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天啊,赐予我一双翅膀,带我离开这里,我想自由地翱翔。”
江淮风手拿着抹布在收拾餐桌,说是餐桌,但桌子的功能不仅仅是吃饭。生活学习都在这里。
桌子旁是一个碎了的啤酒瓶,屋里是江父的鼾声正响。
江淮风正在擦桌,碗边有油,江淮风的手没有拿稳碗,它滑下撞到了盘子,碗盘没碎,但撞击声有点大。江父的鼾声一顿,江淮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不久后听到鼾声再次响起,江淮风才继续收拾。
江母走出来,拿着扫把一把扔在了江淮风脚旁,斜眼瞪着江淮风,压低声音抱怨:“你这个拖油瓶,要不是你爹走得早,我何至于带着你这拖油瓶嫁到这人家。没有你,凭我这相貌找个家庭条件好的,完全不成问题,就是为了你,你还不知足,连个破桌子都收拾不好,动作快点,洗完碗把地扫了,听到没有。”
江母说完后,见江淮风没有反应,也懒得骂他了,转身回屋,去轰屋里的小奶娃。为什么要生下他?
江淮风没有说话,只是将桌子的碗筷收拾好,擦完桌子去了厨房,洗完碗收拾完厨房以后,又回到桌前,捡起被江母丢下的扫把,把屋子扫了一遍。
收拾好屋子,又把全家的衣服给洗了。这才静下心,坐在桌子前开始写作业。今天的作业有些多,写完作业已经晚上12点多了。
江淮风将杂物间的行军床拖到客厅,打开铺好被褥开始睡了。
躺在床上的他,总是想不明白,当年的父母为什么要生下他。
别人家的孩子的童年,在父母的陪伴下,在同龄人的玩耍中度过,他的童年也曾开心过,但自从生父离开随母改嫁后,就充斥着黑暗。
无休止的家务,继父的醉酒后的暴脾气。江母和继父已经有了新的孩子,意味着他不仅仅要多照顾一个人,对这个家来说也是越来越不重要,他只是工具。
他想起曾经踩着板凳为全家做饭的样子,但他明白,这个家庭的劳动只会落在他身上,不停挤压着他可以支配的学习时间。
他不想再闻到继父醉酒后的冲天酒气,也不想被母亲每天骂作拖油瓶。但一切隐忍,并没有换来体谅,而是非打即骂。
他看着胳膊上次被醉酒的继父推开后,跌坐在地上时擦破的伤,没有人在意,但它也在不知不觉中愈合了。
他想要抱怨,又不得不承认,哪怕这里再糟糕,也是一个家,但他也会想他的生父,时间若是能回到从前,他们一家三口该有多幸福,或者带走他吧,这里与他是牢笼,他想解脱。
他是在各种胡思乱想中睡着的,梦里是夜晚,金色的翅膀如同一团火焰,点亮了夜空,它是那么耀眼,透过它,江淮风发现,原来黑暗之下也能依稀可见近处的青草,远处的树木。
翅膀与他融合在一起,他向更远的天空飞去,他依稀间仿佛看到了他父亲在微笑着同他招手,翅膀一震,翱翔起来,带着希望飞向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