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凤家双凤 柳浣雪来到凤家庄的那一年,她还不到六岁。 邺城的风光明媚动人,闲花淡淡春。邺城的凤家庄更是杨柳堆烟,帘幕无重数。柳浣雪总爱在那杨柳岸小桥流水边玩耍,独立小桥风满袖。凤七公子便叫她柳浣雪。 凤七公子排行第七,人都称凤七,是凤家最小的公子,只年长了浣雪几个月。虽然一个是公子一个是丫鬟,却从未有过主仆之分,两人从小便爱在一处厮闹。 只可惜凤七公子一副清俊模样却生得一个体弱多病的身子,常年面色惨白,形容消瘦。因着这个原因,凤七公子喜欢静静的在书房中读书,更甚于在外面玩耍。也因着这个原因,浣雪端茶时不小心跌倒,都是凤老五把她扶起来,浣雪不小心掉进荷花池,也是凤老五把她救起来。总之,逢着浣雪有个小灾小难,都是风老五帮她在解决。 凤老五是凤家的五公子,及过了弱冠之年,也不束发,穿着亦与常人有异,总爱将右衽深衣松松垮垮的系着,露出一片诱人的胸肌,其桀骜狷狂之态尽现,下巴上总可见一片剃不尽的胡子桩,虽只年长凤七四岁,看着却像年长了十岁。因此,长大后的柳浣雪便叫他凤老五。 凤老五喜爱四处游历,名山名水名城名镇,走过的地方不少。这不,眼下便刚从晋城游历回来。一回来,才卸下车马,便带着一个锦盒往凤七的书房来。 “七弟,我带了个东西来,你一定喜欢。”凤老五脸上洋溢着兴奋。 凤七正端坐于书案前阅读,手里捧着个镶金丝小暖手炉,一袭白衣趁着一张白净的面容,显得格外清俊斯文,见凤老五进来,淡定的抬了抬眼。 凤老五将一只长形锦盒放在凤七跟前,打开来,是一幅卷轴。 “五哥,何时到家的?去见过大哥大姐了吗?”凤七声音细软。 “见他们做什么?”凤老五最不爱这些繁文缛节。 “你一月不在家,此刻回家了,也不去请个安问个好?”凤七语调略带严肃,显得更像个哥哥。 凤老五避而不答,用食指摩挲着下巴,瞅着卷轴笑道:“这个,你一定喜欢。” 凤七慢条斯理的将卷轴打开来,凝神的看着,目光突然变得深冷:“你从何处得来?” “晋城。” 凤七心里一怔,晋城?难道真是…… 凤老五觉察出凤七面有疑色,继续道:“晋城真可谓古玩字画的天堂,我特意淘了这样一副残卷给你来解闷。” 一时浣雪姿态袅娜的端着一盏茶进来。 凤老五将茶杯茶盘一并接过来放在案上,掀开杯盖啜饮了一口,道:“你慢慢研究,我到易家庄去了。”说着,便拉着浣雪一路走了出来。 浣雪被这突袭搞得又是羞涩又是气愤,他怎么可以在七公子面前拉我的手?于是恼羞成怒的道:“你这个没规矩的凤老五,拉着我去做什么?是不是也给我带了东西?我才不要!” 凤老五用手指背敲了下浣雪的脑门:“想的倒美!快,帮我拿东西。”说着说着,将从马车里挑出的大大小小几个锦盒全塞在了浣雪手里,另备了马车,往易家庄去。 二,易家别院 易家别院的春色丝毫不比凤家庄差,桃花杨柳笑春风,更兼多了一个弹琴之人,闲筝如流水缓缓流淌,让凤老五听着心情更加舒畅。 浣雪抱着一堆的锦盒跟在凤老五身后。 易双寄笑意盈盈的迎上来:“凤兄,何时到家的?” “刚到。” 易双寄一面迎一面请,两人往亭子里走去。 浣雪没留意到台阶,绊住了脚,一个踉跄,怀中的锦盒掉了一地。 易双寄饶富意味的道:“你怎么带了她来?”边说边命人去收拾了地上的锦盒。 凤老五摩挲着下巴:“有一个多月没折磨她了,心里发慌的紧。” 易双寄饶富意味的浅笑。 “喂,傻瓜,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凤老五故意耍着腔调。 