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桃花渡口,落英缤纷的桃树下,初见你时,你一身白衣,惊动了整个春天。
那是那一年的春分日,那年的桃花开的比较早,春分时候,恰是桃花最盛的时候。清阳江上的黄昏,春日的斜阳染红了半边江水,远处的孤帆正在趁着夕阳回家,飞鸟时时掠过水面,划过落入水面的桃花,仿佛被撩动的春心,桃花轻漾。远处的山峦此起彼伏,托着厚厚的彩霞,仿佛一场浓墨重彩的表演。
我坐在桥头,等阿弟捕鱼回家。淘气的阿弟,自早晨拿着竹篓出门,就一直还没有回来。
阿弟没有等来,却等来一位白衣翩翩的美男子,乘着江上的小舟而来。
小舟在渡口靠了岸,男子缓步上岸,步伐健朗,身形瘦削,腰间佩一柄挂着双鱼流苏的长剑。再看面庞俊秀,剑眉星目,一弯薄唇如新月般露着淡淡的微笑。
男子名唤柳羽,上岸后,先是在渡口的茶棚内讨了口茶喝,见我坐在桥头,喝完茶,便缓步向我走来,非常恭谨的向我打听,“敢问姑娘,眠风派该怎么走?”
我略微一惊,他居然要打听的是眠风派。眠风派乃江湖第一剑派,此人莫不是来学剑的?可是观其步伐便不难看出,此人一定是会一些剑法的,只是不知道招式深浅而已。我且先晾他一晾,师父说过,江湖人心险恶,对任何人都要防备三分。
我向茶棚望了望说:“公子要打听眠风派,为何来问我,方才茶棚里的阿爷,不比我的见识多吗?”说完,我挪了挪位置,换了个姿势,望向江面。
许是没想好怎么应对我,许是觉得我说的有道理,柳羽回身向茶棚走了两步,却又折回来,仍旧对我说:“卖茶的阿爷虽是老者,固然见识多,但阿爷只关心他的茶有没有人喝。姑娘却不同,姑娘眼里有更远的期望,所以姑娘的见识不一定就比不过一个老者。”
如此一番巧言令色,倒让我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了,我甩了一句:“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眠风派。”然后跳着脚,踩着落花,向村口走去。都怪阿弟,左等右等不见人影,要不是为了等阿弟,我怎么会遇到这个陌生人。索性也不等阿弟了,我怕我和那人纠缠下去,一不小心打起来了怎么办呢?
这些年,来打听眠风派的人也不少,这岸上村子不远处的山上,据说也真是有个眠风派,但那只是曾经,如今如何,还真不好说。据说,在几十年前的一次比武赌约中,眠风派输了,从此以后退隐江湖,不再发扬光大,门派凋零,已经没有什么人了。但是眠风派的传说却还在,据说眠风剑法天下无敌,却不知为何会在那场比武大会中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