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若只如初见
我坐在教学楼天台的一边,看着这城市的建筑群雄,楼下的车水马楼,听着一墙之隔的讨论声。。。她们是在说我?
“王瑜薰这个转校生,看起来挺欠扁的,一副别人欠她二五八万的冰山脸。”这个尖酸的口气应该是班里那个比较趾高气扬的陈晶晶同学。
“唉,你到底有没有打听到她家到底是干什么的?”一个不认识的姑娘继续问
“没有!”另一个女生无奈的口气。
呵,真是煞费苦心了。
我叫王瑜薰,其实我就生在一个普通的家庭,不富不穷,父母都是普通的阶级工人,我今年14岁,刚转来这所初中一年,13岁之前的人生,我和父母并不是很熟,因为我是黑户口,没错,就是当年计划生育的残留人种,在我们老家,像我这样的黑户孩子大有人在,因为在那个年代的重男轻女的情况下,我们这些被雪藏的“黑户”是一种游离边缘人种,尤其是女孩子居多,所以,也没错,我有一个弟弟叫王强。在13岁之前我生活在B城的一个小镇,和外公一起生活。
13岁以前的人生,我很快乐,很幸福,外公是镇上都是比较有名望的人,他喜欢看武侠小说,所以我从小就耳濡目染了一些里面的英雄人物,所以我性格多少有些“江湖气”。别的女孩子还在学习踩缝纫机,学刺绣,干家务,而我整天和男孩子混迹在一起,上树掏鸟窝,下河去抓泥鳅,陆地上那真的是逮野鸡,打野兔,就差没有学男孩子光着屁股了,每天都脏兮兮的像个乞丐,被邻里朋友各种吐槽我没个女娃子的样子,外公总是摸着发白的胡须,露出仅剩一颗的大门牙,哈哈哈大笑着说,妮子玩呢,玩呢。
13岁的时候,计划生育没有那么紧张了,我也度过了我小学生涯,父母两个人同时到访的时候,我刚在外面野着回来,到家没理睬空气中的压抑的气氛,渴的飞奔到了堂屋,倒了一碗水,咕噜噜的喝了下去,袖子一抹嘴,才看到外公和父母一脸严肃的讨论着什么,就这样的非常平常的一个傍晚,不管我如何声嘶力竭的喊着外公,连踹带踢的情况下,我还是被父母塞到了车里,来到了现在的家。
到了新家之后,我与这里的生活格格不入,我很少喊爸爸妈妈,因为我印象里,他们确实很少存在,因为弟弟的存在,我从一个自由且被独宠的一个假小子,硬生生的变成了一个姐姐。
弟弟一直在父母身边长大,他曾经也是独宠为王的少爷,而我属于横空一脚cha进来的姐姐,可想而知,我们俩的关系并不好,平时的称呼我喊他王强,他叫我王瑜薰,架不住,父母天天的耳濡目染的你是姐姐,要让着弟弟的熏陶,所以我的话语权,越来越少,我的脾气越来越懂得收敛,我忍耐也越来越强,我的笑容也是越来越稀薄的出现在我脸上。
我虽然年龄和大家一样,但是因为我从小是在小镇上长大,所以这城里的学校,我是各种不适应,可想而知,我成绩并不是很好。在学校,因为我性格孤僻,沉默寡言,我人缘也不是很好,一向和男孩子称兄道弟的我,和这里的男孩子玩不到一起去,这里的男孩子给我的感觉,更像女孩子娇气,但是姜磊和贾明明是个例外。我们三个关系很好。姜磊给我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而贾明明羡慕我有个弟弟,而我羡慕她是独生女。
来这所初中一年了,我已经熟悉了所有的环境,但是我却亲切不起来,因为灯红酒绿的城市,车水马龙的大街,总是让我觉得冰冷而没有灵气,我喜欢小镇,我喜欢小镇早晨起来太阳是直接穿透窗纱懒洋洋的照在房间里的,我喜欢窗台自己养的植物,被晚霞渡上一层金色的光晕,我喜欢踩着露珠去上学,喜欢小镇左侧山涧里那潺潺的水声,还有外公家的大黄,不知道,他有没有难过我的离去,是否依偎在外公的脚踝,赶走那日复一日的孤独。那些山水,那些生灵都是我的朋友,我认识小镇上的每一块石头,那里的石头也都认识我。
我第一次见到姜磊,是我在教室外的罚站走廊上,上课期间,偌长空旷的走廊上就我们两个人,能听到各班级老师的奋力讲课和学生们的回应,我站着一脸的无所谓踢着一只脚,面对数学周老师的刁难,我已经能做到面不改色的忍受了。我抬眼了看了看邻班的这个男孩子,拉胯的校服开怀敞着,各处都是污垢,靠近眼睛的鼻骨上方有一道很深的口子,嘴角带着血渍肿着,他是斜靠在墙上的,刘海下看不清他的眼镜,可能是闭着眼睛,也可能是在看着远处的天空。他微微侧头到我这边,我有一种被抓包的既视感,赶紧心虚的转向另一边。
而在未来的某一天,我们两个同时出现在了老师的办公室里,而办公室里多了一位他年迈的奶奶,他皱着眉,牙齿紧咬的肌肉能让我看到他此刻有多不爽。奶奶有些耳聋,所以他班的班主任一直在很大声很用力的跟她沟通,没说几句话,累得气喘吁吁的,我在旁边看到他班班主任的糗样,差点笑出声来,
周老师很大声的呵斥把我拉回了现实。唾沫横飞的指着我说道“王瑜薰你要是个小子,我也就不说什么了,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前几天抬手踢腿就把男同学给撂倒了,让你道歉你却不道歉,这才消停几天,你今个儿一个板凳就差点砸了另外一个男同学,你说说你想干嘛。”那个瘦不拉几的男生,坐在我前面,看我是转校生,就经常转过来找事儿,他看着我拿出来的一个木质的鲁班文具盒,那个文具盒是我外公在我四年级考了第一名时候奖励我,和四爷爷亲手给我做的,上面雕刻着我最爱的蝴蝶兰花,他第一次拿过去把玩,一直在嘲讽我用这么个乡里土气的文具盒,真是个乡巴佬。当时的我,很平静的告知他不要动我的东西,在我说完这句话,他嬉皮笑脸面带挑衅的又故意从左手扔到右手上,于是我抢过来把文具收到了桌洞里,不理会这号人物,等下课我从厕所回来,发现他在和几个男同学拿着我那鲁班文具给拆了,当看到碎木屑的一角,我头嗡的一下,什么都没想,抄着板凳就想砸过去让他脑袋开瓢,当时上课铃响,老师进来厉声喝止了我的行为,这也是我出现在这的原因,在我跟老师讲了前因后果之后,姓周的可倒好,不仅没有责备那个男生,还要求我道歉,我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这个老师,在他再三要求我道歉,我义正言辞的拒绝后,他觉得他的权威受到了挑战,说要打电话给我父母,我吼了一句随便,转身就走了,气的老师在后面你你你了半天。
办公室外面早就堆满了看热闹的同学, 我出来的时候,他们自觉的让开了一条道,很多人在粹着有色的眼睛看我,我回头看了一眼他们,他们眼神纷纷躲避,唯独姜磊直直的看着我没有闪躲,目光沉静,嘴角似笑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