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
说到荷,最先映入脑海的便是“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荷的姿态,似是打小便被印入心头,从小时的“莲叶何田田”再到初中课本上的“中通外直,不蔓不枝”。荷的形象在国人心里,一直有着不可替代的位置。
濂溪曾在府署东侧挖池种莲,池中莲随风摇曳,步步生香,这才有《爱莲说》千古名篇。清张潮曾在《幽梦影》中所书“莲以濂溪为知己”更是将荷花贴上周敦颐的标签。其实从古至今,爱莲的何止濂溪一人?
屈原《离骚》中曾以芰荷为衣,芙蓉为裳。正等同诗人的内心馥郁芳柔,不需要别人认同与理解。荷之君子,亦同屈原一般,不与世俗同流合污。以荷言志,始于屈原,兴于濂溪。但荷之最初记于《诗经》,此处的荷花不仅多了女子的柔美,更是通过对荷花的赞美,将其清雅与美好展露无遗。
古往今来,各大文人墨客,笔下的荷各尽姿态,屈原笔下的孤芳,周敦颐的“出淤泥而不染”,诗仙李白亦是号“清莲居士”,笔下的荷花亦是有着“清水出芙蓉”的清幽。李商隐更是用一句“留得残荷听雨声”将道不尽的相思落在残荷与雨之中。近代,中山先生也曾以古莲子为礼,赠与日本龙人田中隆先生,感谢他对中国革命的热情与支持。而初中课本上的那篇《荷塘月色》更是将一池莲的神韵笼着轻纱缓缓入梦。
荷之品性,自是不必多言。一池莲随风摇曳,但其不仅仅是观赏性的植物,更是生物链中不可缺少的环节。乐府诗《江南》写道“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鱼戏莲叶间。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鱼戏莲叶南,鱼戏莲叶北。”水中有莲,莲下有鱼,而莲可采,鱼可食。沼泽湖泊一向是古代选择居住的首选,于莲,莲叶可赏;莲子、莲藕可食。依莲而生的浮萍、藻类更是为鱼虾提供天然的食物。
荷花的清白、高洁一直受世人追捧,莲花与佛更是有着无比深厚的渊源。莲花台为佛教各为大伽的必备之物,莲花更被视为佛佗的象征,而袈裟被称为莲花衣就不足为怪。莲于淤泥而不染,正应佛法不受世俗与贪欲的影响;莲开于白昼,凋谢于夜,混沌于黑暗亦是阻挡不住人们在光明中寻着真理,亦是对佛法所“悟”;淤泥而生,迎光而绽,穿越黑暗的智慧亦是需要坚韧与不屈的品质;佛之慈悲,同莲而绽,阿弥陀佛手持莲花接引众生,见花如见佛。
莲于荷,荷与莲,亦属同归。江南一带把六月二十四定为荷花的生日,于是荷花便有了六月花神的别称。其实对于荷,除了莲花,更有水芝、芙蕖、藕花、芙蓉、水宫仙子、凌波仙子等称谓。每个不同的名字内都藏着中国式的浪漫,屈原《离骚》中以“芙蓉为裳”前已提过,杨维桢以“外湖水绕玉碟蝀,里湖水浸金芙蓉”赞美荷花美丽与高洁,而曹植在《洛神赋》中以“灼若芙蕖出绿波”来形容女子出众的美貌。女诗人李清照亦是有“兴尽晚回舟,误入藕花深处”,诗仙李白更是自称青莲居士,酒肆藏名三十春。
荷于国人,始于骨子里的浪漫蔓延至今,从不衰减。如同那些渊源流传的文化一般,从未退出历史的舞台,而是在岁月的沉淀之中越发的厚重与醇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