浣雪气嘟了嘴,斜睨了凤老五一眼,随手掐了一片叶子,做了个向凤老五扔的样子。 易双寄以拳掩嘴,噗嗤笑起来。 凤老五道:“我给你带了晋城最好的文房四宝。” 易双寄灿然:“知我者,凤兄也。” “这是谁弹的?徵音转音时太快,变调节奏亦过快,这一段有一根弦没有抹住。这一定不是一双常抚琴的手,而是一双拿剑的手。”凤老五边听筝边道。 易双寄吃惊的笑道:“呵呵呵,凤兄何时做起钟子期来了?”说着,向亭子外不远处的花丛间望去,凤老五也跟着望了一眼。 “这是我还未过门的大嫂,滟潋,是个医手,人家是捣药的,可不是拿剑的,呵呵呵。”易双寄继续道。 三,仆人之死 “啊——” 清晨,露气清寒。 浣雪每日在凤七起床前,都要替他先打扫一下书房。也只有她,才能时常出入凤七的书房,平日里凤七都不喜欢被打扰。 今日浣雪照常来打扫,一进得书房,就发现老仆人老张躺在地上,额角仿佛有血迹。 这一声叫,唤醒了整个凤家庄。 老仆人老张死在了凤七的书房,这个消息很快在凤家庄传开。 凤老五最先赶到,见柳浣雪一个人瑟缩在角落里,一副楚楚可怜样,大概是受惊过度。又环顾了整个房间:“这地下的书和画卷是怎么回事?” 地上有一摊凌乱的书籍和画卷,应该是从旁边的书架上掉下来的。书案上的笔筒倒了,书桌的一个角上血迹斑斑。 浣雪一个劲儿的摇头:“不知道,我来时,就是这样。” 凤老五显得异常冷静:“你先去照顾七弟。” 浣雪点点头,然后往凤七的卧房而去。 这个老张是凤家庄的老忠仆了,平日里负责在夜间检查烛火门窗,因此,他会来到凤七的书房并不奇怪。 可老张是看见了什么?是谁来到了书房?老张为何会与人发生撕扯?而且,根据屋内的情形,这个与老张发生撕扯的人,并非是故意杀人,他的目的是盗窃。 凤家庄里无缘无故死了人,这事传开去,势必影响凤家庄在邺城的声誉。虽然凤老五自信有能力找出真凶,但还是报告了衙门。一来凤老五可以轻松点,二来请官府出面,名正言顺点,多少会遏止些风言风语。虽然凤老五平日很不爱和官府打交道。况且这外头的事,自有大哥大姐去打点。 一时仵作来了,验尸后发现,老张是和人发生撕扯,不小心撞到桌角,头部受创致死。 这和凤老五推测的结果相同,不过仵作还验出了一个结果。老张死前中过毒。 这种毒不是致命的毒,不会致人死,而是一种吃了会使人暂时失声的毒。 凤老五恍然,难怪如此,老张和人发生撕扯,至少应该会呼救,而昨晚却未曾听见任何动静。 “你可知这种毒出自何处,江湖上何人喜欢使用这种毒?”凤老五问仵作。 仵作道:“提炼这种毒药的毒草一般生长于悬崖峭壁上,性极寒,江湖上用它的人不多。”仵作沉思了一会儿,又道:“毒手阎罗。” 四,珠钗垂 凤七换了一间书房。 凤七虽还不太适应新的书房环境,可他宁愿在新书房坐立不安,也不愿呆在旧书房,在那里一呆,眼前便会出现一个死人躺在面前的情景。 自打凤老五从晋城回来,他就一直心事重重,整日闷在书房,浣雪叫他出来散步也不去,浣雪在他面前开心的笑,他也不笑。一张白净的脸显得愈发静谧和深沉,目光冷淡,心思不可捉摸。似有什么不能说的秘密一样。 浣雪端了一碗燕窝清粥进去。 “公子,易家公子来看你了。”浣雪轻言细语,温婉可人。 “不见!” 凤七见浣雪头上又簪上了那支珠钗,衬得浣雪端的是娇俏婀娜,不禁多看了几眼。看得浣雪羞红了脸,一腔女儿心事如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儿,等待开放在春风里,思绪纷繁,一霎微雨洒庭轩。 这珠钗你道是怎样来的?是浣雪有一天晚上醉了酒,早上梦里醒来,对镜梳妆,便发现头上簪着一朵珠钗。 