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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的，他也开始嘀咕起来:“不知道没有改装过的这辆途乐61能不能过啊？油箱要是刮到就麻烦了。”好在他说这句话不久，终于还是过了那条颠簸的路。

他跳下车，长吁了一口气，点了一支烟说:“歇歇吧，还好，吓死我了，特么的这地图我更新过才出发的啊。”我说:“是不是全国地图都更新了很难说。”他说:“嗯。”随即眼睛望着一个方向不动了，我不由得也顺着那个方向望过去。原来是路边夕阳下一排狗尾巴草，正迎风摇动呢。

他迅速跑到车后，打开后备箱，取出他心爱的索尼A73相机，就开始或立或蹲各个角落拍摄起来。我拿了一瓶怡宝，观赏起了太阳余晖下，北方的乡野景致。对于他口中那些有关摄影的专业名词讲解，是一丝兴趣也无，关键是他常说，他也不是专业的。

忽然间我的眼睛一花，远处的乡间小路上，似乎有什么东西晃了我一眼。再看去，似乎是一群枯枝，在小路上蠕动。抹抹眼再看，枯枝下，有一个人影，手上似乎是杵着一根拐杖，那根拐杖头上，附有金属制品，所以反光。我赶紧叫他:“嗨，你看，看那边！”

他看着那边愣了一会神，就提着相机火急火燎跑了过去。“那么捉急干什么。”我小声嘟囔一句，也跟了过去，的确也是特别好奇，那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佝偻的身影，埋着头，一身青衣包裹下，两只手，紧紧得抓住一根漆黑如墨的手杖。那两只手，十根骨架，从手指连接到衣袖，可见是有多么用力，又多么得干瘦……

或许是感觉到有人看她，她抬起头看向我们，笑了笑。那张满脸沟壑沧桑的笑脸，那一双饱经岁月年华洗涤的清澈眼睛，是我至今难忘的心灵之莲。

他跑上前去求她说，给她两百块钱，让她在长满狗尾巴草的路边，背着阳光走一段，她只是笑着摇头，渐行渐远……

写那些关于陪伴……就写我的外公吧……

一、外公的手

外公的手，是一双很特别的手。伸开的手掌上长满了黄色的茧皮，手背伸展如刀，修长厚重，上面的褶皱像似海边博浪的岩石，均匀而粗矿。

记得方圆三十里村子里的人都叫外公“三爹。”每次见到年轻壮实的后生仿佛挑战似的这样叫他，他都会伸出手去和对方“握握手”。当然每次总都是对面的汉子跪下了心悦诚服的叫着:“三爹，服了服了，您放手。”

小时候家里穷，家中养不起两个孩子，外公又欠孙子，所以我是从母姓，自小都是托寄外公名下，外公亲手把我带大。直到我五岁时候，家庭经济情况有所好转，才把我从外公身边接回。

所以外公的手，对外人很严肃，在那一亩三分地里，他从未败过。但对我来说，外公的手是温暖而坚实的。当时年近六十岁的外公，生生一人带了我四年，可以想象那是倾尽了多少耐心和慈爱，那双能够降服八方的手，对待幼小时候的我，又是如何极尽温柔。

二、外公的腰

五岁之前，外公是教过我打拳的，哈，一直到五岁，后来我回家，他就没有再教过我了。在他那间练功房里，他说:“用尽你全身力气，想怎么打就怎么打，怎么出力怎么打，总之就是用你最觉得最快最合适的方式，把你的力气打出来。”

外公常说:“一力降十会，力从哪里起？力从地上起。力从哪里起？力从腰上起。”所以他又说打拳，首先要保护好自己的腰。

外公的腰，在行走或是坐卧之间，都是笔直端庄的，他常常告诫我们说“一个人的腰要是弯了，就直不起来了。”在我十七岁时候，在他弥留之际，躺在床上，他的腰背也挺得直直的，并严肃的告诫我不要哭，说着男儿有泪不轻弹，说着男儿要有骨气，千万别折腰。

