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山下来时,天已经黑了。
小竹百般无聊地停在一个馄饨摊前,用身上仅剩的三个铜板买了碗馄饨,谁知还没入口,便连同桌子被人撞飞出去。小竹气得当即破口大骂,但她看到面前两个凶神恶煞的男人后,立马收了口,飞快地跑到墙角躲着。
撞飞桌子的是个半大的小子,衣衫不整,头发散乱,身上斑斑血迹。其中的一个壮汉抓住他的头发,“啪啪”两巴掌,那小子脸上闪过一丝狠劲,倔强地抬头,吐了口血水嚷嚷道:“有种你打死老子。”壮汉闻言更是怒火中烧,一脚将那小子踢飞。还要走上前补上几脚时,被同伴拉住:“张哥,这小子狗杂碎一个,不值得脏了你的手。”
壮汉似乎也是听劝的人,止住了脚步,那人继续说道:“怡春院的柳儿姑娘可是有日子没见了,不如趁此机会,喝一杯?”
“也好。”壮汉一脸色相地大笑道:“你别说,柳儿那身段,全城也找不到几个娘们比得过。”
壮汉被同伴拉走后,小竹才敢探出头,此时她万分后悔自己偷跑下山,先不说师傅得多着急,就说仅有的两个铜钱买的馄饨也被撞飞,这下要饿肚子了。小竹越想越气,跑到那小子面前,一脚踢在他身上喊道:“喂,别装死,你赔我馄饨。”
那小子并未答话,一只手猛然抓住小竹的脚踝,吓得她大声尖叫,扭头才发现街道上早已空无一人,就连卖馄饨的摊主也不知何时收摊子,早就跑得无踪无影。小竹俯身,想要掰开那小子的手,谁知那小子的手劲极大,死死拽住小竹的脚踝,任她掰、掐、打、捶也不肯松开。被吓哭的小竹断断续续地泣声说道:“馄饨我不要了,你放过我吧,咱俩近日无冤往日无仇的,你变鬼也不该算在我头上。”
“呸……”那小子吐了口血水,含糊不清地说道:“吓叫什么,老子还没死。”
“没、没死,你松手呀。”小竹祈求道:“以后我做牛做马报答你。”
“哼,牛马。老子不缺牛马,倒缺个媳妇。”那小子冷哼了一声。
“啊。”小竹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双眼通红,看着地上人满身血污,眼神里透着寒光,当即要哭出来。又被那小子一句话给吓得憋回去。
“再哭,老子就把你煮了。”
小竹紧着嘴,双手叠放在嘴巴上捂了个严严实实,人却不争气地一屁股坐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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