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老王家的闺女?”
“没错,就是老王头家的闺女,你瞧那样儿。”
“裙子都短得露大腿根了,还有那吊带。”
“这闺女是在外面呆傻了吧?”
“你可别说,八成这闺女在外面没干啥正经工作。”
……
石磨上几个大妈的话语传进王飒飒的耳朵,飒飒顿时感到一阵子委屈。不过是普通的一件吊带连衣裙,至于被几个大妈说的那么不堪吗?
飒飒忍着怒气,从石磨边走过。那些不能入耳的话语依旧没曾停止。
“听说这次回来可是给老王带了好几万块钱。”
“呸,那钱八成不干净。”
“就是,我得给俺家秀说离她远点。”
“不正经的玩意。”
大妈的话深深刺痛着飒飒的心,终于忍不住反驳道:“说啥呢?我是穿你家衣服,还是偷你家钱了?”
几位大妈立即噤声,飒飒委屈地眼泪不争气地落下,接着狠狠踢向路边的石子,一时间尘土飞扬,就是这个动作直接将一位大妈惹怒。她抓住飒飒的头发大叫道:“瞧瞧穿得跟骚狐狸一样,还喷别人一身土。”
飒飒哪里是大妈的对手,况且身边还有几位大妈在拉偏架。直到老王头赶来,才结束了这场“战争”。一向软弱的老王要不是被人拉住,当时就要找几个长舌妇拼命。
飒飒在屋里哭了一夜,老王也在屋外叨着旱烟蹲了一夜,生怕自己闺女再做出什么傻事。好在次日飒飒就想明白,拉着行礼箱对老王说要回城里。
老王抽完一袋烟对飒飒说:“闺女,你不能走,走了就更让人瞧不起了。”
“爹,不走咋办,吐沫星子淹死人。”
“再住几天,最少等刚子提了亲再走。”老王头磕了磕烟枪说道:“这事要传到释寺,你这辈子都毁了。”
刚子是飒飒谈的对像,本来说好这次回来把两人的亲事订下来。但这几天村里的流言蜚语实在是过于猛烈,昨个又和人干了一架,这事传到释寺村,飒飒怕是有理也说不清了。
老王阻拦不让走,飒飒只得拉着行礼回了屋。老王望着如花的闺女闷闷不乐,心里也不是滋味。一心劝着飒飒要出去转转。恰巧村里通知晚上放电影,老王了说歹说总算把飒飒劝出屋。
电影可是九十年代不可多得的东西,村里老老少少都提着凳子去了谷场上。飒飒不愿让爹失望便找了个偏僻的角落坐下。电影放的啥内容飒飒没注意到,倒是演主角的刘晓庆一头大波浪配个小吊带裙极为漂亮。
电影散场后,飒飒拿出自己的吊带裙,看了许久,就是想不明白,为何电影里的明星穿得自己穿就成了“狐狸精”。
电影散场的这几日,飒飒一直没外出。直到村里一个要好的小姐妹来找她,她才惊奇到小姐妹竟然穿着和电影里同款的吊带裙。
“好看吗?”小姐妹转个圈问道。
飒飒病恹恹地点了头,敷衍地答道:“还是别穿了,吐沫星子能淹死人。”
“走,我带你去看看。”小姐妹不由分说的拉着飒飒往外跑,那日飒飒和人打架的石磨处,旁边一个小伙正卖衣服,衣架上尽是吊带裙。小伙见飒飒来冲他憨憨一笑,接着示意飒飒过来挑衣服。
质优价廉的衣服惹得小媳妇大姑娘争相购买,连当初和飒飒打架的张大妈的小闺女也挑了件电影里的同款,仿佛这裙子穿上后自己了能化身为电影明星。
天黑时小伙收了摊,红着脸对飒飒说:“三天后我来提亲,你穿那件红色短裙,挺好看的。”
飒飒羞涩地点了点头。三天后,飒飒如约穿着当初那件红色吊带裙从石磨处经过,上面依旧坐着当初的大妈,只是这次她们热情地对飒飒打着招呼:“闺女,接人去?”
飒飒点头微笑,红色的裙摆在风中轻轻飘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