三、外公的低头

记忆中的外公，好强而倔强，他说，他这一生，只为三件事低头。

第一件是我母亲他们原本九兄妹，却有一个溺水，五个先后死于疳病，外婆也因忧劳成疾病死后，外公寻了乡外一个老神医，跪伏求术三天三夜，才学得一手老中医治疳和医疗蛇毒的本事，保我母亲姐妹三人健康长大。

第二件便是为我了，父母亲本欲把我送与父亲一个战友家去做养子，是我外公去求了我大姨大姨夫，因为那是哦的亲戚中，只有他们家境好，而外公当时也是住在他们家一起的。

第三件是外公走路时候，只要是看见路上有障碍物石子或者什么坚硬的物品，都会弯腰低头去捡拾起来，丢去路边沟壑。他说:日行一善，子孙积福。

时至今日，外公离去已是多年，而他的音容样貌，却仿佛就还在眼前，在孤寂的暗夜里想起，他也是我心中温暖的光。

外公，我想你了，我坚信，诸天万界，不论你在哪方，你都会是那样安详慈祥模样。

到底苍天负了谁

一、

最后一次见表哥，是在去年的冬天。他还是一头披肩的长发，皮衣牛仔裤，休闲艺术的样子。

我的大天蝎表哥，皮肤还是犹如以往一样的白皙，胡须修理得整整齐齐，身上或是头发上应该是洒上了香水，我猜那一双登高鞋里面一定犹如往常一般加了增高垫，一米六九的个头生生提高了四到五厘米。

整体形容还好，只是眼镜后面的眼神闪烁不定，再不复从前的从容与镇定，隆起的肚子也让白皙的脸容显得多了些许油腻。

谁知道呢？在他精致的眼中，或者我们都是该是被嘲笑的粗野汉子吧。

我们只是相互之间点了点头，相互之间的隔阂心照不宣。

然后他便与另一些亲戚们寒暄起来，无非是疫情之下生意如何的艰难生活如何的艰辛，谈到子女们的教育，更是拉进了彼此之间的距离……

酒过三巡之后，他谈到好多辜负过他的人，谈到了他的破产，谈到了被高利贷公司追债人围堵的日子，谈到了征信被调为负数，车子被银行扣押，房子被低价处理……

谈到了妻子家人们的冷嘲热讽，谈到了妻子的冷漠，他说:“我们现在半年未同床了，我和她之间的关系，也就只能是这样拖着了。”

“你们高利贷后面不是还清了吗，怎么会这样子。”有人问说。

又有人说:“遇见这样的事情，没离婚都还算好的。”

“哈，你们都错了。”他难得的笑着说:“她说她不会与我离婚的，因为婚姻在，债务是由我背着，若是离婚了，她要承担一半的懂吗。”

“我哥只是帮我还完了高利贷，但银行和供应商的钱我还欠了几百万。哈，你们知道我哥怎么说，他说，若想知道哪个女人是不是真心爱你，你就去欠高利贷；想要一个女人又恨你又离不开你，你就去欠高利贷。”

后面说到当年在他公司里共同工作过的那些人，许多，现在都比以前过得更好，也有一些，早已消失在尘埃里。

当说到我时，他说:“嗨，至少我没有一心害你吧？”

呵，这话问得，让我如何回答他呢。唯独的，便只剩沉默。

（待续）

外公，我想你了，我坚信，诸天万界，不论你在哪方，你都会是那样安详慈祥模样。

一、

昨天夜里表哥十二点半打电话过来。这么久没联系了，我有点奇怪他怎么会和我打电话，曾经隔阂这么深。难道他神秘大天蝎第六感感觉到了某些不好的事情。比如:我这正准备暗搓搓的写他，那些繁华与落寞的往事？

表哥说:“放心，我不找你借钱。我的钱几乎已经还完了。”

我说:“也没听见你的多少消息，不知道你现在在哪，还在忙什么事业呢？”

表哥说:“忙什么，我现在在家做全职父亲呢。”

