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授予棕熊奖版杀主少藏票的理由如下:
我真的太喜欢这个故事了,这个故事结构完整,开篇就很有吸引力。
汉使、阿兰部、瓦剌部,短短几句,三方实力交代清楚。汉使带着赏赐来的,女主阿兰部公主亲自为汉天子猎雪狼,看到成果我,我都能脑补女主的飒爽英姿。瓦剌部是带着聘礼来的,女主的不嫁,让我对曾经的悲剧产生了兴趣
我没想到女主姐姐最后的结局是瓦剌王帐前的人皮灯笼,现在女主也要走上逃离的这条路。
老萨满的身份让他不能在女主来的第一时间告知她方向,而是问女主要舍弃这万顷草原吗?但他又明白,雄鹰是要翱翔于天际的,因此他告知女主,汉使是一条路,女主离开后他是笑着的。
故事后面,我想到了背离部落逃离的不容易,也疑惑过汉使为什么帮女主,但没想到的是和女主姐姐有渊源。汉使虽没有为女主姐姐报仇,但也救助了女主。而且这男主汉使还文武双全,骑马杀回的场面,颠覆我最开始对他书生的刻板认知。
不过女主姐姐虽然出厂时已经是人皮灯笼了,但通过男女主的对话,就觉得这个姐姐真的帅啊,当年利用光翼传说冻s了包含瓦剌可汗在内的一千人。我都不敢想,如果没有逃离与瓦剌部联姻这事,她一直活着会有多智勇双全的姑娘。
男女主最后宁可双双跳崖这个结果让人心疼,又觉得按他们的性格理当如此,跳下去有生的希望,不跳就难说了。只是男主背上的刺青,当初是为了和女主姐姐比翼双飞,最终和男主成传说的是女主,想到这里,我就觉得真是世事难料。
"草原的雄鹰,不该困在鸟笼。",每个人物都是有血有肉的。我真的很喜欢这个故事,势力、爱恨情仇、传说,相互交织着,文却不显凌乱,反而引人深思,让人不断回味每个人物和人物背后的故事。
==============以下为正文部分=============
他们说,当永夜降临世间,北原以北会的天空会覆盖光翼,每一个看到光翼的灵魂,都能获得长生。
一
落日的余晖染红了草原,晚风中带着血腥味。
几匹雪狼的尸体横陈在被压折的草地里。
少女甩去兵刃上的血珠,还刀入鞘。
她望着天际最后一抹金光,突然听见远处传来牛角号低沉的声响。
阿兰琪琪,草原阿兰部的公主。前几日,南方来的汉使,带来了天子的恩赐。为了回礼,阿兰琪琪亲自猎杀了五头雪狼——只因汉使说过,他们的天子想要几张雪狼皮来装饰自己的金雕弓。
就在阿兰琪琪觉得,这一天就要过去的时候,牛角号又吹响了。
号角迎来的,是瓦剌部的使者,瓦剌使者带来了牛羊马和九只白骆驼。
九白,是草原部族迎亲时,最高规格的聘礼。九只白骆驼,意味着瓦剌部的可汗将迎娶阿兰部的公主。三年前,阿兰琪琪的姐姐,就是被九只白骆驼娶走的。
尽管,最后成了悲剧。
“我是不会嫁去瓦剌部的!”阿兰琪琪没有给父汗开口的机会。
二
子时的风,裹着狼嚎。
阿兰琪琪贴着帐篷悄声疾行,背负的行囊里,塞着三块冷硬的馕饼。
瓦剌部落驮运聘礼的骆驼,就拴在百步之外。微风拂过,驼铃声让月光更加静谧。
突然,有一个声音传来:"公主要舍弃这万顷草场吗?"
沙哑的嗓音惊得阿兰琪琪脊背发凉。只见老萨满拄着手杖从阴影中缓步而出,他浑浊的眼眸中,倒映着远处跳跃的篝火。
"三年前,也有个姑娘在成婚前夜出逃。"
锋锐的弯刀已抵在老人咽喉,可他却没有一丝恐惧:“她后来被做成了人皮灯笼,就挂在瓦剌王帐前。”枯槁的手指突然扣住刀背,将刀尖拧向另一个方向,"往东三里,汉人的使团将在拂晓返程。"
阿兰琪琪瞳孔微缩,心底泛起涟漪——那是即将叛离部族的歉意。
“我不会走姐姐的老路!”
