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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兰菱
  1楼 二褂高级  346帖  2011/9/18 1:11:00 注册|搜索|短信|好友|勋章|藏票|洗衣||我的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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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蝶变》  发帖心情 Post By:2012/11/4 2:42:00 [显示全部帖子]

  
  一、春风解罗衣
  
  春风袅娜,满园关不住的姹紫嫣红,一派春景怡人,即便是不饮,也会让人醉,更何况是一坛美酒全部下肚,怎生不叫人沉醉。
  柳荫下的秋千上坐着一个着青衣的男子,一脚踩在秋千上,一脚着于地面,头歪歪的靠着秋千索。男子显然已喝得酩酊大醉了,一脸的醉态,配上那精致的五官,倒显得格外迷人。酒坛从手中慢慢滑落,滚到地上,头向右一偏,人的重心也随之往右一倾,秋千顺着弹力往后一滑,整个身子便从秋千上摔到了地上。
  青衣男子呻吟了两声,仍自地上爬起来,醉眼朦胧地看着立于对面海棠花前的一个少女。
  少女粉衣薄袖,身量未足,形容尚小,不施脂粉,却面若桃花,眼如秋水。只是少女一大清早便被师父勒令到园中来练舞,足足练了三个时辰了,少女已然手乏脚乏,舞步开始走样。可她的师父青邪却丝毫也没有想叫她休息一下的意思,反而对她怒斥道:“腰要直,手腕要柔,教了多少遍了?”
  起初少女还不敢违拗,用可怜巴巴的目光看着师父,努力把动作纠正了又纠正。可少女真的是太累了,当青邪看见少女再次动作不规范时,便又怒吼了几声。少女这次便忍不住轻声哆嗦的说道:“师,师父,我,我好累,累啊。”
  青邪突然用脚猛一踢,踢在方才那酒坛子上,酒坛子被踢飞撞到少女身后的一堵墙上撞碎了,碎裂声震耳,青邪怒吼着:“酒——酒——”吓得少女浑身一抖,停止了动作站在原地。
  一个小侍童闻声迅速端来一壶酒,放到柳荫旁的一张石桌上,又躬着身子迅速离开了。
  青邪走过去端起酒壶,连斟连饮了三杯,然后扯下一枝柳条,凶恶地向少女走去,一柳条抽打在少女的腰上,连抽了三五下,边抽边斥责道:“腰要直,腰要直,腰要直!”打得少女直哭泣又不敢动,一张小脸哭得梨花带雨。抽打了腰部又抽打背部,手臂。少女忍不住了,双手交叉抱着往地上蹲下,边哭边说道:“呜呜,师父,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呜呜……”
  少女或许永远都忘不了那种痛,在那样一颗年轻稚嫩的心里便产生的那种痛。但接下来的痛,或许少女会更加忘不了。
  就在同一天的那个晚上,醉酒的青邪爬上了熟睡的少女的床。
  少女被一阵布帛的撕裂声惊醒,睁开眼却什么也看不见,只觉身子被牢牢地压住不能动弹,双手被另一只大手用力的扣住,有微微的风吹过,春夜清寒,吹得胸前一阵寒凉透骨,少女打了个寒颤,接着下身似有东西猛烈侵入,少女仰脖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叫,接着又一声。少女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想要挣扎起来,却一点力也使不上,只有一阵接一阵的疼痛。从此人的喘息声和呻吟声,她知道是她师父青邪。她第一次体会到这样的痛,原来比师父平日的打骂要痛得多。
  少女永远都没有忘记,在她十三岁的一个晚上,一夜春潮过后,碎乱的粉衣上,开了一朵鲜艳的红花。
  
  
  
  
  
