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人偏爱淡雅口味,北方人则青睐浓郁酱香,西南地区则独爱麻辣之味。久居北地的人们,对各类面食依然情有独钟,难以割舍。即便如今生活在南方,每周也必要吃上几碗面条,几次馒头,方感生活之美好,滋味之丰富。
在江城的日子里,餐桌上的热干面与大米饭成了日常。众人吃的时总显得津津有味,然而习惯了北方面食的我,对这突如其来的改变一时难以适应。那碱水调和的面团,怎么敌得上北方用面粉精心揉制的韧劲十足的面条?在我眼中,那些颗粒分明的白米饭仿佛化作了吞噬一切的深渊巨口。直至某日,我发现了有个地方卖稀饭,满怀欣喜地买了一碗,却不料我所期待的稀饭与眼前这碗大相径庭。面对那浓稠的大米粥,忍耐了一个月的我终于没能忍住,心中一顿委屈差点落下泪来。中原地区的稀饭,其实是指另一种做法——水开后撒入面粉糊,大火煮沸后转小火慢熬至汤色微黄,品尝时满口都是面粉的醇香。豫鄂两地交界,饮食风格截然不同。
在浙江游历,最常遇到的可能就是外地的饮食文化。记得曾在一家江西风味的餐馆就餐,店家推出的招牌菜便是“义乌特色江西小炒”。其实,义乌本地亦有其独到的美食,但随着城市的扩张,外来人口的涌入,他们对本地口味的陌生和不适,使得外乡菜肴渐渐成为义乌街头一景。江西菜馆、淮南风味、河南面馆鳞次栉比,连异国料理亦如雨后春笋般涌现。我曾探访过当地评价极高的土耳其餐厅,店内人头攒动,服务员清一色的阿拉伯人,他们用一口流利的汉语向我们推荐招牌菜式。我们品尝了那些备受好评的菜肴,最终却因口味不合而兴趣索然,唯一的慰藉或许就是友人手机相册中留下的记忆。后来,为了稳妥起见,我们还是转投了江西菜馆的怀抱。若想一尝正宗的义乌风味,则不得不提及“鸡毛换糖”这个餐馆。提及“鸡毛换糖”,便不得不联想到一部电视剧——《鸡毛飞上天》,其故事原型正是来源于这位鸡毛换糖的老板。在那里,每次造访必点的菜肴非“两头乌”莫属。起初不知其名,只能向服务员描述其形,后才得知这一道地美食的正确名称。义乌的菜肴偏好甜味,这种甜与苏州的甜腻不同,它是一种微甜中带有香酥口感的美妙滋味。只要是在正宗的义乌餐馆,所点的“两头乌”总能令人满意。
说完义乌,不妨转而谈谈苏州。未到苏州之前,听说苏州美食众多,满怀期待。待到亲身游历,却大失所望。所选菜肴均为推荐列表前几位,然而尝一口便无心提箸。初尝感觉是甜腻,过分的甜,令人难以接受。即便后来改尝青菜,却发现连青菜也是甜的,实在是出乎意料,令人难以置信。苏州菜以甜著称,却未想到甜至如此境地,这恐怕难以称为清淡。
提及清淡,广东菜应是首屈一指。广东菜虽清淡,但味道仍可接受。广东人喜饮凉茶、好煲汤,这与当地的气候密不可分。或许因应潮湿炎热的天气,他们以中草药制凉茶,以温补药材煲汤。各地均有煲汤的习惯,但最为知名的仍是广东。广东人讲究四季更替,应时煲汤,菜汤搭配,追求的正是营养均衡。
遍尝大江南北,风味各异,酸甜苦辣,各具特色,适口者即为上品。然而,人心各异,并非每一佳肴都能赢得众人的喜爱,找到那专属自己的美味,便是人生一大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