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马路上才发现刮过的风有点冻耳朵,裸露着的手也感到了有被冻着。太阳已经落到山那边去了,其实白天看着虽然有阳光,但有风的时候还是能清晰感受风里湿冷的威力,白天的太阳光更像是种虚假的安慰,提供不了多少实在的温暖。冬天天黑得早,只是路边的广告牌、路灯这些发光体驱逐了黑,不会轻易注意到夜的逼近。
他沿着路边继续走,戴着耳机像隔绝了整个天地。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前几个月那次失业?其实也不算什么,现在失业人口太多了,一抓一大把。虽然被恶心的老板用无赖的方式逼迫离职,没有任何补偿,他其实也能接受,老板压力也大,扛不住了也正常,自己只是时代巨轮碾压下的其中一个,不必觉得有多不公。这几个月以来,偶尔零散干点活,但也能生存。那些能对抗命运的人,我们称之为强者,可是不是每个人都是,多数人只能蚕食自己,像《素食者》里那个女人,没法去有力争夺,那就彻底放弃,把自己变成植物,不与人争夺,只需阳光雨露。
已经上桥了。这座城市在节假日的周末会放烟花,桥上算是最佳的观赏地点,只是今天已经不算节日了,也非周末,倒显得有点冷清,但是空气里依旧弥漫了某些节日的气氛,从偶尔擦身而过的盛装打扮的女人以及压力越发明显的交通反应得出来。也许是更早一点吧,在几年前那次分手时已经初露端倪,只是自己没太当回事吧。不过那时候自己好像也还挺坦然的,毕竟总不能阻止人家朝着更好的方向飞奔吧。而且感情本身就是再脆弱不过的东西,几年的相濡以沫当真能抵得过洪流,斗得过变迁?就算高架桥过去了,路口也还有好多个呢,所以在哪个路口走散,似乎只是早晚的问题,也不能表现得过于失态,毕竟还有那么多需要独自面对的坎坷不是。
走到桥中间,两边路灯有点远,正好形成了一片昏黄不清的区域,他停了下来。有点自嘲,都决定了做这么一件事,却还要躲着人,生怕别人发现。也许其实是更早一点吧,那时候自己还没长大,却只能跟姐姐相依为命的时候就开始了。内心深处总氤氲着郁结不畅的情绪,从没感觉到有可以顺畅呼吸的时候。姐姐待他很好,可是他从不诉说,可能幼小的他早已明白,姐姐为他挡了太多的风雨,不能让她再背负更多。只是,以后的这些年,在那些怎么也睡不过去的午夜,他安慰自己的方式变成了那么小都过来了,以后又能有多艰难呢。这像是一个巨大的信仰,支撑着这么多年走了过来。
想到姐姐,他打开手机,将卡的余额转了过去,那串数字有零有整,其实也单薄得可怜。想了想,又发过去一条信息,就这样吧。
就这样吧。其实也谈不上有多失望,因为本来也没有所谓的希望。只是觉得没有意义,再捱下去也不是不行,只是捱多久算久呢,一天?还是一年?就不想捱了。他其实觉得自己也没完全想明白,可是不想想了。
他听见耳机外风声呼啸而上,片刻之后看见一片黑暗。耳边想起一阵陌生又熟悉的声音,遥远而近在咫尺,像是在襁褓中听见妈妈在唱着摇篮曲。远处出现一抹亮光,凭直接那是更优美的所在。
湘江依旧缓慢北上,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两岸灯火璀璨,人间一片亮堂。在传说中,上帝会在今夜向人间赐福。
你的报道写的很精彩,杀贴也是色香味俱全。
嗯,你说的很对
运气不错,我三场都没踩中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