  
  二、桃花重相见
  
  “嘿嘿,我将你的军。”
  桃花林里,一个两鬓斑白的老头子和一个粉衣粉妆的女子坐在桃花树下对弈。满树的桃花张扬地彰显着它的缤纷,风吹过,有花瓣随风落下,飘在白慕蝶粉色的衣襟上,粉面映桃花。
  白慕蝶又回想起了五年前的往事,一时走了神,被顾为天将了一军。顾为天本满心欢喜,今日下了这半日,可终于赢了一局了。谁想白慕蝶心思竟不在棋子上,直愣愣的不知道出什么神,这样将的军,他可不想赢,拿着一颗棋子在白慕蝶眼前晃起来:“丫头——丫头,想什么呢?”
  白慕蝶回过神来,“嗯?没什么。”
  顾为天此次回桃花谷,是想告诉白慕蝶一些事情,他怕桃花谷的秘密再也保不住了,需得寻个稳妥的人告知方可。当年白慕蝶的师祖爷爷杨昊和吴非,为了保护西域凉国稀有的雪莲种子,请他专门为桃花谷建造了绝密机关,如今杨昊和吴非都不在了,这破解机关的方法如今只有他一个人知道,他又不是桃花谷的正式弟子,况自己又到了颐养天年的时候了,他想他该告诉白慕蝶才是。不料来了桃花谷几次竟都未遇着白慕蝶,今日总算是见着了,他想他是该对她说了。
  当年白慕蝶被青邪折磨得半死的时候,是吴非的弟子白幻烟救了她将她收留到桃花谷并教会了她一些武功,也算得上是桃花谷的正式弟子了。白慕蝶对桃花谷中的秘密早有所耳闻,只是不曾亲见,更不知那两位师祖爷爷是何时不在世了的。师父白幻烟终日在雪山之巅习武,不理会谷中之事,她开始想念青邪了。
  和青邪在一起的每一个日子,虽然很痛,可她知道,青邪心里其实比她更痛,如果能够用自己的忍受去填补青邪心中的痛,她愿意这样。她与青邪已分别五年,流光飞去,天涯海角,不知青邪如今在哪里。所以,她又回到了京城,加入了京城最大的舞馆霞弄阁,她希望可以用这样的方式找到青邪。
  想着想着,白慕蝶不觉又走了神,顾为天晃着一颗棋子道:“丫头,你家着火了——”
  白慕蝶心下一怔,灿然一笑,正待说什么,忽听背后有人招呼道:“什么风把顾兄吹到桃花谷来了。”
  白慕蝶回头一看,不是别人,却是多年前就被师祖爷爷杨昊赶出了桃花谷的苏紫子。师祖爷爷不承认的同门,白慕蝶自然也不愿承认,她知道此人心术不正,不知此番前来又想做什么。正自狐疑,忽见苏紫子身后跟着一个着青衣的未束发的长发男子,一身飘逸,却身材颓然。
  青邪,这不是青邪师父吗?白慕蝶惊讶的向青邪走去:“青邪师父——”
  自打白慕蝶被白幻烟带到桃花谷后,青邪更加精神不振,终日酗酒,差点酿祸被官府抓去,如今被苏紫子带进了桃花谷。因为苏紫子已得知青邪本与白慕蝶有渊源,想通过青邪来撬开白慕蝶的嘴,好让白慕蝶说出桃花谷的秘密。
  
  
  
  
  
