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说两个小故事。
故事一:
在温水中悠然游曳的青蛙,一日突然意识到自己身处小火烹煮的1号铁锅之中。它奋力蹬腿,企图跳出铁锅,却发现早已力不从心,眼角流出几滴蛙泪后,坦然接受命运,并呱呱告诉隔壁锅里的同伴:嘿!您还别说,这温水浴忒舒坦,咱就缺个手劲大搓澡的……隔壁蛙们纷纷呱赞,真羡慕1号啊,岁月静好,乐天知命。
故事二:
又若1号平时注意锻炼,腿部肌肉饱满有力,呱地一声便跃出铁锅,兴奋大喊“本蛙逆天改命,莫欺蛙穷志短”!隔壁蛙们无不欢呼雀跃,纷纷为1号贴上美好的标签:寒门出贵蛙、打工蛙帝、知识改命蛙命、奋斗的蛙生最美丽……这时,一只手将地上的1号捡起,吧唧丢回锅里,顺便盖上了锅盖……
以上的两个小片段,便是我对这两个词的理解,所谓“乐天知命”,不过是一种妥协,所谓“逆天改命”,不过是一种幻觉。
身处平淡的温水之中,每个人都会有气势昂扬的“觉醒”时刻,面对困厄的现状,可去你的乐天知命吧,老娘要干他一票大的,要逆天改命。
可什么是命呢?是当下的困境?是不符合期望的现状?还是籍籍无名的人生?
不管是哪个,我们永远无法超脱周期性的痛苦,永远无法抹平内心与现实的割裂,也便永远身处在与命运的对抗之中。所以,这世间,只闻“拼命”,何处看到“改命”?
“拼命”是一剂短效镇痛剂,有人从出生吃到衰老,除了临走前,偶然有人生海海,为何拼命的茫然外,副作用可以忽略不计。
而“乐天知命”则是一剂遗忘剂,催眠自己忘却那些“觉醒”的时刻,忘记所有的宏大叙事和意义,副作用是经常失效,间歇性地从天上跌落泥塘。
大多数人,是在这二者之间反复横跳,早上醒来看着单调的天花板,心里呐喊,逆天改命就从今天开始吧。晚上睡觉前又对自己说:哎,算了算了,乐天知命好像也不错。
除了不知真假的书中故事,我所见的世人,无一不是凡夫俗子,别“改命”也别“知命”了,能“拼命”过好当下,便已难能可贵。