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忘记了一切的相柳走在街上。
他只记得：有力自保、有人可依、有处可去。
那是他对小夭的承诺。
小夭？
他！给不了小夭幸福……
也许，涂山璟更适合她吧？
相柳在犹豫要不要去找小夭，可是……他有属于自己的责任，几万的辰荣义军生死都挂在他的肩上，
涂山璟，比他好！
相柳想到这里，心里一阵绞痛。
小夭，他又想起了那个明媚的女子……她说，如果当初救下你的，是我该多好！
那样，我是否就是自由的？
可是，大战一触即发。已经用掉了八条命，全部给了小夭。
小夭，我答应过你，要留下一条命给你……
命中注定吗？
相柳仰起头看着苍穹上零星飘落的雪花，失神的想着。
西炎已经吞并了浩翎，除了辰荣义军盘踞在清水镇附近的几万义军，西炎在实际意义是哪个已经统一了这四海八荒。
我……
相柳轻吐出声。话到一半，什么都没有说出口。他知道心里知道：我……已经再无资格了。
小夭，我再也护不了你，未来的路，你要自己走了……
可幸的是，如今，你已有力自保、有人可依、有处可去！
想到这些，相柳唇边泛起一抹自嘲。
唤来坐骑，朝着清水镇的方向而去。
清水镇边的无名小岛
相柳明白，就是今日了！
看着无数的箭头向他扫来，白色的衣袍瞬间被血染成红色。瞳孔中，他看着夺命一箭飞来……
相柳没有躲闪。
这，就是我的宿命！
等了一会。
并没有想象中的箭头贯穿身体的痛楚。
相柳睁开眼有些惊讶的看着眼前的一慕。
一个黑发的少年档在他面前，强壮的手臂紧紧在半空握住了那飞驰而来的箭。
你……
他是谁？相柳嘴里的话，未问出口。脑子却闪过了一幕又一幕的场景……
黑发少年一把扶住了相柳。
他的眼神凌厉的看着前方黑压压的一片。用余光憋了一眼相柳，用只有两个人听的到的声音说道：
如今，换我来陪你。
说罢，黑发少年将相柳推了出去，很远很远
相柳，这一世，你一定要安好……
说罢，黑发少年将相柳推了出去，很远很远
相柳，这一世，你一定要安好……
相柳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九个脑袋都没想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
可是，他的身体已经随着那一道强劲的内力，离开了战场
他想起那个梦，梦里，他在街头撞见一个少年，
相柳一眼就看出少年是谁，那个牵动了他心的人，
随口不经大脑的说了一句：你再敢胡来，我吸干你的血！
可是，那只是一个梦，他本来以为，那只是一个梦而已。
是他？
相柳又不可置信的再次看向已经越来越远的黑发少年
他不是梦里的那个人！
不！
他就是！
说过了不许胡来！
他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胡来！
是真的一点都不怕他了吗？
【2】
少年一个健步跃起，双臂向上一扬，海面上顿时滚来无数水珠弹开了那些飞肩。
居然，没有一个箭头伤到了他！
少年又回到相柳身边，一把将他扶住。
我说过，我会护着你，但，也不会轻易的死。相信了吗？九条命，我只要你这最后一条！
耳边传来飞驰在空中的呼啸声，以及少年那句霸道的，我只要你这最后一条……
久久不肯散去。
相柳是坚强了，在任何人面前，他都是那个强而有力的存在，代表了安全感，可第一次，在这个少年前面，他失去了坚强的外壳~
我说过，你若再敢胡来……
嗯，我再敢胡来，你便如何？
我……
我要吸干你的血……未出口的话，又憋了回去。
少年看向相柳欲言又止的模样，笑了起来，说道
你便要吸干我的血吗？
在空中的风声静止了，少年在一个山洞前停了下来，安置好相柳后，就拾了点柴，生起火来。
等到两个人的衣物都干了。少年才缓缓开口说道：
来吸吧！
看见相柳一副不明就里的模样，少年又解释道：
你失血过多，吸血不是可以恢复的更快点吗？
少年想起了相柳曾经经常吸小夭的血，心里有点不悦。
但是他面色上未表露半分，很平静的继续说道：
我的血比不上她的，不是灵药。但，亦可助你疗伤。
