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秀歌》是中国现存最早的文人诗,全文仅有短短四句,情感却十分深刻,委婉地表达了对故国的怀念以及对前朝统治者的批判。
这首诗充满一种质朴的风味,前两句描写麦子形态饱满,后两句控诉狡童顽劣不堪,体现出一种恨铁不成钢之情。这种情绪强烈到必须要用文字来记录,也正因如此,才能让人在几千年后依然有机会了解作者经历过的那段历史。
诗歌的作者已经不可考,或许他的使命就是留下这短短的四句话,给后世以启迪。至于他究竟有一幅怎样的面容,大可忽略不计。
《麦秀歌》讲述的是商朝灭亡后的故事,作者路过都城的遗址,不禁悲从中来:昔日的繁华已经沦为一片废墟,自己也成为他朝的臣子,物是人非。相比刘禹锡“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中作为局外人的旁观心态,作者在创作本诗时有着极强的代入感,因此才会把君王称作“狡童”。假使当时的君王不那么暴戾无道,假使当时的君王愿意听取贤臣的建议,国家可能就不会亡。
历史上从来不乏谏臣,敢说又敢做的,更是人中翘楚。想起上初中时学到一些出自史书的文言文时,老师总带我们一起分析主人公的劝谏方式,直言上谏和委婉表达,各有各的说话艺术。今人看古人的历史,只当是故事。殊不知,身处时代漩涡中的人逆流而上要有多大的勇气,要经历怎样的惊心动魄,方能下定决心。
中国的文化艺术有一种写意的气质,无论是书画还是诗歌,常常重在意蕴,有一种举重若轻的美感。《麦秀歌》寥寥几语的留白,以一种模糊不清的指代,给人留下无限想象空间。
我们每个人都来自某条远古的血脉,无一例外——这正是生命的伟大之处。我们生活在一个最好的时代,也是一个最坏的时代,完成着属于我们这一代人的使命。面对正在经历着的这段未来历史,或许我们每个人也有自己的《麦秀歌》,或批判或歌颂,在世事浮沉中,艰难地又固执地守着自己的一腔热血,勇往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