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沫,给你讲讲几个小故事:
6岁时,表舅用一副手指拷把我两根大拇指拷在一起,我怎么挣都挣不开,我终于哇地一声哭起来。表舅吃了妈妈一巴掌,才笑嘻嘻地帮我打开手指拷。他用手指挑起那副小巧的手指拷,问我,还玩儿吗?我抽泣着摇头,不要!
8岁时,还是表舅,这次换了一副手拷拷住他自己。他说,信不信我用一根牙签就能把手拷打开?我摇头说不信,表舅马上就用行动证明他没有说错。我呆若木鸡,眼睛对着那个锁孔看了半天,然后拎着那副大手拷追着问表舅,这么简单就能打开,那坏人不是都跑了呀?表舅得意地说,他们哪有我厉害,跑了就再把他们抓回来!表舅的形象在我眼里瞬间高大起来。于是就在8岁那年,表舅用他的实际行动,开启了我人生第一个目标:当一名光荣的人民警察。只是后来遇到的事,却改变了我最开始的愿望,让我在高考志愿里没有一栏填写和警察有关的学校和专业,甚至连医学院都没敢填报。我承认我怂,直面死亡时,我是真的害怕 了。
第一个故事:
我们学校建在一条马路的东边,校园占地面积不大,但教学质量数一数二,每年能考进重点高中的学生数量能占整个地区中考学生的60%以上。学校的北面开了很多店,多数是小吃店和文具店,里面还有一家叫明月的理发店,我去那里剪过头发。明月理发店很小,进去三四个人时就会显得有些局促。店主也是理发师,是个总是穿包臀裙的女子。她理发的手艺不太好,应付我们这些学生还可以,但是每次路过那家店时,也总能看到里面有几个男人。他们要么是染着头发,要么就是身上有纹身刺青的。有时候是一个,有时候是两个,有时候是一群,年纪似乎比我们也大不了多少。
有一天,那个女的死了,是被人杀死的。她斜躺在理发店的矮脚沙发里,半截身体搭在地上,脸正对着理发店门口。屋子里地上、墙上到处都是血,连理发店的门上也有喷溅的血迹。
我当时站在警戒线外,远远看了一眼就跑回家。爷爷总说人死了和睡着时一样,可是死人和活人怎么可能一样呀。那是我第一次亲眼看到死人,还是非正常死亡。我恨自己的视力为什么这么好,连沾在那个女的眼皮上的血都看到了,她还睁着双眼,双目无神地盯着我。
后来听说那个凶手抓到了,是经常去理发店的人中的一个,是情杀。我不知道的是,也是因为这次看到太多的血,让我落下晕血的毛病。高中体检时需要抽血,当看到黑红的血液渐渐充满针筒时,我直接两眼一翻,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二个故事:
我们家附近有个工厂,工厂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有工人上班。工厂一直生产,厂办也需要有人值班,临时处理厂内发生的紧急事件。厂办就在工厂门口,是个四层小楼。平时值班人员只需要坐在一楼门卫室,看电视读报纸,一般没什么事晚上十点多就能关门回值班室睡觉,第二天还可以休息一整天,所以厂办的人对值夜班的事也都不抵触。可是那年冬天,有个人在值班时,被杀死在一楼厕所里。我没去看过现场,就是听爸爸妈妈说的。
有人猜是情杀,也有人说是仇杀,具体是什么也没个结论。但自从凶杀案发生后,厂里再派人值班时,都要两个人一组。后来厂里厂外都安装了监控摄像头,再也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只是杀人案到现在都没破,成为悬案。
刚出杀人案时,很多人都去厂办那边看热闹。我没敢去,因为害怕再看到死人。
第三个故事:
亲戚中有一家兄弟两个,下面还有个妹妹。兄弟两个都是农民,家里除了有几亩地也没别的收入,家境都不太好。妹妹跟着丈夫做些小生意,收入还算不错。可是妹妹的丈夫把赌博当成爱好,所以妹妹家的日子过得也不算好。
这家还有一对上了年纪的父母,按事先商量好的,大哥家里住一年,二哥家住一年。妹妹是女儿,外姓人,不用赡养父母。这样轮换了十几年后,老人不愿意再这样来回折腾,就想要长住一个儿子家,另外一个儿子每年给拿点赡养费。两个儿子也同意,可是就在那年冬天,过年的时候,全家人都在大哥家吃年夜饭。大哥和二哥都喝了很多酒,大哥指责二哥不养父母,二哥指责大哥不孝顺,两个人吵着吵着就打起来,然后当着全家人的面,二哥把大哥杀了。就一刀,直接扎在胸口。二哥说他没想过要杀大哥,可是当时不知道怎么了。
大哥死了,二哥被判了无期徒刑。我当时听着,就觉得酒真不是个好东西。
第四个故事:
上初中时,有一个男生,比我低一个年级。他人很聪明,成绩也好,在班里当班长,是老师眼里的好孩子。可是初二那年的秋天,他上吊死了,吊死在他家后面的一棵树上。那棵树的树干也就只有成人胳膊粗细,挂着绳套的树枝,力气大的人用手都能拗断,可是却吊死了一个人。
他死的时候换过衣服,还在旁边上过厕所,所以他死后浑身上下都很干净,而且连舌头都没伸出来,所以死相并不难看。我后来听爷爷说,上吊的人上吊之前上过厕所,上吊后就不会有屎尿排出来,人才会走的干净。但是,为什么没伸出舌头来,爷爷奶奶就说不清楚了。问表舅,表舅却说,那也要看绳结套在喉结上面还是下面。
经调查他的死因是自杀,但所有人都想不通他为什么要自杀,还死得这样干净,好像事先就准备好了,选这么一天去赴死一样。学校里一直都没发现有什么异常,家里父母对他也和平常父母对儿女的宠爱没什么区别,可是他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死了,迷一样的死亡。
我上下学时正好要从他家门口路过。每次一个人从他家门前路过时,哪怕是烈日当空,也会觉得背后阴风阵阵。好像总有一双眼睛在后面盯着我,后脖颈都是凉嗖嗖的,吓得我拼命往前跑,只要跑过那段路就没事了。
我一直都怀疑那个学弟的死不明不白,所以他的鬼魂不散,一直都在他家附近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