突然，一张脸凑近了过来，一只手臂横在相柳面前。
吸吧！
我……
相柳失神的想起来……相柳想起小夭说的，以后不可以吸脖子，只能吸手腕……
相柳自嘲的一笑，看着这强而有力的手臂。反而问：
你为何救我？
因为，你欠我的，我曾经还了你30年，总该抵你一条命吧？九命！我只要你一条！
相柳好像想起什么，又好像不甚明白。
他侧过头，凝望着少年，许久……
只要这条命还活着，什么都可以吗？
嗯！
突然，相柳一个侧身，脑袋凑了过去，手推开了少年的手臂，露出了獠牙，朝着少年的脖子处，咬了下去。
你……
少年呆滞住，脖颈处便传来一丝痛疼感，伴随着清凉……
【3】
温热的血液缓缓流入相柳的胸腔
蛇，是冷血动物，即便当初小夭说过，若救下你的是我，那该多好。他有的只是惊讶和感动。
可当这个少年的血流入胸腔，相柳才第一次感觉到，原来，血液是这个温度。
相柳嘴角扯出一抹微笑，想道：
一向，只有我救人，被救？还是……第一次
少年似有感应般的接来一句，
所以，最后一条命，给我！
相柳没有回复，陷入沉思。
他不认识这个少年，甚至连名字也不知道。
但是他的血是热的。
他也不明白少年说的30年，仿佛和自己无关，但是少年说的时候，他的内心有一丝隐痛。
对于一只千年的大妖，区区30年不算什么，他被人关在角斗场都不止一个30年，可少年口中的30年，却让他莫名的心痛。
洞外，传来追兵急促的脚步声，相柳回头看向少年，少年也凝望着相柳，眼眸里写满了坚定，但是相柳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
我是鲛人，瞫淑同，记住我的名字。
说罢，少年便提起长枪向外走去。相柳想阻止他，外面的追兵实在太多，但是他没有。
也许是相逢的时间太短，
也许心中需要铭记的太多，
也许是他相信这个可以在人群中杀出一条血路的少年。
犹豫了片刻，相柳转身，跌跌撞撞的离开了。
瞫淑同走到山洞口，停止了片刻，他想到了那30年的等待，30年等一个不归人。但是……
瞫淑同回眸，看了一眼山洞里渐行渐远的相柳……
我花了30年，等来一个走近你的机会，我不怕再一个30年，来焐热你……
瞫淑同冲向了万人的追兵里，银白色的长枪，在被血染红的地方，舞出了一团银色的花团。
一天后
相柳再一次潜进清水镇，本来他早就离开了蓐收将军的包围圈，只不过，他始终放心不下那个叫瞫淑同的少年，那个美艳的好似妖孽一样的黑发少年。
可当他潜入时，少年已经被万箭穿心，躺在血泊中，毫无生机。
相柳的心脏仿佛被重重锤了一下，然后一种莫名的痛疼蔓延开来……
他将少年的身躯轻轻抱起
那么多箭cha在身上，疼不疼？
可是，相柳眼里藏不住的心疼，瞫淑同却没有看见。他躺在哪里，安静且冰冷。
相柳挥去少年身上无数箭簇，往他的伤口处灌灵力。
带他去药池！
心在告诉相柳，最好的选择。但是相柳度灵力的动作并没有停。
他是鲛人？
相柳又想起少年最后的那一句话，他抱着少年往海边走去。
把少年满是血痕的身体沉入海中。
【4】
少年的身体沉入海中，在一波又一波的浪涛下，卷入深处。
相柳看着少年的身体沉入海底，变成小黑点，直到再也看不见。他才发觉，已经开始期待下一次见他的模样。
原来，我也会有期待？
相柳摇了摇头，打断自己可笑的念头。便向着身后走去。
一个巨大的浪花朝着海岸拍去，撞击的声音引起了相柳的注意，他回头看去，只见卷起的浪花比山还高，一浪接着一浪，还的中心滚起一个巨大的漩涡，漩涡四周，还有更多即将要卷的浪。而漩涡的中心，躺着的，正是那个叫瞫淑同的少年，那个鲛人。
我舍不得让你等37年……
我也舍不得你用精血来喂养……
我的王……等我！
海边呼啸的声音里，一个空灵的声音传来，相柳听的甚是清楚。
漩涡中心涌起一个浪头，比之前的浪花都要高，冲入云霄的海浪从天落下，浪头上赫然站着一个黑发少年。
他，回来了？
浪在相柳头顶停下，少年向前一跳，跳在相柳面前，嘴角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
