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午后,公司的小男孩子在爬着对面公司的围墙,顺着几个小姑娘的眼光看去,灌木丛里,竟然长着一棵槐花树。虽不似记忆中的那般满树的晶莹流苏挂在枝头,但这绿中一点点白,却在这春光中格外耀眼。她像青涩初开的少年,羞怯怯,散发着淡淡的香气。又似童年中那盘槐花炒鸡蛋,触动的味蕾,仿佛一盏点燃的油灯,在黑暗中渐渐明亮,天真的双眼,触目处,连光阴都是跳动的。如今那馥郁的香气,已难以形容,但我总觉得,那初开的小花,就是十四五岁的少年,在这春光中缓缓绽放。只有躺在草地上看云的时候,那变化万状的云,不知从何起起,在心中变得时晴时雨。回首过去,只有那条老屋旁的河流,一直在心中奔流不息。
我总说春天是个幸福的季节,四季中所有的黯淡都可以在春天苏醒。
很多的诗人,喜欢青桐,她生长在原野,或者是庭院,又或者是在大道旁边。因为有着焦尾琴和凤凰的传说,青桐的故事,是知己的惺惺相惜,也有爱情的誓言。我最喜欢她的,是在秋天的某个清晨,有个画家,以时光为笔,以秋风为墨,以大地为宣纸,碰撞出一片绚烂的火花。
但我还是更喜欢春天的白桐,她被种植于老屋的门前,推开门,紫色的花朵挂在高高枝头。
天总是蓝的。而我心中的那个她,总是和草和庄稼为伴,和炊烟和鸡鸣为伴。惹得我总是为她情深几许,因为只要想到那颗挂满了紫花的白桐,我所有疲惫的血液都可以重新回溯。
如果说槐花是十四五的少年,白桐花便是十六七的少女,她挺拔的身姿在风中招展着,浪漫和安静并存,月朗星稀的夜里,做着关于春天的那场梦。
而我也喜欢蔷薇,她静静地开在河道边,篱笆边,一丛丛,远观似雪,美得热烈奔放,而近观,却是小小的一朵,自由恣意地盛开着。浑身长满了刺。这何尝不像当年的我们,勇敢但敏感,渴望温暖,却害怕受伤,小心翼翼地保护着自己。在这个春色满园的季节里,独自开放出一片属于自己的美来。
而如今,我更会怀念起那棵苦楝树。小时候,我家是种在后院里,篱笆的外围挖了一个小沟壑,忆起某天,风吹到脸上,有点热,地上有阳光的斑点,我看着满树的苦楝花,小小的淡紫花,虽然香,却带着点淡淡的苦味。我在摇椅上沉沉睡去,梦到我抓的天牛飞走了。醒来时,雨下得滂沱,那叶子被风雨洗涤过后,却是淡淡的药香味。
秋天的时候,枝头挂满黄se的果实,用竹竿敲打,收集好,晒干,买给药铺。后来年岁渐长,才知道苦楝树又称苦苓、金铃子,极具有药用价值。
这树,似如今的我们,初时的紫色的期许已随着岁月沉淀,在心中慢慢结成果实,虽然有淡淡的苦,但又如何呢,当来年春天的时候,我们一样怀着一颗少女的心,看姹紫嫣红开遍,
如果真的有轮回,那便是我们当初的天真。
前阵子很火的特效,是福州的簪花,看着真是欢喜,真可以的话,我想把春天给你簪在头上,你那么美。
我们一路跑,一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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