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羽站在阿毛家门口时,她的心里忐忑不安,七上八下的,可是想了想被自己扔到电线上的羽毛球,还是不由自主叹气。她千不应该万不应该,和别人打那个赌干嘛呢!不就是因为羽毛球上面,写着一个漂亮的球字么!
“喂,丫头,傻站着干什么?怎么不进去?”
阿毛白晰的手差点戳上她的脑门,可她还是愣愣地不知道躲闪,于是非常倒霉的,阿羽的额头瞬间就有了一个红印子。阿毛揉揉自己乱糟糟支楞楞的一头乱发,也懵了圈。
这时的阿羽才好像元神归位后知后觉说道:“阿毛,我……”满脸通红。她有点小心翼翼地,真想转身就跑,不给阿毛欺负她的理由。可是她不敢,只好做出像是要赶赴刑场一样,昂起了小脑袋,大声说:“阿毛,我把你的羽毛球扔到了电线上,你说怎么办吧。”眼神里有大大的决绝,一腔孤勇不怕死的样子。
“巧了,我正想帮他扔了呢。”说话的是阿毛的哥哥。阿毛哥哥笑着开口,又不忘拍打阿毛的后背。阿毛如大梦初醒一样,说道:“就是啊,我哥嫌弃我成天玩儿,不知道学习,说把我所有的与学习无关的东西统统扔掉。”说完哭丧着脸惨兮兮的样子,倒是把阿羽逗笑了。
阿羽看他们弟兄两个说得认真,又长长吁了一口气,她倒是没有觉得自己做了多么天大的好事,还是在可惜着那只漂亮的羽毛球。那可是她生生从阿毛手里抢过来的……
阿毛哥哥点点头,又冲阿羽说道“来,进家里来玩儿。外面风大,小心着凉。”阿羽被阿毛爸的热情弄得有点不知所措。正抱着想转身回家的心思,可是不好拂了人家的好意,阿毛直接拉起阿羽的手,啰哩啰嗦地把她拽进门。阿羽低着头,准备换了拖鞋。此时,有一个声音传来,她抬起头循声望去,不知道怎么的,心中涌起异样的感觉来。
声音的主人,是一个个子非常小的女孩子,长长的睫毛,大大的眼睛,说起话来,嘴角边还有一个小小的小梨涡,头发很长很黑,有带着一点点自然的卷卷。
“你是……阿羽吧?常听阿毛谈起你来。”大大的眼睛水汪汪的,好像有一层薄薄的雾气一样,氤氲朦胧,阿羽被她的美吸引,有点不能呼吸。只是目不转睛盯着她。那女孩子笑了,伸出雪白的小手,要去拉她的手,她懵懵地看着她的手任由她拉。
“我是阿球,阿毛的姐姐。”阿羽终于从震惊中,惊醒过来,她是听过一些传闻,但是传闻就是传闻,她也没有怎么当真,原来阿毛真有一个,残疾的姐姐。她一直以为所谓的残疾可能是聋哑或者腿跛之类,从来没有想到,她竟然是这样一位美丽的小姑娘。阿球对于阿羽的反应并不诧异,可能是习以为常了,也或者是隐藏得深。
“阿羽过来坐,你有没有发现,我们三个的名字,连起来就是羽毛球?”
“哈哈哈哈哈”,阿羽抿着嘴笑,而阿毛呢,都笑得前仰后合了。还真是,这可真是羽毛球球的缘份啊,阿羽想着被自己不小心扔到电线上的羽毛球。也感染着他们姐弟的热情,大笑出声。阿羽也跟着阿毛,叫阿球姐姐。
阿球很健谈,聪明又活泼,原来她不只是美丽,更多的是聪慧。阿羽在心中感慨老天的不公,为何给了她这样的美貌,却又收回了她的身高。阿球仿佛看出了她的心语。笑着对阿羽说道“你是不是觉得老天爷对我不公平?其实我能活下来,也是因为爸爸妈妈当年把我捡回家。不然十八年前,我就死在了路边。”阿毛哥哥此时揉了揉阿球的头发,满脸的疼惜。阿球冲着哥哥笑,眼睛亮晶晶的,“哥哥……”
这是阿羽第一次,没有任何原由地相信了,世界上还有一种亲情,不仅仅只是因为血缘关系。
阿毛对着他姐姐拱着手道:“姐,和你说个事情哦,刚刚和阿羽打闹,不小心把羽毛球扔到电线上,拿不下来了。”阿羽心里咯噔一下,“原来是阿球的球。”阿球却笑笑说“没事没事,姐这里还有呢,你们玩儿再拿着玩儿好了。”阿毛冲着阿羽做了一个鬼脸,然后摊了一下手,意思很明显“你看,没事儿了吧。”
阿羽投向阿毛一个又羞愧又感激的眼神:“谢谢。”然后主动拉起阿球的手真诚地道:“球球姐,羽毛球是我不小心扔到电线上的,和阿毛没有关系。”阿球的小手拍拍阿羽的手道:“真得没有关系。”
“球球姐,羽毛球上面的字,是你写的么?”阿羽低声询问着。阿毛凑过来迭声问道:“什么悄悄话?”阿球脸上一红飞快瞟了阿羽一眼,阿羽会意冲阿毛翻了一个白眼说道:“要你管,哼!”然后眼风扫过正在为他们剥桔子的阿毛哥哥一眼。
然后又迅速转头,正看到阿球看着她,小小的带着小狐狸一样的,小小的狡黠。
阿羽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碰了碰阿球的肩膀:“难怪了。”
若有所思,若有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