  三、霞衣弄晴柔
  
  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
  霞衣阁内的牡丹花开的正好,花色如锦,杨柳如烟,令青邪想起当初在小舞坊时的情景,花开如人,人如花开。
  一粉衣女子正在一庭院内起舞,杨柳纤腰,舞动春风,鼓音记里绳阡远,舞节鸣鸾玉步随。这一舞,叫霞弄衣。这一舞,远远想象不出当年青涩的白慕蝶是如何喜欢跳错舞步,如何摆错姿势而挨师父的骂。这一舞,真真把周围的牡丹花也比了下去。
  青邪偷偷看着,白慕蝶惊鸿一回眸才发现身后站着青邪。
  白慕蝶停下了舞步,仿佛当年在小舞坊时跳错了准备接受师父的责骂时的情景,眼里饱含深情:“师父!”
  青邪什么也没说,抬起青衣袖,做了个准备起舞的手势,然后舞弄起各种姿势。这是白慕蝶当年熟悉的动作,白慕蝶也跟着舞弄起来,两人一左一右,一前一后,似两只翩飞的蝴蝶。这一舞,叫蝶双飞。
  这是他们曾经一起合跳过的舞,上次桃花谷一见,白慕蝶约青邪到霞衣阁再见面,可是一过两月,青邪都没有来。白慕蝶以为青邪不愿再见到她了,不想今日青邪出现,白慕蝶便迫不及待地给青邪展示了一段曾经青邪教过的舞。或许她只是想证明一下她不会再出错了。但是在青邪满面颓色的眼神里,已经没有了那种惊奇与欣喜。
  白慕蝶又跳完了一舞,歇罢说道:“师父,我以为你不想见我了,我等了你两个月了。不,是五年,这五年来,我每天都在想你。”
  青邪轻轻笑了一声:“小蝶,你恨我吗?”
  白慕蝶充满柔情的目光望着青邪摇了摇头。
  青邪伸手将白慕蝶拉拢靠在自己怀里,右手抚上白慕蝶的脸颊,“师父如此对你,你也不恨吗?”
  白慕蝶感受着青邪怀中的温度,思绪又回到了五年前那个春风沉醉的夜晚。她的心,其实早已经给了青邪,又怎么会恨呢?如果不是青邪收留了在大街上乞讨的她,她连住的都没有,吃的都没有,不知道会冻死在哪个角落里。她抬头,迎上青邪的目光,那颓废得阴郁的眼神里,有一种寂寞。
  青邪慢慢靠近白慕蝶温热的唇,吻上,裹住,浸湿在自己的唇瓣里。又伸手扯下白慕蝶的衣衫,一抹香肩外露,青邪吻上去,从肩吻到脖子,从脖子吻到胸前。青邪还欲将衣衫扯开点,却听到白慕蝶轻轻的一声抽泣。
  青邪松开了手,白慕蝶眼角噙着一滴泪,泪光闪闪地看着青邪,青邪连忙说了声:“对不起!”然后转身欲走。没走两步又停下,转过身来,走近白慕蝶,伸手为她拭去了眼角的泪,“你还是恨我的,对不对。”
  白慕蝶往青邪怀中软软一靠,眼角又滚下两颗泪珠,啜泣的道:“不,我只是害怕。”
  “害怕什么?”
  “我害怕,害怕再一次和你分开。”
  青邪将白慕蝶紧紧的抱着,两人相拥了很久,青邪缓缓说道;“我如今住在宰相府中,你若是想我了,就到宰相府来找我吧。”
  白慕蝶惊讶的抬头:“宰相府?当朝宰相墨斐的府邸?”
  “正是。”
  
  
  
  
  
  
  
  四、长夜使人愁
  
  一辆马车不紧不慢的朝宰相府的方向驶去。
  白慕蝶掀帘向外看去,街道很冷清。她不明白青邪为何会选择在夜晚接她入宰相府。她小时候曾隐隐约约听到青邪说,曾经是宰相大人墨斐为了讨好乐怀王将他献给了乐怀王,成为当时乐怀王的宠极一时的男宠,一时间皇宫内外皆风雨,青邪生死攸关。还好后来他和晨璎公主相恋了,晨璎公主把他放回了民间,从此在民间的舞坊教习。
  宰相府到了,白慕蝶下得马车来,青邪正在正门口迎着。青邪将白慕蝶引到一个厅堂,白慕蝶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知道此番青邪的目的,忙开口问道:“青邪师父叫我来究竟有何事?”
  有侍女上了一盏茶,青邪接过来,递到白慕蝶手上,半晌,青邪方说道;“小蝶,宰相大人想把你献给乐怀王。”
  “砰——”的一声,茶盏从白慕蝶手中掉落,摔碎在地上。白慕蝶看着青邪,看了半晌,青邪始终都不抬眼瞧她。
  他是不敢看我吗?还是,他根本就不喜欢我?白慕蝶回忆起过去的种种,他和乐怀王,他和晨璎公主,他和宰相,他和我,难道只有宰相才是他真心对待的人?她突然觉得面前这个人变得复杂起来,她看不透,她缓缓的沉声的问了一声:“为什么?”
  青邪面容淡定,“因为你是我教出来的,你的舞姿如同我一样,我也不隐瞒你了,宰相大人说了,只要我能说服你,他便答应得到桃花谷的雪莲后,给我一枝让我去救晨璎公主。”
  晨璎公主病重,是因为思念青邪,自青邪流落民间后,晨璎公主便日日与青邪一样纵酒寻愁,抑郁成疾。白慕蝶从前只是略有所闻,不想青邪与晨璎公主两人竟是藕虽断丝还连的。白慕蝶一下子有种很重的失落感。
  “这么说,我是代替你而去的?”白慕蝶转身背对着青邪问道。她不愿再看青邪那张脸,她怕再看下去会忍不住哭出声来。她想这个时候她应该装作坚强。
  青邪没有回答,但白慕蝶想肯定是这个答案了,她又问道:“你们是什么时候开始打桃花谷的主意的?”
  青邪说道;“宰相大人很早就在打听桃花谷的秘密了,他找我,是因为我懂得如何种植雪莲,我需要他,是因为他可以帮助我侵入桃花谷。你们桃花谷的那个叛徒苏紫子,便是宰相大人的帮手。”
  白慕蝶对苏紫子倒没有半分惊讶,她沉吟了半晌方问道:“我可以不去吗?”
  青邪也沉吟了片刻方说道:“顾为天在我们手上。”
  白慕蝶惊讶地转过身,“你说什么?”
  “如若你不信的话,我可以带你去看看。”
  白慕蝶双眼圆睁看着青邪,此刻她觉得青邪原来是如此的陌生,这还是那个让我疼痛又疼惜的青邪吗?还是那个脸上刻着疯狂的寂寞的青邪吗?这张脸被常年的酗酒而糟蹋得胡子拉渣,眼神也不再明亮,这还是那个让人又疼又怜的青邪吗?
  或许是我一直没有搞懂他的心吧。白慕蝶又转过身,对着厅堂里一支烛台滴下了泪。她往前走了几步,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去!”
  青邪走过来,伸出手递给她一颗珍珠般大的药丸,“这是宰相大人给的,临幸前吃下它,会令你短暂的流血。”
  白慕蝶愣了片刻方明白过来,伸手接过那粒药丸,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今晚便住在宰相府,明日便送你入宫。”身后传来的是青邪淡淡的声音。
  
