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微凉,月亮半弯,少年身形挺拔端正,少女将头轻柔地依在他的肩上,两人坐在高高的屋顶,从这里,可以看到整个城市的夜色,万家灯火,如星辰般璀璨。这是他们共同守护的山河,这是他们想要的安宁。
少年一动不动,这是两人第一次挨得这么近。且是少女主动靠近少年。
少年僵直着身体,夜风徐徐,少女鸦发如云,气息清爽温暖。她就这般放放心心地靠在他的肩上,带着微微的笑意。因为喝了一些酒,少女的雪腮晕着两朵桃红,无比清丽。夜幕上是浩瀚的星河,两人如同浮在星河之上,静谧而美好。
少年微微转头,少女竟抱着他的手臂睡着了。夜风将少女的发丝拂乱,他伸出手意欲将微乱的发丝抚顺捋直,骨节分明又修长的手指却停在空中将落未落,最后,落在少女的微翘的鼻尖,触感微凉细腻。少年微微一笑,将手收回,露出两排好看又整齐的牙齿,眉眼弯弯,清贵无比。
能够在一起,他们用了三年。
三年来,他们经历了许多,有苦有泪,有疼痛和悲伤,但是,无论多大的阻挠,两人的心,都不曾分离过。
少年觉得,他便是这世上,最幸运的人儿了。
哪怕就这样坐一夜,一夜这样僵直端坐,直到天亮,直到岁月枯萎,他也是乐意的啊。秋月无边,秋凉如水,到底,他还是担心姑娘受凉更多一些,少年低头,目光清澈如水,温声试图唤醒少女。然而唤了数声,少女依然沉沉睡着。
兴许是喝酒的缘故罢,难免睡着沉了些,少年想。这样的秋夜,是极易着凉的。少年没有犹豫,一手托起少女的头,弯腰打横将人抱起。
原本抱着手臂的女孩子,自然而然松开双手,合手环住少年的脖颈。少女指尖微凉,贴在少年的肌肤上,使得少年呼吸突然一窒,面上一热,又缓缓放松下来。
夜色下,姑娘微微笑了笑,笑容清浅又狡黠,却将头转了转,似乎找到了一个极舒服的位置,小兽一般,复沉沉睡了去。少年不敢低头,只咧了咧嘴,温声道:“抱紧了。”
分明睡得极沉的少女,竟然依言,将少年抱得更紧了些。
究竟是睡了还是醒着?少年心里犹疑。
唉,睡着也罢,醒着也罢,岂不都是他的荣幸?
少年脚步缓慢,似乎要将这一夜走出三天三夜那般长,越长越好,最好能够长到一生都走不尽。少年这般想着,耳边听着少女均匀的呼吸,这回竟是真的睡熟了,且睡得十分恬静安心。往后余生,他都要这般守着她的梦境,守着她的安心,守着她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