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时
很多年以后,我仍旧记得在小学幼儿园里面的那个老师,虽然现在我早已经忘记了她的名字。
她长得白皙,身上洋溢着青春的气息,小孩子们不多久就会被她身上的味道迷住。农村的娃娃们总是坐不住的,不管是上课还是下课,到处都是乱糟糟的一团。跑累了,玩累了,就会堆在她的身边。
那时能有这么一个老师真是幸福啊。她好像总会不知疲倦地忙碌,整理小孩的课桌,铺好床铺,然后盯着我们一个个吃完饭。
每个小朋友带的菜各有不同,总有好坏,三两口扒完了碗里的菜就盯着老师的碗。也许老师碗的未必就那么好吃,然而那么多双的眼睛都盯着,于是老师一边分,一边又挨个安慰着。
午睡了,爱闹腾的孩子们睡不着了。这个时候老师躺在靠近门口的床铺上,轻轻地哼唱着《外婆的澎湖湾》。
很多年之后我听到了原唱,可怎么也比不上那时候老师的声音,轻柔温暖。像小雨淅沥沥,又像泉水叮咚,然后在这种声音这种慢慢入睡。
我怎么回忆也想不起那个老师的名字,可只要一听那首《外婆的澎湖湾》,就浮现出她的样子。时至今日,仍旧温暖着我的心。
少年时
大约七八岁的时候,我家有了一台电视机,那个时候电视机仍旧是比较稀罕的东西。每到傍晚来临,家门口坪里总会坐一堆人。
没有有线,只能够靠人工做几根天线来收视。所以画面总是不够清晰,雪花点在电视不断闪现,大人们一边闲聊,一边看得津津有味。我们这些孩子们却又不专注于电视了,我们约在一起,追赶打闹,喧闹的声音划破了夜晚的宁静。
直到电视上响起“刀是什么样的刀,金丝大环刀;剑是什么样的剑,闭月羞光剑……”的声音。《白眉大侠》的音乐准时响起,喧闹的场面就像摁下了暂停键一样,大家顿时安静起来。
没多久,村里面的电视多了起来,大家都回到自己家里看电视了。除了爷爷,依旧是每晚准时来看新闻联播,看完《白眉大侠》又准时起身回家。
我仍旧记得爷爷会拿一个不锈钢的茶杯,一边看电视一边慢吞吞地喝着水。看到白眉大侠徐良的时候,笑着对我说,“你也是我们家的白眉大侠。”
我的眉毛比较浅,一直被爷爷这么调侃。
爷爷已经去世十来年了,他的神情样貌从未在我脑海中褪色。他的很多话我都忘记了,只有这句一直深深地印在我的脑海中。
那首《白眉大侠》大概是挥之不去的记忆,因为里面藏着我的爷爷。
年轻时
其实我是不怎么爱听歌的,更喜欢一个人静静地看书。孩的妈相反,她不时喜欢哼唱,经常调低了声音,让那些曲调慢慢地回响。
奈何我实在没有音乐细胞,无论怎么提起精神,不过三五十秒就泄气了。每每大家在一起的时候我就说,其实我可能是童歌高手,以至于每次唱歌的时候就会想起《捉泥鳅》。
我一直暗自觉得,孩的妈是隐藏的麦霸。当然,如果是大家不熟悉的人,她还是忍得住一声不吭的。到了自家人一起的时候,她就会变身麦霸了。
不管啥歌,都能哼唱出几句。她的嗓音清晰,又偶尔有些尾音,算不得很好听,自然也不是难听。只是我是最没耐心的,妄加评断又会被她鄙弃。渐渐地她就不怎么在我耳边哼歌了。
时不时地提醒我,经常给娃们放点歌,让他们提前接受音乐熏陶。经常想到,可是一面对娃们的鸡毛蒜皮,又不断地忘记,也许以后,他们会有他们的音乐世界吧
我并不是很喜欢听歌的人,偶尔听见的那些声音,不过是对一些人的思念。那些声音,那些人,不时地敲击着心里的那扇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