的食物。我们人多,我又是个挑食的,每年的饺子自然也就不止一个馅料了。大家很少用我包饺子,我擀皮太慢了,我妈妈轻轻松松擀皮一堆,我还只能勉强几个,我包饺子又总想贪多,放上许多馅料,可是我有本事放,却又没我妈妈能把饺子捏好的技术。平日里自家吃还能让我擀皮,但这种大团圆时刻,我的速度就跟不上了。起初还用我,顺便指导下我这始终没有进展的擀皮技术,感叹下将来如何是好,后来别人接手后,我被嫌弃也就玩去啦。
家中有老人,自然少不了春晚,春晚是伴奏曲,虽然无聊,但却是春节必不可少的一项,遇到喜欢的节目抬眼看看,或点评几句或捧腹大笑;遇到不喜欢的节目,对入耳的节目的感触,还不如手中瓜子花生被捏开的声音更有吸引力。
晚上是一桌子丰盛菜肴,那时,我哪里会注意大人们在聊什么,我的注意力都被面前食物所吸引。筷子不停挥舞着,偶尔和小表弟有个争抢。有时我俩见到喜欢的菜被吃得七七八八时,就问问大家还有没有人吃了?然后端过盘子,划分哪些属于他,哪些属于我。争抢来的美食,总比平日吃得更香,都是家里人,自然由着我们闹腾。我吃饭慢,胃口也不小,我能从头吃的尾呢。妈妈要煮饺子,因此最后上桌的大多数是我妈妈,她一边指挥着我动动盘子,别让饺子与盘底粘连,一边去煮新的饺子。
那时还没禁止烟花爆竹,饭后大人们围坐在一起打麻将,我们小孩子就在外面放烟花,捻子长的我敢点燃,短的或者声音大的,就交给表弟点了。屋内是砌城墙的碰撞声,屋外是烟火炮竹炸开的声音,不止我家,别人家也在放,天空上是一朵朵炸开的烟花。
第二日,我们这堆孩子们再一起组团拜年,浩浩荡荡的,哈哈。
一晃多年,我们浩浩荡荡地这群拜年小伙伴逐年递减,最后只剩下了我表弟,他是年龄最小的。现在过年大家再也无法在我姥姥家聚集了,而我也在结婚后我发现原来不是谁家都那么重视过年,从震惊愤怒到麻木,我无力改变别人。
不知不觉间,小时候的过年成了我心里的白月光,记忆里的我们所有人,听着爆竹声声不断,围坐在一起,一起举杯,一起说笑,守着热气腾腾的菜,说着聊不完的话题。
屋外是炸响后在天空中盛开的烟火,屋内是属于我们的人间烟火,我想,这就是幸福的模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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