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座山被黑雾笼罩,那些雾似乎有了实体,张合着巨大的咽喉把人吞噬。一株泛着荧光的兰花在空气中若隐若现,随着兰花的显现,四周的黑雾似乎淡了不少。
冠冠最先发现了端倪,悄悄拉了拉身边舞若的衣袖,示意她向左望去。虽然黑雾密集,但这次历练冠冠身为舞月殿大长老的孙女,还是带了不少法宝。舞若的手指接触到一团软菱,旋即明白过来冠冠的用意。
四周虽是黑雾弥漫,但两人均已是筑基期,舞月殿的功法又以轻灵为主,有“软菱索”相助,借左侧岩石之力,飞跃面前的崖壁应该不成问题。舞若不动声色接过软菱索,朝冠冠轻点头,旋即将身子一侧,挡住魂兮兮的去路,手中软菱索朝岩壁砸去。等魂兮兮发现端倪时,那条细软的白纱竟将岩壁贯穿形成一条笔直的白练。冠冠顺着白练滑向崖底,魂兮兮此时也瞧到了那株泛着微光的兰花,如果不错,此花应就是本次历练的奖品之一天天天兰,兰花本为高洁之物,但天天天兰偏偏生在污浊之地,每到成熟之季,便会有大量的浓雾浮现,据说这浓雾是天天天兰的守护兽天蛇所吞吐,雾气中蕴含巨毒,魂兮兮修的就是灵药脉,这些毒自是不在话下。只是他未曾想到,好心出手相救的两个姑娘,此时为了一株药草而如此“忘恩负义”。
若是在平时,倒也罢了,但天天天兰是魂兮兮炼制元灵丹的必需之物,更是不耻两人为了天天天兰翻脸不认人的行为。魂兮兮冷笑一声,从怀中掏出一枚火蛋,弹指朝软菱索飞去。舞若虽不知道魂兮兮弹出的为何物,也知魂兮兮绝非善茬。将软菱换到左手,右手结印,一朵金色的莲花朝火蛋飞去,只是她低估了火蛋的威力。黄豆大小的火蛋撞破莲花,撞在软菱索之上,令魂兮兮意外的是,爆炸后的火蛋竟只在软菱索的上面烧出几个小洞。
此时冠冠已顺着软菱索滑出十多米,魂兮兮大急,从怀中掏出一把小火蛋,撒向软菱索。那索虽非凡品,但魂兮兮炼制的火蛋胜在数目巨大,竟烧出一个大洞,冠冠身子摇晃,眼瞅着就要坠入崖底。舞若再也顾及不得,指尖长出数根蛛丝,那蛛丝似是有了生命力,朝破洞扑去,瞬间将软菱索修补完好。冠冠此时也到了谷底,将天天天兰采下,放进储物袋。
“哼。”魂兮兮冷哼一声道:“有命采得到,也得有命拿回来。”
说罢,一包粉末装的东西撒下崖底。一对腥红、巨大的眼球亮了起来。冠冠惊呼,这一叫正好吸引了那对眼球的注意。冠冠何时见过这等阵仗,一个硕大的蛇脑对着她吐出蛇信,发出“嘶嘶”的声音。舞若此时也发现了冠冠的处境,大吼道:“拉住软菱萦,我拉你上来。”冠冠这才反应过来,手脚并用的朝软菱索跑去。只是她哪里跑得过蛇类,那蛇只是稍挪动几步,但挡住了她的去路,张开大嘴,冠冠闭上双眼,心里除了惧怕,竟是悔恨自己不该如此忘恩负义,抢了别人的灵草。
旋即冠冠只觉得脸上一热,浓重的腥味蔓延开来。伸手一摸,竟是满脸的污血。冠冠惊恐地望着面前被斩下的蛇头,愣是说不出一句话来。肖九方不禁调侃道:“都说舞月殿的姑娘美如天仙,我看不仅丑还痴傻的要命。”
“你……”冠冠气得大叫,正要张嘴大骂时被魂兮兮堵住了话。
“舞月殿的人不仅丑陋,而且无耻。”魂兮兮此时借助一根藤蔓来到崖底,冷哼一声说道:“但不像沧浪宗的人那样多管闲事。”
“我说这天蛇战斗力这么差,原来全靠道兄的‘雄黄粉’。”肖九方望着魂兮兮惊奇地说道:“只是道兄这药粉好生霸道,连天蛇这么难缠之物都能放倒。”
"哼。"魂兮兮冷哼一声,不再理会肖九方,转头望向冠冠说道:"罢了,这兰花也算与你有缘。"
冠冠本不是傻笨之人,更是从肖九方和魂兮兮两人的话中听出了端倪,若不是事先撒下的雄黄粉克制天蛇,肖九方也不会如此顺利斩杀大蛇将自己救出。冠冠从储物袋中拿出那株天天天兰,带着愧疚地说道:“此事本是我们不对,不敢乞求道友谅解,但求道友能收下此物。”
魂兮兮本不想再与她们有任何瓜葛,张嘴正要拒绝时,对上冠冠含泪的眼眸,心头一软,从自己的储物袋里掏出一株草药道:“这株紫玉荸荠足够助你突破筑基期进入结丹境。”冠冠大喜,正在伸手去拿,却不想魂兮兮又收了回去,只听到自语道:“紫玉荸荠给你们太浪费了,不如送你两粒‘飞丹’。”冠冠大喜,此次和师姐舞若来秘境历练本就为了采得株灵药以助自己进入结丹境,而今魂兮兮出手便是两粒“飞丹”。不但自已进阶有望,连师姐也要跟着获益。
“万兽门的魂兮兮道友果真明不虚传,果真练得一手好丹药。”肖九方鼓掌说道。
