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亲是淮海城的知府,我是知府家的二小姐。
我发现长姐林芝大病一场之后,就变得有些奇怪。
长姐端午那起独自出门看完龙舟赛回来便无端染病,一直缠绵病榻。
我看到母亲偷偷和奶嬷嬷抹眼泪,低声吩咐嬷嬷给长姐准备寿衣时吓了一跳。
我骇然:不过月余,怎么就到如此地步了?
我一路从上房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到长姐的院子,撵走了丫鬟,抓着长姐的手难过不已。
我和长姐自幼一同长大,长姐不过略长我两岁,还有数日才及笄,却颇有长姐风范,不管府内府外,向来以维护我为己任,爱护之心,连父母兄长都多有不及。那日端午我原是要与长姐一起出游,为十四坊的李四郎的龙舟队助威的,临出门突然崴了脚行动不得,长姐只好自己出门。
只是不知长姐那日在外头发生了什么,父亲母亲也只字不提。
那日回来后,长姐便恹恹地失了精神,慢慢不思饮食,日渐消瘦,大夫换了几个,也瞧不出所以然,到后来一点饭食都吞咽不下,只每日以参汤吊命。
虽是盛夏,长姐的手也太冰凉了,我便把她的一双手捂到怀里取暖,低头时,挂在我脖子上的玉佩垂下来轻轻磕碰在我和长姐交握的手上,不知是不是错觉,我竟觉得玉佩有些烫人,正要取下看个究竟,长姐的手指头突然轻轻挠了一下我的手心,我惊喜抬头,正正对上床上一双瞪圆的大眼:“我靠,还有这么靓的古装美女?这是拍戏还是穿越?老娘熬过了水泥鼻刀片嗓,只不过加个班就爆发心肌炎,竟然没噶成?”
缠绵病榻一个多月的长姐一骨碌就翻身坐了起来,围着我转了一圈又一圈,还时不时用手指头戳我脸颊,扯我裙裳,脸上虽然仍有一丝苍白,整个人却显得生机勃勃,好像病魔突然走得一干二净。只是那个仪态,哪还有半点知府家嫡长女的影子?
我在初初的欢喜过后已经呆住了,只愣愣站在原地任长姐上下其手,竟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长姐似是被我傻愣愣的样子逗乐了,笑出了声,大病初愈的身子到底不能折腾太久,转身坐到床榻之上,又拍了拍旁边的位置向我招手:“美女,别傻站着了,坐一下吧。”
我僵着身子挨着长姐坐下,心里已掀起无数惊涛骇浪。长姐惯来叫我莹儿,此次为何要这么叫我?
长姐轻咳一声:“那个,美女,现在是什么朝代什么年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