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舍说这个季节这里是天堂。郁达夫说情愿折寿来换取这个季节的三分之一之零头。鲁迅更是在色彩上更直观的冲击人的感官:朱红的宫墙、汉白玉的雕栏、金黄琉璃瓦、翠郁古柏,当然这个季节还有湛蓝的天空。这诸多溢美,皆因这座城市在这个季节绚烂至极。
大美到让人觉得转瞬即逝而恋恋不舍又念念不忘。郁达夫这样说南国之秋:“色彩不浓,回味不永,”看到这句话我就想起《风筝》中六哥那句糙话:“是盐不咸,是醋不酸,”很好笑。皆是说未曾到极致而不纯粹。
这个季节京城秋色冠绝一时,油画般泼洒开来,即便是街边路侧胡同深处都让人有一帧画之感。
这是这座城市最美的季节。登峰造极无需过多言语修饰。继而进入灰蒙蒙寒冷肃杀之季。越发觉得往日不可留、无法追。
这是用眼睛捕捉的季节,观赏的城市。
几日前买了糖桂花。想必此时节南方城市巷陌之间桂花已竞相盛放。整座城市都弥漫着桂花香。有人说不喜欢这甜腻的香,这算不算暴殄天物?我在想南方有多少小城,有多少这个季节被桂香丝丝缕缕浸透的小城,她们各有各的婉约别致,又同样的这样天香侵人。
闭上眼,用嗅觉去捕捉,他在那里似有若无,缥缈时间之外。
这是穿针织衫最好的季节。羊绒的、羊毛的。不止是保暖,附加她们最雅致的价值。整理羊绒羊毛衫的时候,想到了一件陈年旧事,一件关于羊绒衫的旧事。时隔多年如今想起也无非是有心与无心,理智与情感的事情。当初的当事人已二失其一,忘、记与否都是旧事。
地上已有落叶,念秋念秋,无需念,一叶知秋。泼辣阳光细密洒下的时候,每片叶子都振翅欲飞。我挺怕它们一夜皆落的。记得绿窗曾在一文中这样形容一树树的叶子“波波俏俏”很生动,很新颖别致的。我想“波波俏俏”是她当地的语言吧。我曾经学过一个词,我们根据音译用这两个字表达“薄俏”我想绿窗与我使用的是同一个词语。每每抬头透过枝丫缝隙望天的时候,看着密密树叶摇曳生姿,我都想原来这个词也可以这样用。我曾经问这个词什么意思,什么时候用,怎么用。怎么用这个词的例子我记忆犹新。“你和你老公说谢谢,你老公可以说:老夫老妻不薄俏啦。”这只是其中之一的用法。你可以变化千万种方法来用,表达不同意思。比如绿窗就用这个词来形容树叶。立刻树叶就鲜活了。这是个万能词,既可以单独表达,也可以进行词语调和传情达意。物是人非后“薄俏”还在。
靠在躺椅上假寐的时候想到前几天我妈问我是不是最近忙累着了,眼睛里有红血丝,以前大眼睛黑白分明多漂亮。只有小婴儿的眼睛才黑白分明清澈无暇。恐怕只有妈妈会觉得自己的孩子永远的好,心底无暇,赤子之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