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那日,冷子兴与朋友在酒楼里吃毕晚饭,因着天黑,家里的车夫不慎摔过一跤,只由着随身的小厮赶起了马车。怎奈天黑路远,加之小厮控马不得,竟由得马车急驰,险些冲撞了对头来的一驾马车。虽然勒马及时,但是马车险些侧翻。冷子兴趁着洒兴浑说一沁,大骂对面驾车车夫。那冷子兴素日介仗了贾府的声势好不彪悍,且吃醉乜斜着眼爬下马车来直闹酒疯,对面马车且有十来个随从,个个身强体壮,见他太过撒野,一哄而起直把冷子掀翻捆绑,非要把他拖到衙门口去,冷子兴的承随从发现大事不妙,忙打发小厮去家里告知冷子兴的娘子须知。
那冷子兴恃着贾家权势,纵是此时酒意醒了泰半,越发骂得猖狂肆意,把人家祖宗八代骂个干净。那些随从嫌他说话粗鄙难听,扯下半边衣袖堵住他嘴。这边厢不由分说直直要捆了去衙门口,冷子兴的随从忙上前讨饶说小话,那些随从哪里肯听,只哼哼哈哈全当耳旁风。起首的那随从道:“哪里来的没王法污人眼的东西,在我主子前使性儿,真真是个泼皮祸害,留在世上何用,不如见了官来个秋后问斩罢了。”冷子兴此时酒劲儿全醒,闻得秋后问斩四个字,直直被吓得魂飞魄散黄白之物肆流。跪地求饶,车内之人撩帘而出,你道是谁,却是今日酒楼里一同并桌吃酒的京都古董店东家名唤苟富贵的。他站定,踢了冷子兴一脚:“怎么着,你这污秽的东西倒是有没有规矩礼法了,别说你这样的,就是你老子,你主子爷,你苟爷爷也不放他在眼里,你倒是敢和苟爷爷搁这胡沁挺腰子呢!”遂又不分脸面口鼻胳膊腿儿胡踢一通,冷子兴心下吃痛,嘴鼻又被掩住只乱地打滚。那苟富贵见他怂样方自上车,“把这没眼没耳的东西绑去衙门口,如若办事不力仔细你们的皮。”遂撂下狠话竟自去了。
合着这冷子兴,竟是着了他的道儿。忆起席间酒话顿时明白此间公案,定是因了贾府而起。冷子兴车夫见大势已去竟随着那苟富贵跑溜,哪还有半点摔跤腿疼之势?冷子兴心中哪还不明,合着是自己的马车夫里应外合,引自己祸水上身,后悔不迭,心中更是又把车夫骂了一个遮天蔽日九道轮回。身子却也听了使唤,又跪下百般磕头呜呜求饶。那为首之人道:“如今要放了你,没的我就担着不是,这么着你画个手印作押,这也容易。”说毕,随手从袖中拿出一写好纸张,扯下冷子兴嘴内之物,捉着他食指咬将上去血印画押,遂袖于袖口收起来。
好闷啊
好闷啊
风云闷有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