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镇算得上典型的北方小镇。大概经历了上千年历史,日子依旧,尽是烟火色。之前的房子大多是红砖样的筒子楼,楼的间距不大,所以采光并不是很好,楼与楼之间,长满北方常见的绿草,不美,但是日子很是悠闲。
阿光对周遭的这一切是司空见惯的,而同来的阿明却像是刚出生的婴孩一样,对这里的一草一木一房一舍好像都感到万分新奇。
离北方的小年还有两天,乡镇的大集市上己经是热闹非凡。
阿明东跑西晃,拿着手机,拍来拍去,忙得不行。
阿光在他身后看他好奇的样子,有点觉得丢人,把脸藏在围巾中,只当自己不认识这个人。
傻小子,你把别人当风景,别人也把你当风景的啊。
集市上的人群熙熙攘攘的,相当热闹。
北方的男人大多是开朗热情,隔壁的小山哥在集市上卖冰糖葫芦,看到阿光他们,非常热情地硬是塞给他们一人一串。阿明一迭声地谢过小山哥,然后当着小山哥的面,已经咬下一个山楂,不曾想被酸了一下,眼睛都看不见了。
阿光看他这个样子,不禁笑了:“慢点吃。”吸了吸鼻子,也咬下一个山楂。闭了下眼睛,非常满足的样子。
“你这么多年还没吃够呀?”阿明又咬下一个山楂,问道。
两个人辞别了小山哥,又向前面走去,人手一串的糖葫芦,边走边吃。
“W镇,还有什么好吃的?”阿明笑问。
阿光想了想,开口说:“烤红薯。”
“吃过的啊,不算稀罕物吧。”不以为然的样子。阿光有点郁闷。
“不一样的。”阿光小声解释。
阿明笑:“能有什么不一样呢。”
阿光只是笑:“你尝下不就知道了?”
烤红薯,阿明终究还是没有吃到。
手机铃声响起,是阿明妈妈打来的。开始的时候,阿明的神情很是开心兴奋,没说几句,就被电话那头的情绪感染了。最后撂下一句话:“知道了,我明天就回去。”
挂了电话。
阿光抬头看了看天,呢喃了一句:“起风了……”
她带着阿明抄近道回家,沿着集市边的小巷,拐了几拐。
“我给你买点东西车上吃吧。”
只见两栋楼之间,有一个自助贩卖机,阿光细心地帮他选了水和饮料还有零食。阿明一直看着她不肯说话,估计心情很糟糕。
阿光模糊地想着,估计阿明此去不回了吧?
阿光家的屋檐下挂着一串大红灯笼,随风轻轻晃荡着,堂屋里己经摆下了一张大大的木桌,上面摆着满满登登的凉菜与热菜,与集市上的热闹气氛相比,有点冷清,但是父母的笑脸是那么温馨。
“必须明天就回吗?不再多呆一天吗?”阿光心痛,仍是忍不住说了出来。
“阿光,不要不懂事!”未等阿明回答,父亲已经呵斥了一声,打断了阿光的话。
阿光闭了嘴,只把委屈的眼神向母亲看去。母亲拍了拍她的手,眼里有水光却没说一个字。阿光起身回屋,帮阿明收拾行李。父亲带阿明去里间说话,出来时,阿明和父亲的眼睛都是红红的。
母亲给阿明带了好多土特产,阿光躲在房里哭,没有跟去。阿明敲了好久的门,阿光死活不出来。
是父亲开车送阿明去车站的,阿光终究没有为他送行。
不被接受和祝福的爱情,还是爱情吗?之后的许多天,她一直在想这个问题。虽然阿明仍是坚持不懈天天与她通话聊天,但是她知道那边阿明母亲的抗拒,抗拒阿明定在这里,她说:“我是有两个儿子,但是我也不能让自己儿子去给别人家做上门女婿。”
自从阿明走后,父样一直很忙,直把整个正月过了,才闲下来,但是心情明显不错。
“阿光,爸和你妈商量好了,也不一定非要阿明来咱们家,我和你妈也可以去阿明他们那里。我这些天,已经把家里的小作坊的事情,全部处理好了。”
阿光哭了,幸福地哭了。
那头,阿明也把阿光父亲的决定同母亲说了。
“亲家啊,我和我们家那位也想通了,什么上门女婿不上门女婿的,咱们其实都是为了孩子,只要两个孩子好,我们当父母的,还有什么不乐意的呢?这样吧,看他们两个孩子怎么想的,我们就按他们的想法来好喽,他们想在哪里,就在哪里,我们做父母的是跟着他们还是怎么的,等他们的婚事办了,我们再坐一起商量吧!”
阿光父亲一边接听阿明母亲的电话,一边啪啪拍着自己的大腿说:“亲家啊,好啊,好啊,就这么着,我和我们家那口子,是没有什么反对的,按你们的来,你们的来!”
阿光录了视频发给阿明:“你瞧瞧你老丈人这个样儿!”
接着,阿光父亲免提的电话里,传来阿明的爆笑声:“妈,你快看你快看,看可把我老丈人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