“嗨，我哥现在彻彻底底不相信我了，每月的房租水电，小孩子的学费生活费，需要还银行的钱，我哥都打在了小芳的账上……”

这一通电话打了接近三个小时，我特别能够理解他，太多的压抑和悲伤无处述说，众叛亲离低至谷底的境况里……只是还能记着我的电话，算是悲哀呢，还是应该有些微高兴？

当年意气风发挥金如土，可曾想到身边的人，信任的全是渣渣，而一些被他踢走的，却正是一心为他好的忠义之人？

二、

记得当年他第一次最深的热恋，也正是在嘉兴吧，离我现在工作不远的城市。不在一起时候每日电话粥能煲五六个小时，偶有休息时刻就会一人驱车从上海连夜赶至嘉兴然后第二天一早又回去。

大天蝎和大双鱼又是如何的爱恋呢。

当时他们都已经见过了双方父母，都是特别满意，双方都是经商家庭，双方气质样貌也般配，而且后面都订了婚，可惜最终，仍然是没能走到一起。

三、

我听说在一段感情里，天蝎最在乎和谐，而双鱼更在乎爱意。

在当时的表哥看来，他已经是极度的去爱了，在我们旁人看来也是如此。

然而对方并不是这样认为，因为表哥的确许多次说是在馋她的身子，仿佛他日夜颠簸只是为了那些个床事。

而且他把她守护得很神秘，都已经订婚了的人，连我也都只是看见过她一次。

来来回回跑嘉兴大半年之久，表哥却从未带她去过上海，去他生活和工作的地方，也未触碰过他的社交圈子。

而真正的闹翻，却只是因为一件事，某天，亲热过后，她发现表哥手机里很久以前的一条qq暧昧信息:“你真厉害，弄得人家下面现在还是红肿的，疼疼酥酥麻麻的……如果你需要，等过些天了，我还要……”

她把表哥摇醒问这人是谁，表哥说你干嘛动我手机，然后说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没什么好说的。然而，双鱼女并未有冷静的处理这件事情，也因为表哥什么都不愿解释的样子。

表哥大概是认为，我都这样子对你了，我的心思，你还看不出来吗，那么点小事，都是认识你之前的了，有什么可在意的。

双鱼女却认为，既然已经是过去式的事情了，你为什么不删除这条信息，都让我看见了，你好歹也解释一下吧。

然而表哥非但没有解释，反而有一个礼拜都没有过去看她，电话粥也没有煲一个。

那个时候，他才和我讲了这件事，也讲了和那个女孩子之间。他说，那只是一个交易。

四、

那的确只是一个交易。因为那个女孩我认识，在公司做过文员的一个十八岁女孩，浑身香喷喷的，特别爱打扮，身材样貌俱佳。就是特别的懒，属于那种啥事啥不做，做也做不好，讲也讲不听的那种，倒是去到舞厅和ktv里特别放得开。

她来公司两个月半月后，在公司一次集体舞厅活动之后，她转行去做了舞厅公关小姐，离职时候找表哥借了五千元钱。半月后她私信给表哥，就说了能不能五千元钱不还了，然后她陪表哥初夜。

然后表哥和我说，虽然不是初夜，但她的确表现得非常生涩而且紧致，并把那条留言翻给我看。我说:“你还留着，还没删啊。”他说:“干嘛要删，你不觉得特别有纪念意义吗。或者一生里，这样的感觉只会有一次。”

我说“那你后来又去了吗。”他舔了舔嘴唇，笑了笑“你要相信我，至少，和她认识后，是再没有的。”

五、

半月后双鱼女把这件事告诉了父母，他父母又单独找堂哥谈了几次，他总是顾左右而言它，始终不正面这件事情。确定这件事情无法挽回，后面双方撤回订婚信物，一段恋情，彻底纷飞。

后面我曾问起过他们可还有联系，表哥说她太绝情，再没有给他任何机会。我竟无言以对。

大天蝎，大双鱼，谁更在意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