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朋友，好久不见了，”咖啡馆外，一身风衣的凯恩医生热情地上前拥抱菲力。
菲力教授一身笔挺的西服马甲，半灰白的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凯恩，能与你相聚真是太好了。”
两人寒暄了几句，在咖啡馆靠窗的位置坐下。
“凯恩，最近在忙些什么呢？”
“作为一个眼科医生，我每天要应付的就是形形色色的眼睛，”凯恩用勺子拨动着咖啡，“你还好吗？老菲力，我已经好久没有在期刊上看到你的文章了。”
凯恩说的期刊指的是全球生命科学领域的权威期刊《细胞》，菲力作为世界知名的生物学家，既是《细胞》的审稿主编，也是最活跃的供稿人之一。
菲力喝了一口咖啡，摇摇头道，“我最近的研究陷入了瓶颈，恐怕很长一段时间不会有论文发表了。”
“可以说说吗，虽然我帮不上什么忙。”
“当然可以，说起来，我的研究与你的工作还有几分关联呢。”
凯恩顿时多了几分兴趣，“你是说，你也在研究眼睛？”
“确实如此，”菲力并未卖关子，“我们研究小组最近在对人类的各部位的细胞功能进行生化及蛋白质印迹分析，并与猿猴的细胞进行比对，期待能够从中找出人类进化的细胞级奥秘。”
“听起来真不错，”凯恩惊叹道，“若能从细胞层面梳理出人类进化的痕迹，恐怕下一届诺贝尔奖必然有你菲力的名字。”
菲力没有回应凯恩的恭维，继续说道，“原本一切顺利，我们对比了脑细胞、肝细胞、皮肤细胞等等，都能清晰地看到细胞之间的不同，唯独在对比眼睛的视锥细胞时遇到了一些意外。”
凯恩静静地听着，治疗眼睛是他的老本行，但是研究眼睛却并非他的专长。
“也许数百万年前，人类与猿猴有同一个祖先，但是现在人类与猿猴属于远亲，早已有了生殖隔离，按理说其他细胞不同，视锥细胞也会不同，然而，无论是生化分析、蛋白质印迹分析还是间接功能测试，一切的结果都表明，”菲力顿了顿，“人类的眼睛与猿猴的眼睛本质上是一模一样的！”
“这也可能在预示着，自猿人诞生以来，人类的大脑、四肢、骨骼、皮肤都在不断进化，唯独眼睛！唯独眼睛似乎被时光遗忘，保留着最纯粹的初始样貌！”
“这有什么不对吗？听起来像是对眼睛的夸赞，”凯恩说道。
“老朋友，你不觉得不对劲吗？”菲力摇了摇头，“达尔文的进化论在眼睛这里失效了，人类的眼睛，似乎是某种不可抗拒的出厂设定，漫长的时光冲刷着一切，唯独在遇到眼睛的时候拐了个弯……这实在太可怕了！我的工作就是要找出细胞之中的规律，但视锥细胞不符合规律，我无法接受这种特例！”
凯恩顺着菲力的思路短暂地思考了片刻，并没有发现这件事有什么可怕之处，“老菲力，或许是人类现在拥有的眼睛已经够用了，所以停止了进化。”
“不！更为可怕的是，”菲力突然压低了声音，身体往前凑了凑，似乎害怕周围的人听到他接下来的话，“人类视锥细胞的细胞核里，蕴藏着对泛宽波长的感知能力，换而言之，我们的眼睛理论上可以看到小于380纳米和大于760纳米波长的不可见光，而这种能力，被一种看不见的力量给封印了！”
菲力说的两种不可见光，正是紫外线与红外线，凯恩突然想起了前几日来问诊的莉娜。
“菲力，你可是一个科学家啊！”
“科学家也要尊重事实，我想不到其他理由，这一定是上帝的手笔！”
凯恩的心突然变得很乱，色觉患者、颜色即命运、从未进化过的眼睛……这一切的背后，似乎还蕴藏着一项人类从未知晓过的奥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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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st By：2023/7/19 21:22:53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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