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①墨得墨哈海峡,都灵人的覆灭
克拉米苏是家族长兄,我是幼子,相差十岁的我们有很多共同语言。迟归的我向着坐在长椅上的哥哥走去。
侧方掩映的灌木丛边突然转出一个金发女郎。热情的阳光映照她的身材高挑、衣袂飘飘,像极了舞台上追在主角身上的聚光灯,动人心魄。
看到她的第一眼,我如遭雷击,什么都听不到了。她说笑着欺近座椅,俯身拉起哥哥的手,克拉米苏拥吻她。
时间静止,两个身影交叠在一起,久久不分。我一动不动做着背景板,直到布雷打了我一拳并勾上我脖子。
“嗨!安东尼!欢迎回家!克拉克剧团排练《哈姆雷特》,我是A角,你一定要来看我演出。祖父说,我表现好的话,会考虑把霍顿大剧院交给我打理。”布雷兴高采烈道。
彗星家族的长孙文艺范十足,不大年纪蓄起浓髯,力求做个成熟稳重的人。没落贵族子弟相互间攀比,挥拳斗殴是常事。布雷被我解救过多次,都是为烟酒、为女人惹的祸,因此我算他的好大哥。也正因为如此,我陷害克拉米苏时利用了他。
至今我还记得他清澈、愚蠢、饱满热泪的眼,及无意中知道真相后绝望的眼神——从来没有过的杀人眼神。他的挚爱在那场局中被我当做棋子,自杀身亡。
布雷对我发起两次攻击,孱弱的他在我手里就像小鸡仔。被击倒多次后,他终于放弃,嚎啕大哭地叫着玛丽——他女朋友的名字。我有点黯然,那是个笑起来很好看的明媚姑娘。
我没想到布雷会殉情。一个凄风苦雨的夜晚,他服安眠药死了。怀抱玛丽和他相拥的相片,带着微笑很安详。仿佛这样,两人就不会再分开。镜框上有干涸的泪痕。
我去送别布雷的时候,他的祖父老布雷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有些凹陷的浑浊眼球冒着寒气。我不知道的是,彗星家族这位掌权者会破坏我完美计划,最后把我逼走墨得墨哈。
彗星家族确切称呼是——哈雷骑士家族,主要势力在西岱,与东区的都灵相望,战略上互为犄角之势。远祖哈雷与都灵莱奥骑士家族的默多克是同一个贵族骑士团的副团长,他们都参与了“复辟之战”,成功扶持路易三世重登王位。
不幸的是,新贵哈雷侯爵伤重不治,在熬过一个春天后吐完最后一口气,“西岱彗星”就此落幕。路易三世赞美他是“像彗星一样闪光的人。”
哀伤的默多克作为最亲密的伙伴参加了朋友的葬礼,并承诺莱奥家族与哈雷家族友情永在,他会照顾好兄弟一家。第二年春天的时候,哈雷的遗孀作为新晋公爵夫人挽着默多克出入各种宴会场合,满面春风应酬于贵妇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