"草原的雄鹰,不该困在鸟笼。"老萨满咧嘴一笑,露出残缺不全的几颗牙。
三
汉使团的长官是一位白衣书生。可阿兰琪琪注意到,他右手虎口有着常年握刀的厚茧。
“根据盟约,草原各部的首领只能有天子赐婚,不许私下联姻。”李平士的声音略显清冷,"姑娘的刀,饮过狼血。"
书生忽然逼近,温热的呼吸直逼她的耳鬓,"却不知,有没有杀过人?"
他猝不及防地贴近,令阿兰琪琪的心跳,漏了一拍,她似乎闻到了李平士身上似有若无的熏香,那是一种混合了薄荷、艾草和檀香的气味,记忆中,这是她姐姐身上独有的香味。
“如果在这里杀死瓦剌使者……”但她很快便清醒了过来,“激怒了瓦剌可汗,天朝的骑兵,要多久才能来驰援我们?”
这句话问住了李平士,他本次北上草原,除了带来天子的赏赐,另一个目的是调查阿兰部关于永夜光翼的传说。天子已经垂垂老矣,什么雪狼皮,相比长生不老,才是君王梦寐以求的心愿。
“那你说怎么办?”李平士反问阿兰琪琪。
“带我离开草原,”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恳切。
“去哪?”
“随便去哪,我有手有脚,我会洗衣做饭,我会骑马射箭,只要我不落在瓦剌人手里!”
李平士沉默了,眼前的一幕,他似曾相识。
四
汉使的马车在关外被追上,阿兰琪琪嗅到了死亡的气息。
乱石堆成的路障,拦在马车前面,随行护卫的尸体,横在马车后方。
死者背上揷着阿兰琪琪熟悉的黑色箭翎。
使团的护卫长,那个在途中吹嘘自己“力能扛鼎”的汉子,此刻竟然吓尿了。他骑着自己的马,绕过路障,头也不回地跑了。
阿兰琪琪独自走下马车,正准备拔刀迎敌,下一刻,李平士这个原本走在队伍最前方的白衣书生,突然从南面杀回。只见他胯下的白马一跃跨过路障,手中朴刀左劈右砍,舞成车轮状,原本正在逼近阿兰琪琪的追杀者见此情形,纷纷退避。
李平士伸出一条手臂。
阿兰琪琪立刻就明白了,搭掌上马。李平士的马并不高大,她只能紧紧搂住他的腰。
箭矢与风声,在两人身边划过。
但他俩最终还是冲破了追兵的包围。
那一夜,关内月正圆。
阿兰琪琪在驿站的屋顶,撞见了独酌望月的李平士。
“一起?”她举起酒囊询问。
“好!”他爽快地答应。
月华将两只陶碗剩满,他抛来一句草原上的民谣,字正腔圆得令阿拉琪琪想起了故乡。
五
长安城的雨,带着寒意,也带着铜臭味道。
阿兰琪琪缩在城南漏雨的屋檐下,看着告示墙上新贴的海捕文书。画师竟将她眼角的一点泪痣,都描得分毫不差,落款处三百两官银的悬赏,是足够让全城人铤而走险的价码,更是她无处容身的枷锁。那一方朱红大印的落下,宣告着汉人朝堂,彻底抛弃了那个向自己称臣纳贡了数十年的阿兰部落。
"瓦剌部,用八百匹战马换你全尸。"
油纸伞遮住绵密的雨丝,苏平士的官服上绣着飞鱼,还沾着诏狱的血腥气。他把玩着出鞘的长刀,声音却比秋雨更冷:"北边密报,阿兰部的草场已被瓦剌部吞并了。”
阿兰琪琪笑了。
她解开自己的衣领,一把扯下腰间的裙带,转过身,褪去衣袖露出雪白的后劲与肩胛。外衣沿着她光洁的后背继续滑落,露出两片巨大的羽翼刺青:"你们汉人管这叫投名状?"