我说过，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相柳的平静的看着眼前，方才送别的少年，他还没来得及开始思念。
你，也太急了……
相柳又想起少年曾经说过的，那孤独的30年等待，
心里补充说道：下次，可以让我多等一会……
不过，复活后的瞫淑同还是比之前要弱一点，御水的能力降低了，能随时控制的水珠也少了。
你复活，是因为海的力量，只会一次比一次弱。
下次……
下次你先走，不过这句话，相柳没有说出口。他说：
我已无处可去，你想去哪里？
其实，相柳想去看看小夭，但是，他知道，海上大战这几日，小夭与涂山璟大婚，他现在去？
还是算了，不去打扰！便是最好了吧？
去哪里？
少年看了一眼，满眼满脸的殇，都快益处来的相柳，心里明白，他估计是又想起了小夭。
可是，我也想李莲花了！
我想去云隐山……
那，是哪里？
一座山，哪里也有我最思念的人。要么，你随我去云隐山吧！他喜欢哪里，你也一定喜欢的。
相柳没有回答，对着海面注视了好久好久，像是告别……
好。
【5】
云雾缭绕间，一座山峰高耸入云，山顶直入云霄，山顶处有一处茅屋，屋顶都已经空了，周身的房梁也已经腐坏掉，松松垮垮的，相柳用手指轻轻触碰，这座茅屋瞬间跨了下来。
很快，我就能修好。
少年说罢，便卷起衣袖，撩开裙摆，三下五除二的把残缺的茅屋拆掉，然后寻来好多木材，叮叮梆梆的捯饬了一整天，天上的星星都出来了，少年方才叉着腰满意道：
怎么样，和之前一模一样。
相柳不知道之前是什么模样，这里很简陋，简陋的都可以和辰荣相比，什么都没有。
这里什么都没有
明日下山买。将就一晚好了。
说罢，少年一个倒头就倒在地上，很快，进入了均匀的呼吸。可是相柳就是知道
他没睡着。
相柳也不想知道少年此刻没睡着，是在想什么。
小夭已经有人可依，辰荣军已经覆灭，而他自己这条命，是少年用自己换来的，不然，他早就随着辰荣义军一起覆灭了。
往后的日子……相柳看了一眼身侧的少年
往后的日子，就依你吧，我这最后一条命，归你啦。
他们就安心的在山上住着，斗转星移，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世界变成了什么模样。
这日，站在山顶的崖边上，毛球缓缓飞来，停在相柳的肩上，叽叽喳喳了一番。
我要出去一趟。小夭她……
相柳想起这么多年来，他与瞫淑同聊过了很多很多。他知道瞫淑同的一切，包括他的李莲花，
瞫淑同也了解相柳的一切，只是，除了小夭，他从来不问小夭的事，
相柳不明白瞫淑同为何不喜欢小夭，但是莫名的，即便瞫淑同不喜欢小夭，他也不会因为这些不喜欢瞫淑同。
千年的岁月，彼此的陪伴，云隐山上只有两个人彼此守着。相柳也舍不得，舍不得因为一个理由去讨厌这个鲛人少年。
等了许久，身后才传来一句清冷的声音：
嗯，我在这里等你。
你不去吗？
相柳没有问出口，但是他心里很讶异，千年的陪伴，他已经习惯了身边有一个不爱说话的瞫淑同，一眼能看见他就在身边。
他们在云隐山已经住了千余年，大荒上早已沧海桑田。黑帝统一了大荒，如今已近暮年，正在去哪里培养瞫妃诞下的长子作为继承人，黑帝还是感激瞫氏在他最困难的时候伸出的援手，因此，两位皇后的孩子，以及其他妃子的孩子，都没有瞫淑惠的孩子得到黑帝的看重。
这里为了小夭下山，是毛球来带小夭大病的消息，想见相柳最后一面。妖族的寿命是万年，仙族只有千年，如今小夭已经老去，相柳却和当初分开的时候别无二致，还是那个白发的蛇妖。
等了许久，瞫淑同也没有再开口，相柳在心里问的，你不去吗。也没有答案。
他唤来毛球，飞身跃了上去。
毛球，朝着清水镇的方向飞去。
原来，小夭和涂山璟后来隐居在清水镇吗？
【6】
瞫淑同走在清水镇的街上，很焦急的寻找着。
相柳来清水镇见小夭已经一个月有余，生死都了无音讯，和人间蒸发一样，瞫淑同实在是不放心，本来寻小夭这件事，他不愿cha手，如今，也只能来到清水镇寻相柳。
听说了没有，那个九头妖，又活了！
听说了，被蓐收将军抓到了，在地牢里呢，一千年前，他不是蓐收将军的对手，如今，还栽在蓐收将军！什么九头大妖，不过如此！
街头上走过两个人，两个人的对话，引起了瞫淑同的注意。