  
  
  
  
  
  
  五、殿门遗长恨
  
  长乐宫前惊鸿一舞,回眸一笑百媚生。白慕蝶果然一舞便能魅惑君王,一朝便承宠,宰相墨斐很得意自己的眼光。
  白慕蝶被一乘华丽的车辇抬进了乐怀王的寝宫。芙蓉帐里,一夜春宵,潮来潮往。白慕蝶以为会和十三岁那年一样痛,但她发现远远没有那么痛了,除了吃下宰相大人那粒药丸后在身下的白绢上留下的一抹血渍,再也没有任何感觉。
  此刻她感受不到自己的痛,就仿佛已感受不到当年那个疯狂的青邪,那个令她疼痛不已的青邪。每一次的痛,都是一次刻骨铭心。没有了痛,爱也消失殆尽了。
  赤身**的躺在乐怀王身边,看着同样赤身**的乐怀王,白慕蝶第一次感觉自己毫无意义。她为什么要替青邪来得到乐怀王的恩宠,为什么要替一个她从不相识的宰相墨斐充当棋子,为什么要将自己委身于一个她从不熟悉的人。
  帐外吹进一丝夜风,白慕蝶将丝被往上拉了拉,这一夜,无眠。
  进宫三日,白慕蝶一跃成为乐怀王炙手可热的新宠,乐怀王给她封号蝶妃,朝野上下一阵骚动。
  白慕蝶珠翠环绕,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成为这乐国皇宫一个妃子,凌驾于乐国皇宫的后宫。重重殿宇,缦缦廊桥,偌大的皇宫,写满了孤独寂寞。
  三千宠爱在一身,又有何乐趣呢?谁又能看透宠爱背后的悲痛呢?她时常在想,青邪有没有真正爱过我呢?白慕蝶在皇宫里转悠着,忽然一处地方引起了她强烈的好奇心,她看见那匾额上赫然写着“晨璎殿”三个字。
  白慕蝶推门迈步走进去,边走边问随侍的宫女:“这里可是晨璎公主住的所在?”
  宫女们齐声答“是”。
  白慕蝶走在里面,觉得冷清无比。因为晨璎公主与青邪一事闹得满城风雨,这皇宫里的人大都不怎么亲近晨璎公主了。晨璎公主每日皆在病榻前寂寞聊生。
  她看到了晨璎公主,病榻前的晨璎公主,一脸病容,眼窝深陷,憔悴不堪,时不时一阵咳嗽。旁边只有一个宫女在端汤送水。“请公主殿下安。”白慕蝶轻声作揖。晨璎公主只用余光略扫了眼白慕蝶,什么话也没说。
  白慕蝶忍不住滴下泪来,这便是占据了他的心的那个人吗?泪眼模糊中看见一个人影正朝这儿走来,竟是青邪。
  “你是如何进来的?”白慕蝶好奇的问。
  青邪来至榻前,“我有宰相大人的庇护,况如今我这个样子,也少有人认出我,当然可以进来。”
  晨璎公主一见青邪,病像好了三成似的,抬眼看着青邪,伸出一只手。青邪便也伸出一只手拉着晨璎公主的手。白慕蝶转过头准备离开,青邪叫住她说:“既然你在这儿,正好,就在这儿说了吧。”
  
