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妈疯批但美艳
啪嗒嗒,啪嗒嗒——
雨滴打在青瓦屋檐上,玉珠碎裂飞溅,凄美转瞬即逝。
油纸伞收起,怀中碧人轻拉起被雨水打湿的裙摆,半截藕白色若隐若现。
微微隆起的丘壑轻轻起伏着,向下俯视时,恰巧碰上她的目光,拾姑娘不好意思地将头转过,玉指撩动鬓发,正露出耳根下那抹羞红。
这不惹尘埃的自然,就是胜过万千绝色的灵韵,那些诗人、名流尚逃脱不过,我一俗人浪子,自是甘心被她俘虏。
轻抚着她的脸颊转向我。
她,睫毛低垂。
她,薄唇轻启。
砰砰心跳声正对我告白,拾画姑娘这次是动了真情的。
意中玉人深深拥,半点朱唇浅浅尝,这一吻,便是昏天黑地,这一吻,便是地久天长。
“嘻嘻——”
清脆的笑声传来,拾姑娘如受惊雀儿快速将我推开,仓促整理着装后望向来人。
来人并未看向她,只是目视着廊外雨幕,玉簪子挿入隆起的乌黑色发髻,高高在上贵气倾泻下来,与淡青色的云锦长袍融为一体。
“你笑什么?”她语调冷漠,好似在说一件跟自己毫不相关的事,又好似在跟听她说话的人表明——你已经跟我没关系了。
“太太饶命啊,求太太了。”那刚刚露出笑声的引路丫头吓得脸色惨白,扑通一声就跪倒在地,只磕了几个响儿,头上已是血污一片了。
“枉你跟我这几年,规矩没学会,倒是让外人看了笑话,罢了罢了,当着二少爷和宋姑娘的面就不予你计较了,自己个儿去账房领了银子,回乡去吧。”
呵,这疯婆子,又闹起来了,你想冲谁来着?——我冷笑看向她,使劲拉住拾画姑娘的手,她的手有些凉,不知是雨淋的还是被我这小妈吓的。
“可夫人,这——”望着瓢泼大雨,那丫鬟还想求情,看着自己夫人铁青的脸色又赶紧跪下谢恩,逃命般跑开了。
“这就是宋姑娘吧,真是生了一副好脸蛋儿,我还说呢,是谁这么大本事能让我家千啸收了玩心。”她终于将目光转向拾画了,笑容典雅,吐息若兰。
“这是昭姨,我父亲的二房。”我故意将“二房”念重,想从她神情中看出一些情绪变化,可她仍是微笑,并不理会。
“我哥受兵部嘉奖了,说这云家千放公子,真不愧将门虎子。”我继续挑衅道。
“他有个好恩师,有个掌管兵部的好丈人,自然升迁得快,倒不像你,天天拈花惹草的。”她终于将目光转向我,“你若羡慕也去参军,我倒希望你也能被嘉奖,免得总有人嚼舌根,说这云家二公子不是喝花酒就是狎妓……哦,不好意思啊宋姑娘,我没有在说你。”
手心里拾画姑娘的指尖微微颤抖,本来冠绝江南五美的她也是地位不低,可比起云家,还是差了点,只能为我忍受这一时之气了。
“上战场?战场不会死人的吗?傻子才去。”我更紧地将拾画姑娘搂在怀中,“这浪荡公子,我当得乐意,小妈你就少操这份心吧。”
“哟,瞧你紧张的,倒是怕我把你这可人儿吃了似的。”她欺近身来,上下打量起拾画姑娘来。
毕竟也是见过大世面的,被她这一逼,拾画姑娘反而镇定了,也目不斜视盯着她看。
“听说你棋下得不错,号称南国第一?”她饶有兴趣问道。
“不敢谈第一,却也未曾输过。”拾画姑娘不卑不亢。
“有空谈一手?”她又问。
“我从不跟女人下棋。”拾画姑娘突然面露不屑。
“呵,那不妨破个例,毕竟我这个婆婆也得看看儿媳能不能精打细算,能不能守住我云家家业,你说是不是?”
话里有话,机会我给你了,你敢不敢接?
“那……你来教司坊的话,我可以。”拾画姑娘也柔中带刚怼了回去,你不是看不起我出身吗?这青楼之约你来不来?
“好吧,改日上门拜访。”她点了点头,对着拾画姑娘的笑容中似乎真有那么一丝满意。
说罢,转身离开,甚至没有与我再搭话一句。
“她是不是对你——”待身影远去后,拾画姑娘总算说出了担忧。
“放心吧,她在意的那个人,不是我。”我摇摇头,用手指轻轻堵住那薄唇。
“那三年呢?”
“哪三年?”
“你掩姓埋名浪迹江湖那三年。”
“不是遇见你了吗?”用笑容掩饰慌张,我的指背轻轻在她鼻尖刮了一下。
拾画姑娘笑得恬静,她不再多言,聪明女人,不会将所有问题都刨根问底的。
这一刻,我属于她。
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