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教歌曲中,有一首歌叫小百合,歌词大意是做一朵百合花,平安喜乐。
在留学时,我结识了一个女性朋友,她的名字叫Lilia,翻译过来就是百合花的意思。
她是典型的乌克兰族农村姑娘,勤劳、开朗、坚忍,跟中国的80后一样,她有着同样的“北上广”之梦,怀揣着一纸高校毕业证来到基辅找工作,她暂居在亲戚家中,亲戚一开始对她很好,可一个月两个月过去了,她的工作没有找到,亲戚的孩子也返回家中居住,她成了这个家中多余的那个人。比拥挤的房间更难受的是亲人的白眼,她撑不住了,决定回农村,做个基层医疗工作者,早早嫁个人,生个孩子。
如果不参考国内独立女性价值观来看(欧洲其实比国内宣传保守的多,国内女性权益保护可以算是世界领先水平了),回村生孩子是她可以接受的命运,可她还是不甘心啊,就在那个圣诞雪夜,彼时还是东正教徒的她祷告说——玛丽亚,请你垂听我的祈愿吧,我不想回农村,我想留在基辅,让我找到一份工作。
睁开眼,她看到一个中医诊所,她不懂中医,但还是鼓起勇气推开了门,里面有三个大夫——一个中国男人,一个中国女人,还有一个乌克兰男人,他们正准备下班。
Lilia向他们说了自己的求职意向,渴望抓住这最后一丝机会。
“我们诊所人数够了,更何况这小女孩学的是西医,推拿、按摩、针灸、火罐她能干哪个?”中国女人眼睛里闪烁着精打细算。
“她连俄语都不会说,大客户怎么招待?”乌克兰男人说,他是俄族,彼时有些俄罗斯族控制着乌克兰多数的行政和人脉资源,他们虽然是少数族裔,却看不起占国内多数的乌克兰族人。在对Lilia的看法上,他跟他的妻子——那个中国女人保持一致看法。
唯一聘用的可能落在了中国男人那里,许是风雪下冻得脸色通红的可怜相让他动力怜悯之心,他开口了:“让她留下吧,我觉得她可以。”
“她能干什么?她会什么?”
“我可以教。”中国男人既开了口,就会贯彻到底,他补充道,“她的工资从我分红里面扣。”
“哎呀,不是这个意思,牟大哥你误会了。”乌克兰男人赶紧陪笑,算是应许了这次招聘。
就这样,Lilia找到了工作,她跟着这位牟大夫,她的师父学会中医、太极,甚至是俄语,挺有意思的,一个乌克兰人的俄语,是中国人教的。
再后来,她接到了师父的命令,为一个中国留学生找个房子,然后,她认识了我,这并不容易,因为曾经有中国留学生骗流浪狗到家里想杀了吃肉,结果血嘣了满房子都是,这让有着爱狗文化的乌克兰媒体愤慨异常,连续报道了很长时间,导致很多乌克兰人都不愿意租房子给中国人,愿意租的也是高出几倍房价。
下着大雪,我们找了一家又一家,有的人都愿意租了,一看我是中国人马上改口,我心理难过的很,开始怨天尤人。
许是为了安慰我,Lilia找了家中餐馆跟我一起吃饭,然后,她讲述了她的基辅梦,还有那段神奇的经历。
“不要为明天忧虑,因为明天自有明天的忧虑;一天的难处一天当就够了。”——她这样安慰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