  
  
  
  
  
  
  六、风雨惊变色
  
  白慕蝶转过身:“说什么?”
  青邪顿了顿道:“桃花谷的密室机关破解之法。”
  白慕蝶一脸淡然看着青邪,沉吟了许久才说道:“你将顾爷爷放了,我就告诉你。”
  顾为天与师祖爷爷杨昊乃至交,即便被宰相墨斐威逼利诱,也是不会透露只言半字的。白慕蝶深知这一点,她猜测墨斐肯定是在顾爷爷口中得不到任何想要的,故而又派遣青邪来向我口中打探消息。只要桃花谷的人能够安全,便不惜一切代价,白慕蝶也愿意去做。
  只可恨如今她身限皇宫,如笼中之鸟一般,要出去已不易,要得知事情的真相,只有自己亲眼见到才行。她现在极力渴望自由。她明白宰相墨斐想要的是什么,所以,她决定同宰相墨斐做个交易。
  初夏的夜里雷声滚滚,山雨欲来风满楼。
  长乐宫前阵阵风声掀起重重帘幕,侍监们送来乐怀王就寝前的最后一道点心,白慕蝶接了进去,预计时辰快到了,便呈到乐怀王跟前,悄悄将左右都屏退了。
  因为蝶妃的无限得宠,乐怀王诸多起居生活琐事都可以由蝶妃打理,所以整个长乐宫并没有一个人对白慕蝶有什么戒备。
  乐怀王看了半卷奏章,尝了半块点心,便长打了个哈欠,昏昏欲睡去。
  白慕蝶便将乐怀往扶上龙椅半躺着,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匕首和令牌,果断的举起匕首向乐怀往脖颈上刺去。顿时鲜血迸出,染红了金黄色的龙袍,然后又将准备好的令牌丢在龙椅上。
  这时隐隐听得长乐宫外有些微的兵器碰撞声,白慕蝶预计大概快到了。不一会儿,宰相墨斐带着一帮自己的党羽冲进长乐宫。
  墨斐见龙椅上半躺着一身血迹的乐怀王,知道白慕蝶已将事办成了,心内大喜。只是独不见白慕蝶的人影。墨斐顾不上什么白慕蝶了,兴奋之余,对着长乐宫的大门高声叫着:“皇上驾崩了——”
  话音才落,只见从长乐宫的殿后冲出来一批持刀持剑的人,只听还有人不断喊着:“擒拿反贼——”只见乐国第一大将军孟武从殿后冲进来,冲着墨斐一声吼:“墨斐,你果然是贼心胆大,狼子野心,你想谋权篡位,也要先看我这个大将军允不允许。”
  墨斐料势态不妙,知上了白慕蝶的当了,连忙摆手向孟武解释道:“孟将军,误会,误会啊!”
  “将军,这是在皇上身上找到的。”早有眼尖的士兵瞧着有块令牌,拈起来交与孟武。孟武接过一看,乃宰相府特制的令牌,一个“墨”字。
  孟武举起令牌义正言辞道:“墨斐,铁证如山,你还如何狡辩?来人,捉住他——”
  白慕蝶早已趁乱逃出皇宫。这一切当然是她一早安排下的,她先通过青邪与墨斐做了个交易,只要墨斐将顾为天放了,她便可以告诉他们桃花谷的机关秘密,并可以帮助墨斐谋权篡位。同时她又去向孟武告了墨斐的密。这样一出连环计,终于使自己重获自由。
  
  
  
  
  