人都说珠钗是定情之物,庄里几个丫头都笑话浣雪,要红鸾星动了。 浣雪每每被笑得不好意思戴这珠钗。 浣雪也不知这珠钗究竟是谁所遗。 她最先想到的便是凤七。 七公子性格腼腆,不善表达心事,故而以珠钗偷偷相赠来表达情意。 浣雪每每想到此,脸上都有种说不出的多情韵味。这韵味时常被凤老五偷偷的发现,然后被凤老五取笑:“哪个少女不怀春,你也怀春了吗?” 浣雪听了,又羞又愧,脸一直红到耳根,回口道:“你才怀春,你一肚子春心。”然后撅着嘴,气呼呼的跑开。 五,黑衣人 月黑风高,今夜的凤家庄有点凉,起风了。 将近三更时,浣雪想去看看凤七,若凤七未睡,添了手炉不曾?若睡了,添了被褥不曾? 凤七公子从小体弱,尤其惧冷。 浣雪提着一只灯笼,来至凤七的卧房外,见没有灯,想必是睡下了,待要进去悄悄给凤七添被子。 还未及进去,却见一黑影从里面出来,跑了几步,一跃窜上房顶,又一跃跳过一面围墙,向更远处跃去。 “有贼。” 浣雪失声叫出来,又紧张又害怕,声音哆嗦着又喊了一句:“有贼啊!” 恰逢衙门里有几个当差的,在凤家庄巡视,路过此,听见喊声,赶紧朝那园子里,黑处的围墙外追去。 不一会儿,那几个当差的,和凤老五一道,悻悻的回来了。 显然没有追到黑衣人。 众人去看凤七,凤七却还未曾睡,正呆呆的坐在屋**,床上的被褥还是早晨叠好的模样。 “公子,我还以为你睡了呢。刚才,可曾看见屋里有什么人吗?”浣雪关切的问道。 凤七摇了摇头,白净的脸上没有丝毫惧色,只有冷淡。 凤老五脸色凝重,查看了一下屋内,没有什么可疑之处,又命人到书房去检查了一遍,皆无动静了,方散去。 浣雪倒是奇怪,刚才凤老五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之前仿佛不曾见到他,为何会和当差的一道回来。 隔日,浣雪向凤老五问及此事,凤老五一脸鄙夷道:“你个笨脑瓜。” 浣雪一脸义正言辞的道:“其实,那晚那个黑衣人就是你,是不是?当差的们追到的黑衣人就是你,只不过你趁机乔装改扮了一下,都没认出你,不然为何你会和他们一道回来?” 凤老五继续鄙夷道:“说你蠢,你还真蠢。” 浣雪道:“你是不是又闯了什么祸,偷偷找七公子去求情了?” “你发什么春啊?” “你才发春,你发骚。”浣雪争的面红耳赤。 六,抓贼 凤七又换了卧房。 凤家庄加强了人手,晚上专为凤七查岗换岗,保护凤七的安全。 凤七对此并无多大悦色,保护也罢,不保护也罢,凤七似乎看的很淡然。 凤老五终于束了发,不过是为了抓贼。他打扮成凤七的样子,半夜三更坐在凤七的旧卧房里,背对着门。 果然,那黑衣人又夜探凤家庄,悄悄溜进了凤七的卧室。 “怎么样了?研究得如何了?”来人嗓音有点沙哑。 “你过来,我告诉你。”凤老五学着凤七细软的声音。 那人果真走近了几步。 凤老五根据脚步声判断了那人的位置,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出腰间的软剑,转身使了一个落花流水的姿势猛袭那黑衣蒙面人。 突然房间里的蜡烛被飞来的火苗打亮。 蒙面人一见不是凤七,立即拔剑反击,奈何出招已晚,凤老五动作又异常敏捷,蒙面人一下便落了下风,被凤老五的招式压制着。 凤老五又使了一招凤凰于飞,手中的剑立马变成雌雄两把,雄剑继续与蒙面人的剑锋抵抗,雌剑顺手使了一招桃花扇底风,将蒙面人脸上的面巾一剑挑开。 凤老五惊讶得呆了。居然是易双寄。 蒙面人也惊讶得呆了。凤家老五身手果然不同凡响。 两人都收起了剑。 