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我和步月在夜市外围开了兄妹炒面档。我们靠着坚韧的意志和一辆摇摇欲坠的三轮车,硬是在这个人来人往的地方扎了根。你要问我们日子过得怎么样?那就一个字——“熬”。不过,熬着熬着,日子还是得继续,特别是在我们这种底层人的生活里,谁不是一边笑着,一边咬着牙呢?
### 苦逼的摆摊生活
摆摊的生活能有多苦?看看我们把摊位设在夜市外围就知道了。为了省那一晚12块钱的卫生管理费,我们硬是把摊位挪到了夜市边缘。步月总是信誓旦旦地说:“我们是炒面的,又不是来打群架的,凭啥交这冤枉钱?”于是,我们天天在夜市的边缘游走,见到城管就跑,跑得比谁都快。
别看步月身材瘦小,那三轮车在她手里像飞一样。她不仅蹬车厉害,算账也不含糊。遇到顾客要打包五份炒面,两大三小,个别还要加蛋加火腿肠,我在那算得头晕,步月直接报个价——“59块5,拿钱走人,城管来了别怪我们跑得快。”
可是再快,命运这东西,你是跑不掉的。
### 那场改变一切的车祸
那天,夜市的生意格外火爆,步月正忙得团团转。我让她去送一份豪华炒面,谁知道她刚骑上三轮车,一辆失控的货车就直冲过来,把她连人带车撞飞出去。炒面洒了一地,步月也被撞得昏迷不醒。
在医院的那段日子,我每时每刻都在祈祷她能醒过来。终于,步月奇迹般地睁开了眼睛,可她看着我的眼神里充满了陌生。她把我当成了一个陌生人,连自己是谁都忘了。
### 步月的“新爱好”
失忆后的步月变了,她不再像以前那样忙里忙外,也不再对城管的来袭有任何反应。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对数学和哲学的奇怪执念。她开始沉迷于那些她以前连看都懒得看的书,每天窝在角落里,翻看一些满是公式和抽象理论的书籍。她甚至对我说:“数学是通往真理的钥匙,哲学是灵魂的灯塔。”这话听得我一愣一愣的。
“步月,你以前可不是这样啊!”我试探着问她。
“以前的我,可能不懂得这些吧。”她头也不抬地回答,继续钻研着手中的数学公式。我心里苦笑,她连炒面的味道都忘了,却开始研究起这些让人头疼的东西。
她开始对我们的炒面生意越来越不感兴趣。她每天一有空就拿着笔记本,写写画画,嘴里还念叨着什么“费马大定理”和“康德的纯粹理性”。她说得眉飞色舞,我却一点也听不懂,只能尴尬地笑着,继续炒我的面。
有一天,步月突然问我:“你觉得炒面和哲学有什么共同点吗?”
我想了想,回她:“可能都是为了填饱肚子吧,只不过一个是物质,一个是精神。”
她哈哈大笑,说:“你可真会糊弄人。”可我知道,她这笑声里带着一丝遗憾,仿佛她在这些抽象的理论里找不到答案,而我也无法帮她找到。
### 绝症的打击
就在步月对数学和哲学的痴迷达到了顶峰的时候,命运又一次狠狠地捉弄了她。步月开始频繁地头痛,医生的诊断结果像一盆冷水泼在我头上——她得了恶性脑瘤,晚期。
这次,我彻底无语了。步月失忆了,生活里唯一的亮点就是她那些数学和哲学的书籍。可现在,连这点点希望也要被夺走了吗?
我隐瞒了她的病情,只告诉她医生建议我们出去走走,看看外面的世界。于是,我们暂时关了炒面档,去了几个风景不错的地方。步月一路上都在思考那些深奥的哲学问题,偶尔抬头看看风景,又很快陷入她的“数学宇宙”中。
### 爱的告白与告别
在旅行的最后几天,步月突然变得异常安静。她不再提数学,也不再问我哲学的问题。她坐在夕阳下,静静地看着远方,仿佛在等待什么。我知道,她的时间不多了。
那天晚上,她终于对我说出了她的感受:“我不知道我以前是怎样的人,但这些日子里,我好像找到了自己的答案。”她抬起头,直视着我,眼神里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柔,“谢谢你,陪我走过这些路。”
我的心在那一刻几乎崩溃,但我还是微笑着对她说:“我们是兄妹啊,我一直都会在你身边。”
她轻轻摇头,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对我的感情超越了兄妹之情,可惜,我的时间不多了。”
那一刻,我知道她什么都明白了。我紧紧握住她的手,哽咽着说:“不管你记不记得过去,你永远是我最重要的人。”
她微笑着闭上眼睛,永远地离开了我。
### 后记
步月走后,我重新开起了炒面档,回到了那个我们曾经一起奋斗过的夜市。每当夜市的灯火亮起,我总会想起那个一边炒面一边讨论数学和哲学的步月。她用她独特的方式,让我明白了生活的荒诞和无奈,也让我学会了在苦涩的生活里找到一丝调侃的乐趣。
现在,每当有人问我:“炒面和哲学到底有什么共同点?”我总会笑着回答:“一个填饱肚子,一个填满心灵,但不管哪一个,都是让人活下去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