苏平士知道一些阿兰部落的秘密,羽翼刺青的拥有者,是传说中被允许靠近极北光翼的人。先前他将阿兰琪琪带回长安,便是不希望阿兰部落的公主落在瓦剌人手中。但如今……
他的那双眼睛,死死地盯着这对美丽的羽翼纹身,也许太过全神贯注,苏平士的眉角竟不受控制地颤抖起了来。
他也接到了上峰下达的格杀阿兰琪琪的指令。
阿兰琪琪回眸的瞬间,寒光乍现。
苏平士在阿兰琪琪眼底,看到了那一夜月光中的妩媚,他握刀的手迟了半拍。
刀尖本该刺穿阿兰琪琪的背心,此刻,却挑飞了暗中袭来的冷箭。
六
北原的风雪,如扑面而来的利刃。阿兰琪琪在苏平士眼中看见了熟悉的饥渴。
那是孤狼见到猎物的眼神,与长安城内那个冷静沉着的公子,判若两人。
"或许,根本没有光翼。"她忽然勒马,望着北方天际翻涌的极光,"没有人能抵达光翼下方。"
苏平士的刀已出鞘三寸。
"当年,阿兰部落的长公主,骗瓦剌可汗带队追寻风雪对面的光翼。"阿兰琪琪摩挲着刀柄上部族的刻痕,"风雪停歇后,人们在北原深处,找到了一千多座被冻成冰雕的瓦剌人。"
苏平士的刀锋如银河倾泻,仿佛要阿兰琪琪为谎言付出代价。
阿兰琪琪避开了杀招,却听见利刃划破皮肉的闷响。
苏平士的长刀贯穿了瓦剌雪影者的咽喉,而他的左肩,也被对方的镰勾穿透。
"我要的不是光翼,更不是长生。"苏平士踉跄着跪倒在雪地里,手中攥着半块狼首玉佩,阿兰琪琪似曾相识,"三年前,约定帮你姐姐逃婚的那个人,就是我……"
阿兰琪琪突然想起初见苏平士时,在他身上闻到的熏香,接着老萨满提起的人皮灯笼仿佛也出现在了眼前。
一阵反胃,涌上她的喉咙。
七、
当瓦剌的追兵合围时,阿兰琪琪与苏平士退到了断崖。
“你的眼睛,与你姐姐的一模一样。”
阿兰琪琪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睛与姐姐一样的评语,在心中翻滚,五味杂陈。
苏平士的官服早已破碎不堪,左肩的伤口,依旧没有止血。瓦剌的骑兵近在咫尺,领头的正是瓦剌部的首领——当年冻死在北原的瓦剌可汗最小的儿子。
"怕吗?"阿兰琪琪反手握刀,刀尖正对着自己的心口。
苏平士突然纵声长笑。风雪中他褪去外套,背后露出一对羽翼刺青——那是阿兰部落的图腾,与阿兰琪琪背后的一模一样。"三年前,你姐姐为我刺下这对翅膀,说要与我比翼双飞,可如今,我却连为她报仇,都做不到……"
第一支箭破空而至,天际忽然亮起炫目的极光。与往常见到的青蓝色光翼不同,这次笼罩了四野的,是橙金色的光翼,追兵们惊恐地抛下兵器,朝着光翼的方向跪拜。
阿兰琪琪看准时机,猛地向对面毫无防备的瓦剌可汗掷出了手中的弯刀,但是距离还是太远了。
光翼覆盖的草地上,她仿佛看到一个人形光影,那个虚无缥缈的人,一把握住空中飞舞的弯刀,顺势接力,再次甩向瓦剌骑兵的首领。
瓦剌大汗,没能躲过这一斩。
被弯刀砍中,坠下马来。瓦剌的骑兵这才反应过来,纷纷张弓朝阿兰琪琪和苏平士射出箭矢。
阿兰琪琪闭上了眼,她知道死亡即将降临。
苏平士则一把抱住了她,纵身跃下悬崖。
耳边充斥着风声与呼喊,那是三年前,苏平士在得知阿兰部长公主身死的消息后,常鸣于耳边的呢喃:
"长生不在草原,也不在光翼之下。"
"在跳下的刹那——"
八、
漠北牧民至今仍在传说,有人在北原见过两对光翼,直飞天际。
中原史书有载,某年极光现世,瓦剌部酋长暴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