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物生的法则,真的是无处不在。对于北方的人来说,数九寒天大概就是冬天极冷的标志。三九四九冰上走,三九四九是冬天最寒冷的时候,但是偏偏在这数九日的五九六九,沿河的柳便以自己远远望去的绿意,送来了春的意味。春节是旧一年的腊月和来年的正月交接的地方,今年的立春节气是2025年2月3日,刚好在五九最后一天。春打五九尾,预示着来年风调雨顺,会是一个丰收年了。可见,能不能丰收,很大程度上应该归结于老天爷。(想起撒贝宁在化装参加某档综艺节目中关于国泰民安的梗了,撒贝宁说自己的心愿就是国泰民安,台上嘉宾问他作为一个农民,为什么心愿不是风调雨顺,撒贝宁说风调雨顺的事情是老天爷在管,农民说了不算,只有国泰民安,才是大家作为一个普通人最真实的愿望。)
除了这么重要的一个冷暖时令的转折点,春节还是我们每个人承前启后的节点。对于秉承传统习俗的农民来说,腊月里的备年,是顶庄重严肃的一件事情。地里的冬小麦无须去管理了,就像是已经长大成 人的孩子一样,它已经具备了自己度过寒冷冬天的能力。把自己居住的房屋打扫得干干净净,为迎接和拜祭祖宗准备祭祀用的香火和供奉的祭品,这是腊月里几乎家家户户要准备的事情。 除此之外,腊月的采办也非常重要,因为老祖宗留下来的春节习俗是正月里不劳作,亲戚朋友之间要拜亲访友,所以一定要备下足够丰富的吃食来招待客人。
扫尘要一丝不苟,窗户要擦得一尘不染,能从正屋向外隔着玻璃窗,一眼望见十几米外从大门口走进来的人脸上的表情;平时照顾不周的边边角角都要打扫到,而且要打扫得彻底,家里能搬运出去的东西都要清理出去,老房梁上的蜘蛛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许是提前预料到了这年底的动荡,只留下一张残破的蛛网,被高高的扫帚一挥,便没了踪影。中午来不及便做些简单的饭,吃完继续打扫,直到整个屋子里变得干干净净,才把搬出去的桌子椅子镜子等物件都搬回原位。房间里顿时又满了,但是每件物品都像是换了个样子,清一色的标签——干净透亮。
过年用的东西像是春联啊,窗花啊,鞭炮啥的,都是腊月大集的时候置办,收起来,等靠近年根的时候再拿出来整理,供奉的物品是要带着虔诚的。因为这份虔诚,所以很多人将准备物品的好坏,与运道联系起来,所以腊月里有几天,你是不能串门的。长绿的竹叶,长寿的松枝,红火的枣,以及步步登高的年糕,都是靠年的集市里买来备用,也有邻居家讨来的,伴随着浓郁的乡情。
似乎在外忙碌一年的人,最终也就是为了年底往家里奔走的那几天。带着一年的收获,在家人的期盼中买票踏上归途,乡路悠长,两旁的树木一年一年的长高变粗,时间也就在这一次又一次的归途中,穿梭如织。
节后就是春天了,春节的这几天,与亲人相处的轻松和温情,会让我们卸去上一年中所有奋斗的艰辛和遭遇挫折的委屈,在亲人的温情和汩汩的爱中,我们就像村子里蓄水的池子一样,把满满的一池水送出去,又重新蓄满新的池水,迎接崭新的一年。
每个人都行走在路上,每个人都会在途中遇到挫折和风雨。还好,每个人都有这样的一个港湾,尽管这个港湾里,也有无数的变迁,有无数的老去,和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