被抓了？
蓐收一个仙族，如今一千多岁了，已入老迈，还能抓住他？
瞫淑同怎么就不信呢？
不过他还是决定，去地牢探一探。
黝黑曲折的小径的尽头，据说管着的是那个九头妖相柳。瞫淑同小心的推开牢门，稻草铺垫的床上那个，隐约躺着一个人，瞫淑同扯开薄被单，突然蹿出个人，他的掌中散出一把磷光。
瞫淑同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他使劲的摇了摇头，依然没有什么效果，下一秒，眼前一黑，晕倒了过去。
你怎么单纯的和孩子一样，这种话也信？
朦胧间，瞫淑同听到了相柳的声音，他努力睁开眼，只见相柳冰着一张臭脸，盯着他看。
我是故意被他们抓到的，我一个人能出去，如今，你都被抓了，我怎么走？
区区天牢，能耐我何？
相柳闻言挑了挑眉，一抹冷笑挂在嘴边，
哦？你试试你的内力！
瞫淑同惊讶的看向相柳。
千年前你从清水镇把我带走，他们都知道你是鲛人了，这药，八成是专门对付鲛人的。
药性有时间，你先走，别管我。药效没了，我再去寻你。
瞫淑同话音刚落，相柳就白了他一眼。
一起走。
你……还能走吗？
瞫淑同看来看无力的双腿，摇了摇头。
下一秒，相柳便抱起瞫淑同，眼神凌厉的看了牢上的门锁，门锁瞬间就解开。
小夭想见我，可他在这府邸里面，我只是想进来而已。
相柳不明白为何自己要解释，好像活了那么多年，无论对谁，包括小夭，他都从未解释过为何。这是第一次。
瞫淑同没有回答，相柳也没有想过他会作答。说完，便离开了。
只是一个人离开，他可以无声无息，如今两个人……
相柳看了一眼怀里的瞫淑同，瞬间就做出了决定，先送他离开，至于小夭，再寻机会吧。
可是，神农旧邸是西炎王后曾经的住所，又岂是来去自如的地方。他们早就针对蛇妖以及鲛人，做了完全的应对。
内力全失的瞫淑同已无战斗力，相柳也好不到哪里去。
门外早已被围了个水泄不通，里三层，外三层，所有的地方都涂上了一层针对蛇妖的药。
瞫淑同看着寸步难行的相柳，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下一秒，他划开了手腕……
以，我血为引，魂为契……请海里最古老的神灵，助我……
随着瞫淑同嘴里念念有词，空中传来一阵阴风，愈来愈大，风吹散了尘，还有很多零散的物品，扬上了天空……
你疯了！
瞫淑同看了相柳一眼，眼里传来一个信息：
走。
海边……
相柳明白他的意思，又看了他一眼，便离开了。
【7】
相柳想起了一切，哪个白衣的少年，从山顶一跃而下……
少年，就是瞫淑同，相柳非常肯定。
为什么千余年，我都没能想起来？
相柳痛苦的低下头，看着瞫淑同和上次一样冰冷的身体，他把瞫淑同带去海边，和上次一样沉入海底，可是这一次，过了很久很久，海面依然平静无波，知道瞫淑同的身体沉入海底深处……
相柳一个越身而去，又把瞫淑同的身体从海底捞了起来。
然后就这样，一直躺在哪里……
抱起瞫淑同，相柳潜入海底，寻到了哪个贝壳。
我不愿住在贝壳里。
他想起瞫淑同曾经很抗拒贝壳。
为了疗伤，你忍一忍。好了，我们回云隐山……
从此，就只有我们两……
把瞫淑同放在贝壳里，海底的远处游来了一群隐约的身影。
王，我们是来带走少主的。
远处而来的是一群鲛人，为首的女子上前，对着相柳拜了一下。
你们有办法救他？
是的，他是我们鲛人族的少主，我们有办法复活他……
相柳站在瞫淑同冰冷的身躯前，没有说话。这一刻，他才明白，当初哪个白衣少年从山顶越下时的心疼，到底是什么。
相柳舍不得……
鲛人的世界，神秘而遥远。
他只是知道鲛人族，但是鲛人一族群居在何处？相柳却不得而知。
需要多久？
不知。
好了，他就会回来吗？
不知。
空气仿佛沉默了……
不知过了多久，相柳抬起垂下得眸，再看了一眼瞫淑同，又顿零一秒，道：带他走吧。
几个鲛人把瞫淑同护在中间，不过片刻，游走了……
直到瞫淑同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相柳还看着哪个方向，久久不动，
【8】
瞫淑同回到鲛人群，相柳也没了兴致再去清水镇，而是回到了云隐山。
