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曾经办过一个面条厂,投资买了三十多万的面条机生产线,和面,做面条,烘干都能一次性搞定,就是最后包装需要人工操作。
舅舅生活在一个并不偏远的山区,但因为进出不方便,里面都是原住民,而大多是的青壮劳动力都分散到全国各地去打工了,周边最多的是老人和孩子,好一点的会留个妇女在家。
那时我刚读大学,算起来已经过去二十年了。在这以前,外婆家有一个机器,就放在厨房,时不时做一些面条,供应给附近的村民。每年固定的时候,周边的人会拿着红薯粉来做红薯粉丝,一家家排队,从凌晨做到深夜。那个小面条机比我还要年长很多,可能是觉得效率不够高,所以舅舅投资了面条生产线。
但面条生产线的产能是过剩的,毕竟周边的消费群体和消费能力都很有限。暑假我去外婆家,舅舅带着我出门跑销售。他把面条放在周边村庄的小店里售卖,一家家记账,卖出去了再收钱。有人看到了想要直接问舅舅买面条,舅舅拒绝了,叫人家去小店买。
我问舅舅为什么不卖,人家要的量也不少?舅舅说:做生意眼光要长远一点,不要被眼前的蝇头小利迷惑。他是可以出更高的价格买一些面条,但这是一次性生意,做了这单生意,就会损失店家这个更大更稳定的客户。村里的人终归都是来店里买东西,虽然现在才起步需求量不大,但以后会慢慢做大。如果我们当着店家的面和村民直接交易,就是断了店家的财路。做生意最忌断人财路,合种共赢才能持久。舅舅的一通话,让我觉得受益匪浅。
哪怕二十年后再回想当初的情形,也依旧佩服舅舅的格局。面条厂后来还是做起来了,但是舅舅把它无偿转让给大舅舅了,这是另外一个故事,作为外人,我知之甚少,不过从一些聊天中闻得些许过程和细节。相对于舅舅的博爱无私,大舅舅一家都显得有点自私自利,但自私的人,总是能过得更好一点。
时过境迁,往事历历在目。我从小就和外婆家交集很少,外婆家亲戚们的故事,大多是从爸妈的交谈里知道的,也有一些,是外婆家的亲戚上门,吃饭聊天的时候听上几句,再有,就是我自己去外婆家的时候听到看到一些。
人生的许多事,我们只是过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