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桂飘香入晚秋,身似浮萍环水流。流连多少愁,莫登黄鹤楼。
一曲《凭阑人》将百里长风的思绪再次牵引到武昌蛇山之巅,那里有一位朝朝暮暮望穿秋水的佳人。
正是草长莺飞的季节。
这日清晨,百里长风沐浴着朝阳,独自一人拾阶而上,来到黄鹤楼正南大门前,抬头仰望“南维高拱”“势连衡岳”两块金字匾额,内心毫无波澜。右转东门,“楚天极目”“帘卷乾坤”,再转北门,“北斗平临”“云横九派”,同样没有感觉。最后转到西面临江正门,“黄鹤楼”下“气吞云梦”的渲染,终于让他热血加温,大有沸腾起来的趋势。
百里长风暗自平复了一下心情,转身朝西,这才留意到有位身姿曼妙的女子凭阑玉立,恍如梦中临江仙。
滚滚长江东逝水,从来没有关心过沿途两岸的风景。百里长风盯着静静望远的临江仙子怔怔出神,后者似乎浑然未觉。
良久,临江仙子回眸一笑,声音甜美柔和:“好看吗?”
百里长风下意识回应道:“好看!”
“哪里好看了?”
“哪哪都好看!”
百里长风这才回过神来,难免有点窘迫,脸色微红,拱手道歉:“请恕在下失礼之过!”
临江仙子感觉非常有趣,忍不住咯咯笑起,其音如银铃般清脆悦。终了轻啐一声,几不可闻:“真是个呆子!”
百里长风见对方并无生气之意,顿时色胆包天,逼近一步抱拳试探:“敢问姑娘尊姓大名?芳龄几许?可曾婚配?”
“虽然萍水相逢亦是有缘,奈何公子如此唐突,未免过分!”临江仙子变色道。
画风不对,百里长风一时手足无措,低头垂手,讪讪回应:“冒犯佳人,在下该死!”
“嘻……你难道不应该先自报家门,再问他人底细么?”临江仙子捂脸笑道。
画风再变,几乎要把百里长风整不会了。
“百里长风。”
“司马青衣。”
……
月夜,武昌司马府。
昏黄的灯光有点多余,银辉透过窗棂洒满香闺。
一张薄薄的信笺,静静地平铺在青玉案上。
白纸黑字,铁画银钩,龙飞凤舞:
归。此去江湖了是非。风云路,纵马疾鞭催。
一曲《归字谣》,寥寥十六字,字字力透纸背。
司马青衣悲欣交集,十指紧握,嘴角轻扬,浑身颤抖,热泪盈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