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巴哥眼躺在喜临门床垫上心里巴巴地数针,平绣、垫绣、扎针、滚针、切针、铺针、套针、撒针……好不容易真的睡着了。
摩擦、摩擦,谁的耳语谁的呼吸?谁的盈盈羽睫在肌肤上扫来扫去?扫得右手小指奇痒无比,最后变成使劲挠。他从睡眠深处挠到睡眠之外,嗓子眼也是干的。
巴哥坐起来抓过放在桌头柜上的华为手机,手机屏幕是白天模式,相当的刺眼。他看了看时间是子时,他打开灯看向右手小指,整个手指挠得都快破了皮。
巴哥第一个念头就是:怎么挠得这么厉害。
第二个念头就是:这正是才被嘬过的。
接着心一紧。所以,圆月之下帮女人挑疱经历的那一瞬间不是出现幻觉。
隔壁有响动。响动还很大。巴哥屏住呼吸,睜着警觉的眼睛,竖起耳朵,两个耳垂有点大,五爷说耳垂大的人有福。
巴哥听见女人用脚用力地抖床板,嘴里发出“唔唔”的声音,应该是用什么东西捂住了嘴,“嗒…”还能清晰地听到女人的眼泪滴到床单上,这样奇怪的现象惊得巴哥直接躺平。
手扬起不经意碰到床靠背边上的开关,灯熄灭了,黑暗之中,床尾那头的墙壁挂着的一幅矮雪轮双面绣呈现透明且透视,他清楚地看到隔壁女人在绣被上打滚。
女人的床尾对着巴哥的床尾,她脚板心长疱的地方真的就有伸出一张红嘟嘟的小嘴,小嘴一咧,女人痛得眼泪滴答的,小嘴一嘟,女人就连忙伸手去挠,应该是非常痒,滚过的床单上有若隐若现的矮雪轮,聚伞花序,苞片披针。
巴哥顿感毛骨悚然,惊魂未定。
听力、视力,如此不可思议。巴哥抓起手机打给五爷,哆嗦的话还没有从嘴里吐出去,就听到五爷的烟嗓:“见鬼了?你能辟邪你怕啥,有事明天说。”
挂了。
能避邪三个字定住了惊魂,但仍有些战战兢兢,透明的墙,床上痛苦的女人,诡异的小嘴,自己奇痒的小手指……五爷常说口水能消毒,巴哥觉得五爷说得恶心,这会却不自控的想试试。
巴哥抬起手,把小手指送到嘴边抿了点口水舔一下,还真没有那么痒,与此同时他发现他舔完小手指后,隔壁女人脚板心的小嘴就闭合,女人得片刻安静,发现了这个,巴哥瞧着那小嘴再咧时,试着再舔一下自己的小手指,小嘴真的就立即闭合。
巴哥舔了第七次后,小嘴不见了,疱也没有。不被折磨的女人平躺着身子,玉峰耸立,女人光洁的小脚莹白如玉极是好看,脚趾头往下轻轻一勾,似撩拨巴哥,撩拨他来把光洁的小脚窝在心口上。
五月十五修复好的矮雪轮双面刺绣挂在刚才透明过的位置上纹丝不动,只不过,绣品修复的断口处深深浅浅的戗针如有撒上晶片,纹样异常光泽水浸。
巴哥转眼看了看从窗格漏下的月光,快要漫到了床沿,长出一口气。闭上眼,揣思。揣思,撞枕头,枕头快撞破了,也得不出个所以然来。
万籁俱寂,子时过尽。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