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婉儿捂着胸口缓缓倒地,慢慢闭合不再美丽的双眼,嘴角溢出一缕猩红的血水,气息渐无。陆游之静静地站在不远处,神情无比淡漠。
“她就这样惨死在你的面前,你不应该感到伤心和愤怒吗?”西门三宝心思歹毒地挑衅道。
“她不是婉儿,我为何要伤心?”陆游之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语气中带着浓浓的不屑,“愤怒是无能的表现,我像是那种无能之辈吗?”
西门三宝瞳孔微缩,内心极度失衡,不甘怒骂道:“你简直冷血无情!枉她死心塌地追随你多年,竟换来如此待遇!我真替她感到不值!”
“你走吧,多说无益。”陆游之朝西门三宝嫌弃地挥挥衣袖,转身离去。
西门三宝瞪大双眼,看着陆游之逐渐远去的背影,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就这样完了?没有后续了?”
“记得把她的尸体带走。”
远远传来的一句话将西门三宝从失神中拽回现实,冷汗湿透了他的全身上下,一颗心已然无处安放。
空山新雨后,鸟叫虫鸣不止。
爱晚亭内一女子,静坐远望,缥缈的云雾牵引着她的思绪,在层峦叠嶂之间变幻莫测。
对于缓步而来的陆游之,她似乎浑然未觉。
“婉儿,他走了。”
“何必呢……”女子幽幽自语。
“他不知道你在我这里?”
“他生无可恋,自寻死路。”
“你会感到内疚吗?”
唐婉儿缓缓转过头来,容颜娇丽,简直不可方物。一双眉目直视陆游之,有种不可阻挡的穿透力遍布后者全身,绵里藏针的语气:“你觉得我应该感到内疚吗?”
“我不知道……”陆游之躲避唐婉儿的目光,有点心虚,“但我知道他是一厢情愿的单相思。”
“这不就得了?”唐婉儿装过头,幽幽地叹了口气,几不可闻。
陆游之顺着唐婉儿的目光远望,层峦叠嶂之间,云雾缥缈,变幻莫测。
青石铺就的街道,湿漉漉地斑驳出两边店面的灯火。西门三宝拖着沉重的脚步踽踽而行,飘忽不定的影子萧瑟而落寞。
不远处有熟悉的酒肉香气随风而来,让西门三宝的暗淡的双眼泛起了一缕稍纵即逝的微光。也许只有老陈家大盆的牛杂和大碗的酒,才是真正不离不弃的最爱。
二楼临街靠窗的一桌,西门三宝盯着手中刚饮尽其中酒水的空碗,怔怔出神:
“可惜此碗非彼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