相柳，你为什么喜欢种菜，和他一样。
他是谁？
相柳，你有九个头，一个胃。会不会每天吃的不够多，九个脑袋要打一架呢？
相柳白了瞫淑同一眼。
相柳，你去过鲛人隐居的地方吗？
没有。
那你想去吗？我带你去呀！
不想。
相柳想起两人在云隐山生活千年的时光，那个时候，他问过自己，是否想知道鲛人隐居的地方，相柳回答的是，不想。
可是，相柳后悔了。他应该问清楚具体的位子。如今瞫淑同随鲛人走了有半年，这半年，没有只言片语。
如果，当初问清楚就好了……
你是海里的王，有什么地方是你找不到的？
一个声音在相柳体内响起，但是很明显，这不是相柳的声音，是另外一个人。
你是谁？
我就是你，是另外一个时空的你。
我有太久没有见到他了，你去海里寻一寻吧。
相柳四处看了看，没有什么异样。又天气手，看着自己的手掌，手掌用力一握，抓到手心里的，却只有空气。
的确，我也很久没看见他了……
我是海里的王，有什么地方是我寻不到的吗？
相柳来到了海边，上次鲛人带走瞫淑同那片海。
一个跃身，探入海底。相柳悬浮在海的中间，银白色的发丝在海水中飘荡着，他闭起双眸，嘴里念念有词，瞬间，海水荡了起来，片刻后，无数水珠扬在空中静止，仿佛在等待着相柳的命令。
去
水珠听到了相柳的命令，四散开，有的没入海里，有的在风中消散。
相柳的双眸泛起了红光，那些散开的水珠也隐隐泛起淡红色的光，在空中，海中，翻滚着……
凝聚成一个红色的磷火，相柳跟随着红色的火光向前走去，前面是一片大海，他在水面上行走，如履平地般。
突然，火光消失在大海的尽头，相柳也随之潜入。跟随着火光往更深的海域探去。
直到眼前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了。
相柳停了下来。
你是谁？为何闯我鲛人族禁地？
漆黑的前方出现一道一闪一闪的亮，是鲛人族人的鳞片。
我来寻瞫淑同。
来人沉默了片刻。说道:
来人可是妖王相柳？
相柳被带往更深处，这里海底安静宁逸，耳边时不时响起鲛人的歌声。
相柳被带来一个宫殿的房外。
少主醒来后，什么都不记得了。
相柳推开门，一个黑发少年坐在窗边，唱着鲛人的歌。
你是谁？
相柳没有回答，反问道：
你说过，不会让我等太久。
少年歪着脑袋看着相柳。他走了过来，手抚过相柳垂在胸前的银白发丝，口中喃喃道：
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你可愿跟我离开这里？
去哪里？
哪里都好。
瞫淑同仿佛进入沉思。
回，云隐山？
不
呵呵，原来，你都记得！
瞫淑同猛然睁大双眼看向相柳。
你，不会忘记我的，不是吗？
我……
瞫淑同不自然的表情侧头看向窗外。
我只是不想回去了，不想回清水镇。
那便不去。
相柳坚定的回答。瞫淑同则一脸不解，相柳对小夭的心思，他一直都知道。不回清水镇，就意味着不在见小夭。
你……
除非，你让我走。
瞫淑同叹了一口气。
我答应过你，这最后一条命，归你。你要我走吗？
瞫淑同摇了摇头。相柳又问：
那，你跟我走吗？
瞫淑同没有犹豫的点了点头。
这时，相柳平淡的面容，有了一丝笑容，淡淡的。几乎看不见。
显然，相柳的心情不错。
带走了瞫淑同后，他们没有回清水镇，也没有去云隐山，因为这两个地方，代表了他们两个人的过去。
如今，他们应该向未来的路走去。
瞫淑同看了身边的相柳一眼，心里想：
只要你在我身边，不管你心里有谁，我总能焐热吧？
瞫淑同的心里刚刚问完
相柳用手抚起瞫淑同的下颚，说道：
无论是李莲花，还是相柳，都了无牵挂，如今，你可伴我人间走一遭？
瞫淑同想起，初识时的那句话，既许一人以偏爱，愿尽余生之慷慨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23-10-3 18:52:10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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