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区野花】冬山不孤 - [ 天涯隔壁 ] - 五月吧论坛

冬山不孤

冬日的山总是带着荒凉与清冷，朋友约出行，本能的拒绝。但架不住孩子们热切的眼光，只能随行上路。附近的山很多，但过于成熟的风景区总感觉有刻意之嫌，不如跟着车轮随心而行。最后抵达的地方是一处不知名的小山坡，有山有水，倒是个露营的好地方。

打开后车厢的装备，搭帐篷、摆桌椅。烧烤的烟雾缭绕而升，倒是给这冬季带来几份温暖。山间一下子热闹起来。孩子们在山谷里追逐打闹，笑声回荡。闭上眼，山里特有的清风拂面而过。

吃饱喝足，朋友兴起带着老老少少沿溪而上。水边的一条小道，虽是有人践踏的痕迹，但杂草几乎已将道路淹没。走了十多分钟，山腰平坦处一座土坯房跃然而出，炊烟缭绕，仿佛一卷画。“伯。”朋友的声音穿梭过篱笆，一位老人应声而出，笑呵呵地迎我们一行人入内。环顾四周，茅屋三间，鸡舍一处，屋后是一小垄菜地。朋友与老人娴熟地攀谈起来，倒也从中听个大致。

老人今年七十有三，长居山中，靠一片果园生活。老人带着朋友和我一起来到果园前，因为是冬季，猕猴桃早已被采摘完，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盘旋在木架上。老人打开地窖，果子的清香浮在空气中，沁人心脾。朋友拗不过老人，只得扶着梯子任由老人从地窖带出一篮子猕猴桃。果子没超市卖的那种大，老人介绍说这是前几年特地引进的山地猕猴桃。个头虽小，但甜味足、耐旱，也更适合山地种植。只是地窖地方小，每年只留一些给熟客品尝。

剥着果子坐在老人的院子里闲聊，禁不住心中的疑惑问道：“伯，你一人住这不冷吗？”

“怎么会呢？”老人瞪大双眼，指着果园的方向说道：“别看这园子小，平时可是有好多活要干的。”

“还是太冷清了，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我紧了紧衣领说道。

“你看。”老人指着不远处玩耍的孩子们说道。

精力旺盛的孩子正是鸡飞狗跳的年纪，本以为老人是怪罪他们撵着鸡满院乱跑，老人却拉我坐下又道：“我同他们一样，对大山充满好奇。”

阳光洒下，冬日的山仿佛一下子活了过来。老人口中的白龙洞、鹰嘴石、夜间萤……这座山从不曾冷清过，那些怪石趣事在老人的口中缓缓流出。原来狭义的一直是我们。冬日的山虽然荒凉，却从来不曾孤独。老人的世界也未曾孤寂过，他眼中的山不是荒凉，而是自始至终的青翠。

太阳落山时，收拾好桌椅、垃圾，踏上返程的路。车窗外，土黄色的山飞逝。我却知道，这山色从未间断过绿意，因为山中有守护、爱护他们的“山神”伯伯，冬山不孤。

后记：我还来凑字的，差几十个字。那些花如同这山一般，总在无人的角落里独自芬芳。春天到了，这山也该青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