易双寄赶紧向门外逃去。 外面有把守着的衙门捕头听见打斗,早已经赶了过来,看见易双寄从凤七的卧房逃出来,赶紧追了上去。 易双寄,怎么会是易双寄?这一夜,凤老五百思不得其解。 七,出游 “听说衙门的捕快抓到易双寄了。” “你听谁说的?” “你不知道吗?你成天想些什么啊?这么大的事你也不关心一下,你结交的好朋友要害七公子你居然不知道?这就是你所谓的好朋友?” 浣雪像个大人一样教育着凤老五。 凤老五听了,并不答言,望着眼前一池春水沉思。突然对浣雪道:“在哪里捉到的?你听说了吗?” “易家别院喽。” “易家别院?不对,太不对了。”凤老五自言自语道,也不管浣雪是不是眨巴着眼在看着他。 突然,凤老五又道:“我又要出去游玩了,有兴趣和我一起吗?” 浣雪鄙夷道:“你还有心情游玩?” 两日后,凤老五果然赶着马车,往江南而去,烟花三月下扬州。 八,回忆 “听说,前朝的末代帝王曾留下一卷画卷,里面暗示了一张藏宝图。”易双寄道。 凤老五笑答:“你也知道了?” “现在江湖上都在传。而且……” “而且什么?” 易双寄放低了声音:“而且听说,前朝皇室后裔,正在准备复国,到处在招兵买马,而且就在晋城。你这次到晋城,可有什么发现没有?” 凤老五收起了笑,变得严肃:“你听谁说的?” “你甭管听谁说的,总之,这事十有八成不会假。” 凤老五敛了敛颜,听着筝声,看着弹筝的女子,不再言语。 易双寄继续嘀咕道:“复国?历史上有几个能真的复国?秦始皇统一天下,什么齐楚燕韩,有哪个复国成功了?不过是负隅顽抗罢了。” 凤老五索性闭目养神起来,边听曲儿边喝酒,不再搭理易双寄。 坐在马车上的凤老五,边养神边想着当日从晋城回来,在易家别院与易双寄相会时的情景。 九,画卷之谜 “凤七公子。” “你来了。”凤七沉着应言。 来人依旧黑衣蒙面。 “怎么样了?研究得如何?都已经一个多月了。” “你过来,我告诉你。”凤七略带笑的道。 这口气,让蒙面人想起了半个月前,有点迟疑的不敢走上前。 凤七转过身来,点亮了房间的灯烛。 蒙面人确定眼前是凤七了,才把面巾拿下来。 “你向来行事谨慎,为何今日如此的畏畏缩缩。”凤七冷笑道。 “还不是你家那个老五害的。” 凤七脸上露出一抹不可捉摸的笑意,瞬间又消失了。 “究竟研究得如何了?” 凤七往书案前坐下来,展开那一副残破的画卷,静默了半晌,意味深长的道:“其实根本没有什么藏宝图,也没有什么名单。” 那人惊愕:“怎么可能?” “我把这画的装裱层全部拆开看过了,并未发现有任何暗藏的玄机,再看画面,东面是泰山,由东往西是黄河。而中间那些残破的部分,只不过是作画时的一些留白,唯一缺了的一个地方,是这里。”说着,凤七手指往画上一指。 那人不解。 凤七道:“这里,正是晋城。” “晋城?” “山河万里何其壮,一朝陨灭留晋城。” “什么意思?” 凤七笑道:“你还不明白?就是说,你们的祖宗根本就没有留下什么藏宝图,只留了一个晋城给你们,意思就是让你们在晋城安居乐业,不要想着什么复国。战争打起来,受害的只会是百姓。” “我不信。”那人开始有些激动起来。 凤七泰然:“由不得你不信,祖宗已经给你们留了后路,你不能为了一己私利而至全天下老百姓于不顾。” 说着,便将那已拆了装裱的画卷往那烛台上一扔,火光四射,画卷瞬间便燃了一半。原来凤七早在画的背面抹了一层油。 那人气愤之极,拔出剑来,直指着凤七的脖子:“你敢背叛我?” 十,真相 “水云渡,你终于来了。”凤老五出现在门口。 “我可等了你半个月了。”凤老五走进来,边走边道。 