“是你,天才药师魂兮兮。”冠冠惊道。万兽门本是训兽出身的低等修真门派,但近年出了练丹奇才,门派风头大胜,隐隐有与沧浪宗等老牌修真门牌分庭抗礼的趋势。
魂兮兮未曾答话,掏出怀中的玉瓶倒出两粒丹药,交给冠冠说道:“出去后,温水服用,修气三周天。”冠冠喜滋滋地接过丹药,正要道谢,身边的肖九方夸张地说道:“不愧是天才蕴育师,这一瓶‘飞丹’少说要有三四十粒。”
“不过是此俗物罢了。”魂兮兮面无表情地说道:“有了这株天天天兰,再炼出一百粒也不是问题。”
冠冠、肖九方两人均是张大嘴巴,‘飞丹’的功效只针对筑基期的修真者,虽不是什么难得之物,但一下子拿出一整瓶,还靠一株灵药炼出上百粒的,只能是变态中的变态了。肖九方强忍着心中抢夺玉瓶的冲动,张嘴笑骂道:“靠,天才就是天才。”
魂兮兮淡笑,正要将玉瓶放入怀中,却被人用剑挑向手腕。魂兮兮虽是炼药天才,但反应能力却不及肖九方,只见他横起手中的长剑,刺向来人,那人右侧身子轻巧一避,肖九方虽是扑了个空,但剑势不减,翻身又向那人刺去。魂兮兮和冠冠此时也反应过来,只见魂兮兮从怀中掏出一张黄符,口中念念有词,那符纸化为一只巨大的老虎朝来人扑去,那人本就为了躲避肖九方的攻势步伐有些散乱,看到扑面而来的老虎更是乱了脚步,此时冠冠扬起的软菱正击胸前,那人吓得连连后退,手中的玉瓶也随之掉落。魂兮兮脚步轻移接住玉瓶冷笑一声,左手食指与中指微屈,符纸化为的老虎张开大嘴朝那人头颅咬去,只听得惨叫一声,一具无头的尸体倒塌在地。
“啊!”冠冠见不得这么血腥的画出,捂眼大叫道。肖九方倒是绕有趣味的望了魂兮兮一眼,又从那男子身上揪下一令牌,瞬时变了脸色,玄铁而制的牌子祥云缭绕着海浪,上面刻着一个极大的“沧”字。
“完瓜,摊上大事了。”肖九方一拍大腿大叫道,旋即将牌子扔给魂兮兮又道:“沧浪宗的人。”
魂兮兮接过牌子脸色一变,沧浪宗虽是修真大派,但宗主临玉一向护短,此事虽是沧浪宗的人不对,但自己的灵虎杀了沧浪宗的弟子,怕难善罢甘休。既然仇已结下,不如来个毁尸灭迹,魂兮兮打定主意,在那人的尸身上仔细搜刮一翻,竟真被他搜出“麻花藤椒”一株,上品灵石三十枚。
“真穷。”魂兮兮踢了踢尸身,将药草装入自已储物袋,灵石丢给肖九方说道:“这个我不要,你们分。”
肖九方被魂兮兮丢来的灵石砸个蒙圈,心道:“老子穷的连颗下品灵石也没有,这都三十枚上品灵石了还叫穷。”
灵虎在魂兮兮的指挥下将剩余的尸身吃了个干净,肖九方羡慕不已,若不是早有师门,此刻都想立即拜在万兽门下,先不说功法,单是这灵虎吞尸打扫痕迹就威风的很。肖九方将灵石分成两分,冠冠虽是知自己没出什么力,但灵石难得,也不推辞大大方方将十五枚上品灵石装入储物袋。这才开口问道:“魂兮兮道友得到的那株药草长得好生奇怪。”
魂兮兮斜眼瞧着冠冠一眼,冷冷地说道:“不是自己应得的,就别乱打主意。”
冠冠瞬时变了脸,双手揪着衣角满是委屈,魂兮兮见状便心软道:“这株麻花藤椒也不是什么难得这物,放在你们手中倒不如灵石实用。”
冠冠赞同的点了点头,肖九方却张大嘴巴惊叫道:“麻花藤椒,靠,训兽的你惹上大麻烦了。”肖九方见两人不解,故意顿了顿,又道:“此前我刚听到散修盟的两位道友议论,沧浪宗宗主沧玉的独子临津入秘境便走了狗屎运,采得一株麻花藤椒。”
“完了,完了……”肖九方拍着额头,夸张地大叫道。
“生死有命。”魂兮兮回道:“况且人是我杀的,与你们无关。”
“屁,老子拿了你的灵石,有福同享,有难,有难……”肖九方大叫道:“有难先跑,后会无期。”
冠冠听着两人的对话,肖九方跑路,心中更是忐忑不安,先前拿的灵石犹如烫手山芋,立在原地,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不去看看你师姐吗?”魂兮兮抬头望着崖壁说道。
“师姐。”冠冠这才发现师姐并不在崖底,打斗这么激烈也不见崖上有半点回声,不禁担心起来,声音都带着几分颤抖道:“你、你把我师姐怎么样了?”
“放心,只是让她睡了一小会。”魂兮兮淡定的答道。说完,但扯着藤莫朝上爬去,冠冠上崖借助于手中的软菱要轻松许多。只是当两人上到崖壁时哪里的舞若的身影,地上满是杂乱无章的巨兽脚印。
“还我师姐。”冠冠手中的软菱犹如利剑朝魂兮兮刺去……
抢夺:小银丹薄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