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玉案上的闲愁 从早春二月,到阳春三月,再到芳菲四月,每一年的从冬天迈入春天的那个时候,总是令人兴奋,令人感慨,令人遐想,令人诗兴大发的。与“便引诗情到碧霄”的秋天不同的是,春天即使是愁闷的遐思,却也是带着浪漫气息的愁闷。这样一种时光的流逝,那种恨透了寒冷的侵袭,那种等待温暖慢慢到来的心情,看着二月,三月,四月,五月,看着春天一个月一个月的到来,我如同看着早晨的曙光一般欣慰,数着草长莺飞二月天,数着烟花三月下扬州,数着你是人间四月天,一直数到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 五月,是这几个愁闷的月份里的最后一个月,六月一到,我们便像慵懒的虫子般蜷缩在树叶里躲避着阳光的直晒,因为阳光真是无缝不入地偷窥着每一个人的心事。五月,这充满闲愁的春天的最后一个圣月,在春天即将走入暮色之中的时侯,怎能不令人扼腕叹息呢?坐在教室里的同学们可能会在想,我还没有复习好呢,就要到六月了,高考就要临近了。是啊,时光是如此的匆匆,五月一到,除了有身处春天的惊喜之外,却也渐渐有了伤春的闲愁。 却问闲愁都几许?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我的家乡梅子不多见,却能见到很多枇杷,每年五月枇杷成熟的时候,我总会想起把贺铸的这首青玉案的最后一句改一下,改成枇杷黄时雨。只是可惜这样一改,就失了律了。或许终究是我的诗意不如一千年前的贺铸吧,这种闲愁,只属于一千年前的贺铸,我的闲愁,只是为赋新词强说愁罢了,在与小伙伴们偷枇杷的童真的日子里,又何来闲愁呢? 偷枇杷的往事里,仿佛依稀是带着些许诗意的。小时候的我们,虽然是从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的诗句开始学起的,但却丝毫不能懂得什么是真正的粒粒皆辛苦。所以,偷枇杷的时候,我们似乎是从来没有过惭愧的。我们也不记得那些枇杷园都是谁的,只知道哪里长着枇杷树就到哪里去偷,踩着微雨后的湿泥,闻着阵阵草香,一偷到果实就赶紧如泄洪的水一般逃走,然后躲在某一个角落里分享胜利的果实。记得鲁迅先生小时候和伙伴们偷过大豆,而鲁迅先生和他的小伙伴们是有目的的偷的,他们至少知道偷了谁家的,谁家的又不该偷。而我们却是茫无目的,扫射式的偷,那时候最搞不懂的问题就是,我的爸爸妈妈怎么就不种枇杷树呢? 小时候不知道伤春悲秋,只懂得享受偷枇杷的乐趣,长大后才知道,当春天将要慢慢的过去的时候,是会有很多人发愁的。就像一千年前的贺铸。试问闲愁都几许?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流不尽这满目的春光,载不动这满船的闲愁。数不尽这人间究竟有多少个伤春悲秋的诗人,便也数不尽了这人间究竟有多少闲愁。 当六月来时,我的诗人,你还会站在江南的烟雨里继续发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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