水云渡一脸不可思议:“你,你没有走?” “我跟你说过我要走吗?”凤老五依旧摩挲着下巴,一脸坏笑。 “好你个凤七,你出卖我。”水云渡目光凶狠的看着凤七。 凤老五往一张设着秋香色金钱蟒大条褥的靠背椅上一坐:“水云渡,让我来告诉你真相吧。” “几个月前,我便发现你和我七弟有来往,我七弟平日从不出门,如何会结识你的?某一天,我终于跟踪到你,打听到你的背景。时下,又正值江湖上传闻前朝画卷一事,我便猜测,你是看中了我七弟的才能,想让他帮你鉴定画。” “于是我假意游晋城,先你一步找到了那幅残破的画卷。其实,我不找画卷也可以,我只是想试探一下,你会不会伤害我七弟。” “然后,朝廷潜伏在易家庄的暗卫滟潋,听闻了此事,立马来凤家庄盗画,不想被老张发现。滟潋并不想伤人,只是给老张吃了哑药,方便逃走。不想老张对滟潋纠缠不休,厮缠间,不小心撞了头,误伤了性命。” “起初我还以为是你夜闯了凤家庄,但哑药只有毒手阎罗才有,而滟潋是毒手阎罗之徒。” “后来你夜闯凤家庄找七弟询问画卷的研究进展,被我逮到,只是当时你易容成了易双寄的模样,嫁祸给了易双寄。可是你并不知,易双寄是个左撇子。而你,通过与你过招时的情况,我发现你不可能是个左撇子。” “再后来,我假装出游,实际是一直在等你的再次出现。终于,让我等到了。” “其实我一直知道七弟在为你做什么事,我不想七弟做你的同党,将来成为一个被朝廷缉拿的反贼,所以,终于说服了七弟,让他来说服你放弃你复国的梦想。” “你是前朝皇室后裔,你可曾想过,一次战争,会毁坏多少人的家园,会让多少人流离失所?” 水云渡气急败坏:“你住口。”激动的手,将架在凤七脖子上的剑也松了下来。 “你走吧,五哥答应了我,不杀你。”凤七温吞的道。 水云渡知自己不是凤老五的对手,也不知门外还有没有伏兵,既然如此,还是保命要紧,于是慢慢退到门口,留下了一个复杂而又感慨的眼神,然后三步并作两步的走了。 十一,凤折柳 “就这样放他走了?”柳浣雪一脸天真的看着凤老五说道。 凤老五点点头。 “那他还会来吗?他还会复国吗?” “他不会来了,他也复不了国了。现在天下太平,我们就这样过日子挺好的。”凤老五一脸惬意。 “你怎么知道他复不了国了?”柳浣雪天真的眼神变成一种崇拜。 凤老五摩挲了一下下巴,神秘的道:“因为,真正的藏宝图,在我这里。” 柳浣雪不可思议的:“真的假的?” “真的。” “我发现你现在变了。”柳浣雪俏皮的道。 “是吗?是不是觉得现在的我,又帅气又聪明?”凤老五一脸自得。 柳浣雪道:“你现在变得用大拇指摩挲下巴了。” 凤老五一怔,摩挲着下巴道:“是吗?还真是,我居然都没发现,哈哈哈哈!” 凤七一脸白净斯文的走来:“浣雪,其实有一件事你也没发现。” 柳浣雪一双清澈的眸子看着凤七,好奇的道:“什么事啊?” “你头上那支珠钗,是五哥游洛阳时带回来的,他当时跟我说,以后要将这珠钗送给他的心上人。” 柳浣雪霎时脸上飞出两朵红云。 原来,那个酒醉的夜晚,那个梦醒的早晨,那个为我插上珠钗的人,竟然是你,凤老五。 凤老五拉起柳浣雪的手:“走。” “干什么去啊?” “跟我去游历天下。” “游历天下?那多累啊。”柳浣雪佯装不情愿的。 “那跟我去策马江湖。” “策马江湖?江湖多险恶啊。” “那我们去寻宝。” “我可不是贪财的人。” “那我们去生小孩。” “什么?”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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