  
  七、儿女总多情
  
  “我又将你的军了。”顾为天一脸乐呵呵的举着一颗棋子左右摇晃着。
  白慕蝶噗嗤一笑:“好好好,顾爷爷你机关算尽,我赢不过你。”
  桃花谷桃花已谢,白慕蝶很高兴从皇宫回来能够看到顾爷爷安好,她一直担心墨斐和青邪不守信用。那个苏紫子也早已被墨斐利用完之后灭了口。
  至于青邪,白慕蝶一想到便满脸失落,脸色暗淡得如同花落尽了的桃枝。顾为天拿着棋子晃着道:“丫头,想他了就进去找他呗,在这儿伤伤感感的。”
  白慕蝶好奇的问:“顾爷爷,那机关真的只有进去的路,没有出来的路吗?”
  顾为天点了点头。
  白慕蝶已经通过孟武的关系,将晨璎公主接出宫来,这也是白慕蝶向孟武告墨斐的密时的唯一条件。因为想要用雪莲救治晨璎公主的话,就必须公主亲自进入到那机关密室中去。本来白慕蝶想成全了她和青邪,但是现在看来大概不行了。今早孟武派来人传话说,昨夜晨璎公主已经咽下了最后的一口气。
  如此的话,已经进入机关密室的青邪大概永远也等不到晨璎公主了。
  白慕蝶决定亲自进入到机关去告诉他这件事,哪怕再也出不来了,远离这世事纷争,也挺好。
  密室中,白慕蝶见到了青邪,但是并没有看到传说中的雪莲花。只见青邪端坐在一盆土前,见到白慕蝶来了,并不讶异,轻轻说了声:“它还没有开。”
  白慕蝶走近前去说道:“晨璎公主她……”
  “嘘……”白慕蝶还未说完,青邪轻轻打断了她。
  密室里安静得似乎一根头发丝掉在地上也能听见,过了许久,青邪开口道:“我真想念我的家乡!”
  白慕蝶诧异,你也太触景生情了吧,这花还没开就这样,要是开了你还不夜夜梦里都是家乡啊。
  白慕蝶正兀自出神,青邪又开口道:“晨璎公主对我有救命之恩,所以我必须报答她。墨斐也对我有救命之恩,所以我也必须报答他。我这一生的命运都不能自己做主,我真想回到家乡,回到过去。”
  白慕蝶听了,心里突然波澜起伏。你不能自己做主?那么你就可以做主我的人生,把我当做一颗棋子随便安排到别人身边去吗?可不知为什么白慕蝶却没有骂出声来,或许是这些抱怨早已湮没在茫茫心海之中了。
  只听青邪又说道:“小蝶,我知道你恨我,可是不管你信不信,我却是爱你的。”
  白慕蝶听得大滴大滴的眼泪夺眶而出,此前她确实恨过青邪,非常恨,恨他为什么可以把她推向别人的床,恨他即使不爱她也不该把她推向别人,恨他恨得忘了痛和恨。
  青邪站起了身,双手捧起白慕蝶满是泪水的脸:“对不起,对不起!”说着,眼角也滚下两行泪来。“不知道为什么,我从一进来,就预感到你也会进来,这回我们再也分不开了。”青邪一把将白慕蝶紧紧抱住。接着深深吻下去。一手解开白慕蝶腰间系着的绦带,衣裳从白慕蝶肩上滑落,看着身姿袅娜的白慕蝶,青邪深深吻下去,吻到眉眼,吻到唇,吻到肩,吻到颈,吻下深深的爱痕。
  “哎呀哎哟喂,哎呀我的妈呀,这这这这这……”
  密室的门突然被打开了,顾为天从密道里走进来,一见这情形,忙避之不跌,密室门迅速关闭,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做壁虎状一样趴在墙上,一手捂着个脸。
  白慕蝶和青邪慌忙整理了衣裳,擦了擦脸上的泪痕:“顾爷爷,你怎么进来了?”
  顾为天继续捂着个脸说道:“你们两人穿好衣服了吗?”
  白慕蝶走过去扒拉下顾为天的手,“好了。”
  顾为天眯缝着眼瞧了瞧,确定好了,方从墙上下来,“还不是你,非要进来,忽悠谁也不忍心忽悠咱家丫头啊,这不是来告诉你怎么出去嘛?”
  白慕蝶惊讶的看了眼青邪,又看着顾为天:“可以出去?”
  顾为天一副卖关子的样子:“当然了,凡事有阴必有阳,有正必有反,有乾必有坤,有进必有退,怎么会没有呢?”
  白慕蝶有些高兴又有些失落的应了一声:“哦。”
  青邪拉起了白慕蝶的手道:“我说过了,我们再也分不开了。”
  白慕蝶温柔一笑,两人牵着手跟着顾为天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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